今日是赵国新王上大寿的日子,赵国是如今天下最强的三大王国之一。据说赵王为了这次大寿,不光邀请了天下十六国,甚至连夏天子也会亲自来给赵王祝寿。这次大寿的规模可以说是史无前例,这也是赵国自南场兵变以来第二次如此高调的出现在各大王国面前,上一次三国在大兴相王,身为老牌强国晋国的王,差点把命丢在大兴城,这次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动静,这新赵王可不是什么善茬。
在盛会开始前两周,赵国的国都锦官就开始早早做好了准备。各个街道全部由王宫的司礼布置,金银染柱,宝珠绕梁,绵延不绝,直通外城。各个市里全天开放,取消宵禁,来往游人络绎不绝。
如此盛会,和如此强国,贺礼也成了各国担心的部分,据说新赵王喜欢奇珍异兽,可这奇珍异兽本就珍贵的很,拿来巴结喜怒无常的新赵王或许有些得不偿失。
“这新赵王这次宴请天下,看着意思恐怕他的可不是只想摆排场过大寿啊。”锦官城外来了一伙人,各个都是富商打扮,体态臃肿,一人乘一马车,马车上都有绣有两个大字——陈宝,为首那人说。“要是只是过寿,那咱这几位就给你个天下奇珍的寿礼,咱都高兴,要是他想玩个大的,咱也陪他好好玩玩。”说完,冷哼一声,狠狠一甩车帘子,坐回了车里。
与此同时,赵王宫里也接到了消息,一个身着黑袍的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驷身后,俯身对他说着:“陛下,陈宝楼的人来了,另外于冒偷偷溜进宫来了,要不要把他处理掉。”
“不必,朕还不必怕一个三流刺客,不过这几天王宫里像于冒这样的刺客还会大批的进来,你都给朕盯紧了。”赵驷站在王城城楼上,轻蔑的眯着眼睛看着王宫下的锦官城。“天下太平太久了,现在那些老东西也开始怕咱了。”
就在各方各怀心思按兵不动的时候,城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锦官城原本不属于夏朝开国的疆域,又因为入关天险和气候原因是一片蛮夷之地,后来一位异姓统领,率领军队征服了这里,并且向夏天子俯首称臣,才获封赵地。也正因为第一任赵王的原因,这片土地是游侠学士的乐园,又因为此地是夏朝的边界封地,政府也乐意让这些游侠在城里休息。
明天就是赵王大寿的日子。
来人是一位游侠,他耷拉着眼皮,手里提着一个酒葫芦,穿着粗布短衫,脸上的血口子还在往外渗血,黑色的短布把长发系起来。从外表来看没什么稀奇,就是普通的游侠打扮,但是跟在他身后的一只白鹤却让人驻足。
那只鹤全身洁白,羽毛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跟这个游侠有什么关系,但看它背上挂着一个大酒葫芦,两个翅膀各夹着一柄剑,活脱也像个游侠一般。细看那两柄剑,那只鹤走路一晃,就见剑光一闪。这两柄剑竟然无鞘。
“方侯请跟我来”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方楚城面前。方楚城听到这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带路的黑袍人,点了点头,冷笑道:“如今地缺的能力比之前可强了不少啊,你们教头叫什么?”那黑袍人没有答话。“看来他这赵王当的也不踏实啊。”方楚城提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酒,两只眼睛像那两柄无鞘剑一样闪着寒光。
两人一鹤就这样慢慢淡出了众人视线。
“方侯!”赵驷仿佛知道方楚城肯定要在这个时候进城一样,早在锦官城的一处庭院里等着他。“自从南场一别,如今也有小十年不见了,今夜你我兄弟可得好好叙叙旧。”赵驷张开双手想上前拥抱方楚城,不过却被方楚城挡下了。“君臣有别,您是赵王,不能像市井小民一样,要有王的礼仪。”
赵驷听了,两只手收回来一只手插着腰,一边摆着手,一双眼睛紧盯着方楚城,看着他低着头恭敬的站在的样子笑道:“呵呵,夏礼那一套不适用于朕。什么礼数也不能比朕看到失散多年的战友兄弟重要。”
“雅门,上酒。”
席间赵驷完全没了赵王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市井小子一般,但这并不能让方楚城感到亲切,对于赵驷,他只有深深的恐惧,因为只有他知道当初南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不,当时方楚城来不及管其他人了,那时候,跑一个,是一个。
“你还记得雅门吗?”赵驷好像完全喝醉了,脸上呈现的绯红不像是靠什么术法装的,他搂着方楚城的肩膀眯着眼睛,说。“当初我们路过杨马店的时候那个酒肆小子,如今也当了内侍统领了”
在一旁陪着伺候着的雅门腼腆的笑了笑说:“当初见到王上和方侯的时候可是深深被两位大人的英雄气概所吸引,也励志想像王上和方侯一样。”
赵驷听了雅门的话也笑了笑,一只手撑在方楚城的肩膀上,闭着眼睛断断续续说道:“从前我和方侯,都是,天下英雄,而,明天,我和方侯,更是要传一段故事,再次威震天下!威震,天下。”话说完,就醉倒在酒桌上。
方楚城盯着酒桌上趴着的赵驷,眼睛一眨不眨,抓着酒杯都手不自觉用力捏着。直到一旁的雅门喊了他一声:“方侯。”
方楚城缓过神来,慢慢起身,招手唤回白鹤,一边摸着白鹤的脖颈一边抬头看着天上闪闪发光的星星,说:“”“雅门,扶陛下回去歇息吧。夜深了,我也该回去为陛下的明天的寿宴准备准备了。”说罢便慢慢离开了庭院。雅门熄了院子里的灯,静静的走到了赵驷身后。
这时赵驷翻了一个身,摔倒在地上,一旁的雅门也没有动,没有说话。赵驷脸上的酒红并没有消退,他看着天空,天上的星星闪闪发光。“当初也是这样的晚上。”话音刚落,赵驷却大哭了起来。庭院外,整个锦官城都在张灯结彩,虽然是深夜却依旧热闹的很,整个国家都在为庆祝赵王赵驷的四十大寿而欢呼。
赵驷回王宫的时候天已经透亮了,和之前在庭院里见方楚城的时候完全不同,脸上的皮肤虽然看着白皙却透着一股刚劲,仿佛一柄藏在鞘里的宝剑,隔着剑鞘都能感觉到这柄剑的锋芒,完全看不出这个男人竟然因为另一个男人哭了一整夜。
”赵王到,来宾入场。“随着礼仪太监的喊声,赵王的寿宴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