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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十国各有千秋

五代十国时期,除了中原地区的梁唐晋汉周五个短命政权外,西蜀、江南、岭南和河东地区还同时存在着十余个割据政权:前蜀、后蜀、南吴、南唐、吴越、闽、南楚、南汉、南平(即荆南)、北汉,统称十国,此外还有李茂贞的“歧”和刘仁恭的“桀燕”,后二者不算国家,但都是独立的政权。这十几个政权,寿命都不算长,但是在异相方面各有奇招。

南吴:长了一双飞毛腿

南吴的地盘在江淮一带,其政权存在近40年,实力几乎可以与中原王朝成南北对峙之势,它也为后来的南唐奠定了坚实的经济文化基础。只是因为正统观念的影响,这个雄踞于江淮之间的国家被置于小国的地位。

南吴的实际开国者是杨行密,由于他去世时唐朝仍然存在,他形式上还奉唐为正朔,因此从理论上说,杨行密只能算是唐朝的封国国君。他的异相倒也简单:《旧五代史》上说他一天能走150公里,可算是飞毛腿中的翘楚。

南唐:鲤鱼上天

南吴的后身是南唐,历时39年,有三任皇帝,大家最熟悉的是后主李煜。这里要讲的是开国者兼第一任皇帝徐知诰。他本姓李,是个孤儿,后被南吴大臣徐温收为养子。他称帝后恢复本姓,改名李昇。史书上说,在他夺取皇位的前几个月,江南有童谣云:“东海鲤鱼飞上天”。鲤者,李也,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李昇一旦自徐温家发迹后,就会成为君王了。

前蜀:各种神兽奔忙

前蜀政权在今天的四川境内,建都成都,第一任皇帝是王建,许州人(今河南舞阳)。据《五代史》载,王建年轻的时候以屠牛、盗驴、贩私盐为生,乡里人认为他不务正业,加之他行八,所以称他为“贼王八”。这个绰号最终演变成广为流传的骂人话“王八”。王建名声虽然不好,但他相貌却很出众,人也很强壮,为人也很仗义。史书上说,王建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喜欢与文士谈论,执政期间能接受大臣们劝谏,算是一个颇有作为的皇帝。只可惜,他的儿子王衍继位后不争气,被后唐大将郭崇只用了70天就灭了国。

或许正是因为王建是个大老粗的原因,与之相关的异相不但多且杂乱无章,而且显得不伦不类,远没有其他王者的那么精致。

根据《新五代史》的记载,自公元907年王建称帝当年起,祥瑞层出不穷。907年正月,有巨人现于青山。六月,又有凤凰现于万岁县(今重庆开县一带),黄龙现于嘉阳江。其他各州也不甘寂寞,甘露、白鹿、白雀、龟龙等纷纷现身。908年又出现“驺虞”(据说驺虞是一种义兽,白虎黑文,不吃生物,不踏草地,大仁大义的动物也。)909年,50条龙现身于洵阳水,麒麟现于壁州。诸如此类,一直闹到912年,连理枝、麒麟、黄龙、驺虞、神鹿、河麟都四处奔忙,一会在这里冒一下,一会到那里冒一下。王建往自己身上堆砌如此多的异相,就像一个不懂打扮、满头插花的傻大姐。

关于王建还有一个有趣的记载。宋人陶岳所著的《五代史补》中说,王建年轻时曾受笞刑,奇的是虽被打个皮开肉绽却不留一条疤痕。等他占了蜀地后,以冯涓为从事。冯涓这个人喜欢揭别人短,王建怕他拿曾受笞刑这个事讥笑自己,于是先发制人,一天当着众人问冯涓:“我听说外面有人私下议论说我曾遭受笞刑,有这回事吗?”冯涓说有。王建当众脱下衣服,嘴硬说:“请足下仔细看看,有遭杖责而肌肉如是耶?”没想到冯涓竟一点不给面子,抚着王建的背感叹道:“大奇,当时何处得此好膏药来!”

