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说些轻松话题这时,金豆走进来,让王主编、保罗和苏婧婷着实吓了一跳,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摘下帽子和眼镜,卸下嘴上的胡须,说道:“大家别怕,我是金豆;老板,——”说着凑近姜凌峰小声说道,姜凌峰见状说,“金豆,你先去门外守着。”
等金豆出去,姜凌峰便小声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英国巡捕是日商的挡箭牌。”
“此话怎讲?”王主编问道。
“根据柳志提供的信息,我们找人画了当日他见过的学生画像,这几日金豆有空就扮成烟贩,走街串巷,本来没报太大希望,没想到他今天正好碰上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后来跟踪结果发现那人带着几位手下进了日本商会楼里。”
“那些日本人真够阴险的。”苏婧婷迫不及待地又说。
“嘘,小声点!”这回他们三人同时跟她说道。
“咳咳——不过商人罢市,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吧。”苏婧婷一见自己又不合时宜地说了话,便转换了话题。
“哦哦,是是,多亏了你这个花木兰。”姜凌峰向王主编和保罗使了使眼色。
“对对,多亏你出好戏,才会让那些大人物响应多多啊!”
“嗯,那是——我给你们再倒点茶!”苏婧婷一听倒是开心了。
等她走开,姜凌峰小声对王主编说:“苏老爷那边——”
“放心,我们都照顾着呢。”等苏婧婷走过来,姜凌峰赶紧说,
“幸好王主编没有登名单,不然事情发展会无法预计。”姜凌峰感慨说道,“那份名单在哪里?”
“我收着,放心!”保罗拿出那个绿皮笔记本,从夹层拿出,“是要烧掉吗?”
“事态还不确定,暂时收着吧,千万藏好了!”王主编说道。
“我同意,不过还是最好烧掉,以免生是非。”姜凌峰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伤口说道。
苏婧婷看着他这个举动,不觉又感到心痛,也说:“是啊,保罗,还是最好烧掉,万一引火烧身就不好了。”可是,刚说完,苏婧婷就又有点后悔,下意识看了看姜凌峰,又赶紧躲开眼神,说道,“我去拿汤,汤都凉了。”
姜凌峰听到苏婧婷说刚才那番话,确实感到一阵心塞,可后来看到她躲闪的眼神不觉又会心一笑,说道,“是啊,大家都忘了,我还是伤病员呢!”
王主编和保罗又一次大笑,王主编说道:“就不打扰您这个伤病员了。不过,苏小姐,还真是有贤内助的潜质啊!”
“是啊,姜先生,您这伤得可真是时候!”保罗也附和道。
“哟,要不我俩换换!”
“好了,换什么换,人家保罗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还是专心和你的汤。”苏婧婷就给她灌了一口汤。
“哎哟,烫着呢,苏大小姐,你慢点喂,我现在可是——”
“伤病员,”苏小姐没好气说,“再说,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婧婷,你说不换,是因为我是我,保罗是保罗吗?”姜凌峰等王主编和保罗走后,深情地问。
“什么意思,你和他当然是不同的。”
“哦,是吗?所以——”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有朋友受伤了。”
“那如果他受伤你也会这样照顾他吗?”
“我说你这个呆子能不能说点好的。赶紧喝汤吧!”
“哎,烫着呢!”
“还烫吗?”苏婧婷小心地又吹了吹,才又喂给姜凌峰,看着姜凌峰得意的样子,苏婧婷突然明白什么,“姜呆子,你自己喝,好些时日了,还喂,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等姜凌峰喝完,苏婧婷收拾好了,临走时交代了注意的事情后,突然说到:“姜呆子,你和保罗是不同的。”
姜凌峰听着一愣神,等苏婧婷走开后,金豆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老板,老板——”
“婧婷,你也是不同的——”没想到姜凌峰拿着金豆的手怔怔地说。
“老板,是我,我是金豆,苏小姐早就离开医院了。”
姜凌峰看着眼前发笑的金豆,赶紧松开手,“笑什么,傻小子,快扶我躺下,我得好好睡一觉!”
离开医院的苏婧婷提着篮子心有所思,她此刻内心复杂,是欢喜,还是忧虑,她也说不清。这时,听到旁边的报童叫卖着,她似乎想找到答案似的买下那份报纸,这报纸名为《热血日报》,抬眼便见到几行锋芒犀利的语言:“现在全上海市民的热血,已被外人的枪弹烧得沸腾到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