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转身角。白色的云轨在往我们脚下的方向爬,我感觉像是在坐过山车。
“猫兄,我们要到云彩像上面了!”兴奋让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猫兄微微抬头,向窗外望去,嘴角徐徐上扬,说到:“是啊,转身角一过,我们就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了。”
“对了,你说的遗忘新境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同现在这般吗?”
“我说过,你不宜多问,等到了你就会知晓了。”他的声调有些故意拉长,像是一位上级在向下级训诫。
“好的。”我装作收到了一份严厉的指导的样子,就像小狗一样微微颔首。
我沉默了许久,好多个问题一直在心里转圈。我觉得应当避免直接问猫兄。
我转过头,想看看坐在我背后座位上的那条黄狗。座位有点高,我只能悄悄地看到他头上斜竖着的毛,看起来就像刻意修剪过的草坪,很齐整。
我弯下腰,转过头去,向那条狗偷偷地张望。有意思的是,他的两条腿相互盘错着,这不禁使我笑意突然翻涌。同样,这也激起了我的遐想。
我在想,为何到了这,有些动物们偏偏要学人的样子。难道到了这使他们换了一副筋骨,或者他们一直渴望实现人类的诸多行为,只是在凡间时他们迫于某些地位和身份不能施展吗?一个大大的问号拨弄着我的神经。
我想要问猫兄,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于是我换了一种婉转的方式。我变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两只眼瞪地圆圆的,甚至不惜掀起了自己的抬头纹。我把手放在猫兄眼前,不停地晃,嘴巴也不自觉地往前凸。
是他先问的我。我有些庆幸。不过也有些害怕我的疑惑会不会在他的严肃面前屈服。
“怎么了,阿文。”
“猫兄,你刚才不会生我的气了吧?”我本不想说这句话的,但是由于耍弄这番伎俩有些紧张,就慌不择言了。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这听起来像一个女生说话。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声音并不大。“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就好”
我向我身后的座椅指去,同时一双眼引导着他往我手的方向看。
“怎么了,文先生?”
我赶紧示意让他小点声,把另一只手靠在了嘴唇上。同时伸着的手缩回来,摆着手让他往我这边来。
他一蹬后腿,纵向空中,像张纸一样,轻飘飘地落到了我身旁。“是什么东西,很有趣吗?”
“你看,你看。”
“这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不是还能像人一样走吗。”他本来翘着的尾巴软了下来,像块拉长的面一样。
终于,我的问题随口蹦出:“为什么你们都渴望像人一样,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学你们的冲动?”
“猫的话,我还是比较理解的,狗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说:“我之所以学你的样子,是因为我喜欢你,没错,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这并不是一种渴望。”
“在凡间的时候你也这样吗?”
“不,在凡间的时候,一只猫如果这样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一只傻猫,从而会出尽风头。新闻头条上一定会登满他的头像,就像美国总统那样。”
“那么说,你在凡间的时候是有这样的能力喽,只是你们不能表现出来。”
“没错,毕竟我们猫也是要面子和安静的,这无非早已成为了我们的共识。否则,我们个个都将变成小丑。不排除会遭受什么灾祸。”
“有道理啊,在这里貌似我们的地位变得不一样了,和在凡间的时候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