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仞州那边广泛搜证怕是效率不高,也是难有收获的,主要就是盯梢的问题。如果能拍到碰头这种实质性证据那是最有力的了,一个人应该也可以。
就这样,林舟荆安排好小陈在仞州盯着岗的工作后就和沈秀换了游艇先一步回永城了。
小陈的全名叫陈文,是林舟荆同一届经历过来的,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品性,他都信任的过,也有自保能力。他相信陈文一个人到仞州是不会有问题的。
他们两个回永城后,沈秀又回了一趟淮市的沈家老宅。
沈秀母亲陈雅静一眼看见刚踏进门的沈秀,一个健步前冲到沈秀面前,“秀秀你回来了。”她显得很激动且热情,“我的秀秀终于回来看妈妈了。”双手紧紧握住女儿的其中一只手。
沈秀杵在原地发愣,母亲怎么了……和录音里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同。
显然有两个可能,录音里的是拟假声,或者说她母亲身体状况不太好,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
安顿好母亲后,环顾这栋好久未归的老宅。这里都是她小时候的记忆。自己的房间还是粉扑扑的公主装饰;爸爸妈妈送她的礼物已经堆满了一面墙;父亲书房里还给自己安排了矮矮的小朋友专坐。
她才反应过来爸妈其实很爱她的。和爸妈偶尔吵架是人之常情,妈妈有时生气被气愤冲昏头脑说一些不该说出口的话也可以原谅一下,而她在听到录音之初不该立马那么气愤的怀疑妈妈的,想到当初还有跳海的傻念头不禁懊恼。不过幸好,母亲还健在。
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自己父亲不该这么年轻就过世的,她坚持相信是他杀,一定要找出一点证据来。她想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看”父亲的影子,也想看看父亲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是她来迟了。
推开门映入眼中,板板正正的一堆书叠堆在案桌上。
父亲是个随意成性的人,书桌上的书历来不会有摆放成堆的时刻,看来已经被整理好了。纸报类堆在一起,而书本著作类堆成另一堆,也就两摞书。
父亲每天读的报纸自八月份开始停了。沈秀盯着报纸上的日期看得入神,她拎起其中一份八月中旬的报,中间不小心有小纸条被抖落出了--“近来吃的可还好?”没有落款署名。
这纸条从八月中旬的报中掉落出的。八月中旬的时间父亲已经把股份转到她名下了,而这个时间也离父亲离世的日期不远。
按理说,许久未见的朋友一般的问候语,是问身体状态可还好,难道是父亲的食物里被人下了毒?她将纸条又观察了一遍后夹回报纸内。
开始轻声的翻动起了桌上的其他书堆。果真有翻到信封。
“致我的女儿:
女儿呀,不知不觉你就长这么大了。不知你在永城的近况可好?
你妈妈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她对你有些思念。和你断绝关系说得都是一时气话,可我们三个人却同为犟脾气的当了真,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联系了吧。你十岁生日还记得吗,我想送你远行练习舞蹈,你妈妈当时就不同意,她不愿意你离开家。她一直是舍不得你的,望你能早日归家。
你也知道爸爸做了错事。早在你七八岁的年纪,爸爸就对不起了你妈妈,有了另一个女的,还已经有了孩子。唉生意场上的烦事多杂,爸爸也有一时也说不清楚的难言之隐,总之是对不起你妈妈了。你也知道咱们家并不是富裕出身,起家不容易,你妈妈她跟着我住过筒子楼,是委屈了她,望你能帮爸爸好好照顾你妈妈。
爸爸想把咏吟宝阁酒吧的股份转到你的名下,可爸爸怕你不要。所以……偷偷转了。
投资咏吟宝阁的事是因为林舟荆。这个小伙子不错,好好把握。交流了很多,头脑不错而且对你的事也很上心。
爸爸说的这些事,望你放心上,爸爸可能期限将至了。公司希望你回来帮爸爸打理,你有这个能力的,爸爸知道。”
落款日期是八月二十三日。这个时候爸爸就已经知道自己期限将至了。难道是因为爸爸有命不久矣的大病才导致的“英年早逝”吗?要不然就是他已经知道有人要谋害他了,可会这样坐以待毙吗?
他了解父亲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忽然外头有母亲惊醒的声音,沈秀就信封藏的够隐秘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妈,你怎么了?”她跑过去想安抚母亲的情绪,也是父亲信中写到的嘱托好好照顾母亲。
母亲陈雅静盯着沈秀哪料开始翻了脸。“你还知道回来,滚——”
看来母亲真的生病了。
林舟荆回永城后,联系完小陈就到咏吟宝阁里了解情况了。
对林舟荆来说,他酒吧里的工作人员个个是潜在打手却有些夸张,他觉得招的只是稍会拳脚功夫的,利于维护秩序。
这里面有一个他尤为信任的,林舟荆找到那个小伙子。
陈文已经将沈秀收到短信的地址源的破解结果给了林舟荆,结论很简单“咏吟宝阁内”五个字。
他和那个小伙子一起去了监控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对象。
盯着监控,林舟荆感觉自己要老眼昏花了。“咱们监控好像安的不太好,这人脸也才依稀能辨清楚。”
监控室内的人员说:“艾没办法,咱们当时着急安装,这监控厂里又死咬着说只剩下最后一批,还说质量也是很不错的。”那老员工又摇摇头一脸不满意那监控厂商的做法,“我看他们就只是想把卖不掉的产品先给推销了。”
跟随林舟荆一起来的小伙子不清楚状况的跟着点点头。
“暂停会。”林舟荆指着酒吧角落里的座,这人就是那种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模样。一般人做了坏事,内心都会有些不安,从而选择角落处比较黑暗的座位,再加上她本身诡异的行为,可真令人感到可疑。仔细瞧,“这人像不像蔡珊?”
