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洛阳城东门处格外热闹。
上至三公九卿,下到贩夫走卒,在这里皆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何进也站在人群中央,一脸不爽的眺望着远方。
今天是平叛大军凯旋的日子。刘宏下令百官必须全部到场,出城迎接功臣。
虽说天下远没有太平,可毕竟黄巾叛贼的主力被剿灭,几个贼首也是死的死,活捉的活捉。剩下的那些个小股势力已经不足为虑了。当然,这是刘宏的想法。
“来了!”
众人皆是精神一震,三大中郎将的帅旗最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紧接着一马当先的骑兵开始‘崭露头角’。
三大中郎将为何会一同凯旋呢?这就不得不提运气逆天的张宝了。
当初曾麒离开广宗后,卢植也立刻率军攻打张宝。等大军抵达下曲阳县后才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了千余老弱病残。
卢植立马派人打探,原来张宝得知广宗被破后吓破了胆,慌忙的率军南下,企图和波才等人汇合。
要不怎么说张宝的运起逆天呢!刚刚甩开卢植进入豫州地界,便和凯旋北上的皇甫嵩、朱儁撞了个正着。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跑是跑不了了,战吧!
结果可想而知,数万黄巾军死伤大半,余者皆降。张宝被关二爷一刀枭首,死不瞑目。慌忙逃窜十来天,终究免不了一死,何必呢?
接下来两路大军合兵一处,凯旋而归。至于那些躲在深山大川里的黄巾军,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只能寄托于地方势力了。
“哈哈!三位将军为国平叛,劳苦功高。进率百官恭迎三位将军凯旋而归。”何大胖子笑的憨态可掬,其实心里却是羡慕嫉妒恨。
“我等何德何能,怎敢劳烦大将军和诸位同僚相迎?”
“哈哈!皇恩浩荡,我等也是按陛下旨意行事,三位将军安心便是。
进已摆下接风宴,请三位将军移步大将军府。”
“我等多谢大将军盛情,拜谢陛下天恩。”
命令麾下将校安置大军,卢植三人随着百官一同朝大将军府而去。
人群中一个毫不起眼的汉子也随着吃瓜群众进入洛阳城,目标卢府。
第二天一早,大朝会!
意气风发的刘宏又没有打瞌睡,对如此迅速的扑灭黄巾逆贼,他显得十分满意。
毕竟他当初可是被声势浩大的叛乱,吓得六神无主。
不到半年的时间,剿灭了几十万黄巾逆贼,自己果然是天命所归,刘宏沾沾自喜的想到。至于那些此起彼伏的小股叛乱,他自动忽略了。
“张让,宣旨!”
“遵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一大推华丽的辞藻从张让口里念出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致的意思就是你们仨很好,功劳很大,朕很高兴,给你们加官进爵。
卢植领执金吾,进封涿乡侯。
皇埔嵩领冀州刺史,封槐里侯。
朱儁进镇贼中郎将,河内太守,西乡侯。
封赏不可谓不重,没看何胖子眼红的都快滴血了吗?
“陛下如此厚赏,臣心中有愧。”
“卢爱卿不必谦虚,这是你应得的。”
刘宏难得大方了一回。当然,钱财你是不用想了。可以封官封爵,但不能赏钱赏物,这是皇帝陛下一贯的原则主张。
“陛下容禀!臣之所以如此迅速的剿灭广宗叛贼,皆因护乌桓校尉、上谷太守曾麒献计献策,又率军生擒贼首张梁。故而大半功劳应属曾大人,臣受之有愧。”
“哈哈!卢爱卿不必愧疚,曾爱卿之功朕不会忘记。”
“陛下!臣皇埔嵩有事启奏。臣与朱中郎之所以能破长社波才,皆因曾校尉千里传书,授以妙计。”
“哦?真有这事?”
小黄门左丰回来后告诉刘宏,曾麒怕北疆有变不敢轻离,可修书一封送往中原,黄巾逆贼旦夕可破。
当时刘宏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当回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这……”
刘宏有些头疼,臣子太能干也不是好事。本来封赏曾麒的诏书已经写好了,如今看来有些拿不出手了。
“启禀陛下,臣卢植要弹劾护乌桓校尉、上谷太守曾麒,见财起意,讹诈微臣。”
卢植见皇帝一脸为难,心道不好,赶紧转移话题,打压一下曾麒的功劳,免得皇帝心生猜忌。
“哦?这倒是新鲜,卢爱卿快讲。”
“启禀陛下!广宗城破后,曾麒居功自傲,竟然讹诈微臣。将三成战利品据为己有,还威胁臣说不给就抢。”
“哈哈哈……”刘宏听后大笑不止,他发现曾麒跟自己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爱财。这让他倍感亲切。
至于战利品,刘宏虽然眼馋,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说好了,战利品皆犒赏三军,抚恤士卒。缴获归公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卢爱卿啊卢爱卿,你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好!朕为你出气,削去曾爱卿一部分功劳。”
“多谢陛下。”
卢植刚松了口,就见何进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曾幼麟无诏而兴兵南下,已是罪犯滔天。如今因其轻离北疆,致使乌桓入侵,更是罪上加罪。臣请陛下加以严惩。”
“什么?胡人又入侵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刘宏的好心情瞬间没有了。
“已经半个多月了。”
“何不早报?”
“黄巾叛乱,驿路断绝,故而延迟。”
见刘宏大怒,何进心里狂喜。不过仅仅弄倒一个曾麒还不解恨,你卢植也别想跑。
“启禀陛下,卢植知情不报,罪同欺君。”何进立马补上一嘴。
“卢爱卿,可有此事?”刘宏黑着脸问道。
“确有此事!不过曾校尉言,他视乌桓犹如草芥,翻手可灭之。故而臣未敢惊扰陛下。”
卢植一点没有慌乱,因为昨天晚上曾麒报捷的信使已经去过了卢府,他心里有底了。
“哈哈!真是大言欺人!丘力居率领十五万大军兵犯幽州。其中蹋顿所部五万铁骑直奔上谷而去,曾幼麟拿什么抵挡。”
“哗!十五万。”
“五万铁骑啊!”
百官一阵哗然,顿时议论纷纷。而刘宏脸色发白,估计是吓得。
“呵呵!如果换作是大将军,那肯定是守不住的。但卢某相信曾校尉,且敢拿项上人头担保,乌桓人定然铩羽而归。说不定会全部留在上谷。”
“你……卢子干,你欺人太甚。好!好!好!如果曾麒能把蹋顿留在上谷,何某愿辞去大将军一职,出城为民。”被卢植嘲笑无能,何进大怒,直接放了狠话。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刘宏和百官有些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承德殿是你们打赌的地方吗?
“报……北疆急报!”
刘宏和百官皆是一颤,只有卢植嘴角微微一翘,随即便掩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