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提到,刘秀与公孙述进行谶言较量时,提到了“代汉者,当涂高”。这是一则相当古老的谶言,产生的时间大约在西汉王朝末年,东汉王朝初期,具体出自何人之口,源于哪个典籍,就无从考证了。
刘秀当时以此谶反驳公孙述。后来,大汉王朝在刘秀手里光荣地恢复了,所以“代汉者,当涂高!”这一谶言,在刘秀之世没有应验。
到了东汉末年,这句谶言已在大汉的国土上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流传了近两百年。这时候,淮南袁术跳了出来,宣称自己的名字正应了“当涂高”。熟悉东汉末年历史的人,或者读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袁术是东汉末年第一个敢自称皇帝的枭雄。他之所以敢向大汉王朝叫板,一是因为他的家世显赫,另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则谶言。至于袁术为什么认为自己的名字应了谶言,或许是因为袁术字公路,“涂”在古代通“途”,“公路”应了“途”。另外,袁术一家四世位列三公,所以他把这个“高”理解为了“高位”。反正不管怎么说,袁术就是认为自己是代汉之人。
巧的是,袁术当时又从孙坚手里诈取了汉朝的传国玉玺。神秘的、古老的谶言加上象征国家最高权力的玉玺,让袁术极度自信,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袁术称帝。只不过,公孙述不是代汉之“当涂高”,袁术也不是。他的地盘不过是汉王朝的淮南郡那一小块地方,既无皇帝之名(除了他自己谁也不承认),亦无皇帝之实。
袁术虽然没能代得了汉王朝,但他把这则古老的谶言从历史的尘埃捞了出来。当时群雄并起,天下人翘首以待真正代汉的“当涂高”。后人认为这个谶言应验在了曹操身上。汉文帝曹丕黄初元年(公元220年),汉太史丞许芝上书云:“魏之代汉,见于图谶,其事甚众。”“象魏者,两观闕是也;当道而高大者。”高,在这里不是理解为高水平、高手,而是说曹操受封的“魏”字有高大的意思,所以魏必须代汉。
可以看出,大家对这个谶语的解释是五花八门,关键差别就在“当涂”二字。事实上,在中国版图上,确实存在一个叫当涂的地方,它在现在安徽北部。据说大禹治水时,娶了此地涂山氏的一位女子,故此地名当涂。但是想应谶的人都不是当涂人,所以都按照有利于自己的方向理解了。而刘秀可能不知道当涂这个地方,将当涂理解为一个姓了。
总之,这个谶语来得神神怪怪,解释得也是牵强附会。或许这句话只是某人臆想的一个伟大抱负,这个人可能叫当涂高,也可能是家住当涂,结果后人就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