哪知他们几个人都不清楚蔡珊是谁。
林舟荆就让他们按了继续播放,画面里的蔡珊坐下后便淡定了许多,就开始玩起了手机。林舟荆想仔细偷窥手机画面,可完全看不清。
而沈秀那天在酒吧另一侧等林舟荆赴约,林舟荆没来,就看到她一个人便开始喝起了酒。看到这个,林舟荆皱眉,她一个人也敢在这喝酒,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热红酒,那他就稍微安心了些。
沈秀收到短信的时刻,蔡珊仰头在观察沈秀。
没错了就是她,林舟荆心里确定到。
要说蔡珊是哪位?陈文肯定也清楚,毕竟小陈跟在林舟荆身边很久了,而林舟荆又对沈秀的事八卦的上心。之前沈秀得叫蔡珊一声小姨,毕竟也算是沈秀父母的好友,现在怕是沈秀得对蔡珊说声“滚”了吧,破坏了沈秀她的家庭。
小陈到达仞州安顿好一切后,就洗漱洗漱出门了。
找到一个当地司机开的车。到达目的地的简易驻扎地的附近,司机把车停下来,带领着他徒步进去。
空旷的场地上,在恐吓静寂的四周环境中一秒一秒等待。
不过......好像没人在这里的迹象。纯粹心理术自己使自己内心有所恐惧。
陈文开始四处走访打探消息。路途中联通了林舟荆的电话,两人一边视频通话一边跟随着小陈的脚步观察周围。
小陈走走转转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无意中他到了这儿有名的爱情桥。
视频中林舟荆看见了,双眼一亮叫小陈帮他买两把锁,一把刻沈秀名字,另一把刻上他林舟荆的名字。
林舟荆这么些年往沈秀老宅家里跑,和沈家要交好关系就是因为沈秀的原因。这些小陈都清楚。
沈秀不在家,林舟荆也要去,毕竟和未来岳父岳母也是要有情感交流的嘛。而且每次到沈家做客、蹭饭林舟荆都要拉上他小陈一起,他们两个可以说快成为蹭饭钉子户了。林舟荆告诉过陈文,小时候小女孩沈秀亲切感的傻笑能温暖自己每一刻。小陈当然是觉得有些夸张的,但他还是支持老板的。
陈文买了两把锁一边在刻着,一边和老板林舟荆继续唠唠叨叨,“你与其信这个锁,为何不主动表达自己。哪个更实在,你也不会不清楚吧。”
林舟荆那边没回答,小陈瞧了瞧老板模样,笑了,也不知林舟荆是什么表情。
看着陈文把锁一起挂上桥廊,锁上后,林舟荆忽然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感的怪表情说:“还是更信锁,锁更实在。”说着就说要挂电话了。
陈文也模仿着他做了个怪表情,然后笑了,也不知道他老板在害羞些什么。
陈文其实不太信这个,可林舟荆这么一说也忍不住偷偷买了两把小锁,盯着小锁咕咕叨叨了几句,“有这么神吗?”看着这桥廊上一排的锁,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人迷信。
突然他好像看见了蔡珊和沈文深的字眼,那锁同样的挂在这桥廊上。这个,应该就是那位和沈秀父亲的锁吧,两个名字都能刚刚吻合的应该不会凑巧那么多的。
小陈拍下几张“证据”给林舟荆传来过去。看来著名景点大家都会慕名过来看看,刚刚就应该仔细点的,险些错过。不过他哪里能想到沈秀父亲和那位两个人都一把年纪的人还相信这些东西。看来沈文深和他的那位来过仞州这座城。
沈秀再次安顿好母亲到后院里透口气,她本想问问母亲一些父亲去世时的情况的,看来得缓一缓。
坐在台阶上时,她不禁觉得自己现在好冷静,无论对父亲还是对母亲的情感都冷静的让她震惊。可能现在一门心思扑在找出线索上了吧,情感情绪便淡了,理智冲了上头。
回忆起十岁生日那天,她记得母亲不同意她离开这里,大发脾气,还扇了她一巴掌,说是不许她离开家里。生日就草草结束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觉得过生日好没有意思。可一两个月后母亲还是同意了送她离开家,练习舞蹈去。
这一去就是几年回来一次了。上次回来爸妈说给她安排好了工作和结婚对象,可她说要出去闯闯,又是一场恶战。听着喊骂声她就离开了家,走了就能躲避了。
被梦想蛊惑,在永城里夹缝生存真的好累。她承认是怀念起父母给她安排的生活了。
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是搅得哪一摊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