后蜀:可惜只说了两袋

前蜀被后唐所灭,继之而起的是后蜀,依然定都成都。后蜀的成绩还不错,与南唐同为五代时期经济文化较发达的区域。

后蜀的建国者是孟知祥,邢州龙冈人(今河北邢台一带)。他本是后唐的大臣,任西川节度使,后来趁后唐政权内部争权夺位之际,于公元934年在成都自立为王。后蜀只传了二世,孟知祥本人只当了不到一年皇帝就死了。随后他的儿子孟昶继位,965年被北宋所灭,仅历33年。

关于后蜀的寿命,史书上说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孟知祥刚进驻蜀地时,有一天他在成都郊外休息,有一个推小车的人经过,车上的东西都用袋子装着。孟知祥见了就随口问道:“你的车子可载几袋东西?”推车人说:“拼老命也不过两袋。”孟知祥听了,认为不吉祥,极为不快。而后,他的后蜀帝国果然两代即亡。

南汉:菜刀落地

南汉地盘在今天广东、广西及云南部分地区,曾称大越国,为刘隐、刘岩兄弟所建,都广州番禺(今广东广州),历五主,共计17年。

今天的广东是经济前沿,在当时却是荒僻之地,正因为此,南汉的记载也极其荒缺,但这并不妨碍异相的发生。

南汉开国之主是刘岩,《新五代史》上说,他是他爹刘谦和一个姓段女子的私生子。在妻妾成群的年代,刘谦为什么不明媒正娶地将段姑娘娶进家门呢?原因是他有一个悍妻韦氏,而刘谦又一生怕老婆。话说韦氏在刘岩生下来不到三天就知道了这件事,这位悍妇当即手持菜刀,杀奔而来。没想到,等到仆人把刘岩抱到跟前,韦氏不但下不了手,反而“当啷”一声,菜刀堕地。她盯着刘岩看了半晌后,叹道:“此非常儿也。”于是只把那个可怜的段氏杀掉了事。

大命不死的刘岩后来成了“天子”,但绝非什么好鸟。

刘岩是一个心理极度变态的人,他最喜欢用酷刑杀人,而且还一定要亲自前往观摩。看见受刑人痛苦挣扎,他就兴奋异常,一边看,一边直流口水,嘴里还叨叨咕咕。更可恶的是,他有一项残忍的基本国策:被重用的大臣一律先阉割。按照南汉规定,考上进士的就要先阉割,再委任官职。没考过进士,但被刘岩器重的官员也难逃一刀。在这一国策下,南汉一个小小政权,居然养了两万多个太监,里面有不少饱学的纯儒。为了推行这项基本国策,刘岩还专门给一些专门阉人的人提供了技术员编制。南汉被灭时,光是被杀的阉割技术员就多达五百名,这不能不算是奇观。

南楚:运气护驾

南楚的地盘最盛时涉及湖南、广东、广西、贵州一带,是历史上唯一以湖南为中心的王朝,存世56年,其创立者是马殷,因此也叫“马楚”。

马殷是许州鄢陵(今河南鄢陵)人,少年时是木工,后来应征入伍,先后在唐僖宗、唐昭宗两朝为将。昭宗乾宁三年(896年),湖南节度使刘建峰被部将所杀,时任马步军都指挥使的马殷以战功显赫、待人宽厚深得将士拥护,被推举为节度使。随后,马殷重用能征善战的秦彦晖、李琼等将领继续征战,开拓疆土,占有湖南全境。唐被后梁朱温夺权后,马殷向梁进贡称臣,被朱温封为楚王。与此同时,他下抚士民,训卒厉兵,以修霸业。待后梁被后唐灭亡时,马殷已经占据了非常广大的地盘。后唐明宗李亶天成二年(927年)五月,马殷派使者入贡,明宗封他为楚国王。八月,马殷正式建国,仿照天子礼制,立宫殿,置百官,只是在名称上略加改变,表示不敢上比朝廷。

马殷为人足智多谋、知人善任,治理楚地很有一套。例如,他利用楚国产茶多的特点,提倡种茶,让农民自采茶叶卖给北方商客,官收茶税;他命人将茶运到黄河南北交换衣料和战马;为了招徕四方商贾,马殷免收商税;湖南产铝、铁,铸为铅钱、铁钱,十文当铜钱一文,通行境内。商人出境,铝、铁钱不能使用,只好购买湖南物产带走。

这种“以境内所余之物,易天下百货”的手法,让楚国财力大增,再加上马殷闭境自保,让楚国少受兵乱灾祸而富庶。

从上面的介绍可以看出,南楚严格说来只是个小小的军阀割据政权,异相相对简单得多。但简单归简单,威力却更大。《新五代史》上说,马殷每逢作战,军营之上常常“云气甚佳”,所以从没有打过败仗。

闽:六百年前已注定

闽政权在今福建一带,奠基者是王审知,河南省固始县人。唐末,王审知与哥哥王潮、王审邦率兵入闽,此后王氏子孙盘踞闽中60年,建立了闽国政权。

《五代史补》上说,王审知的远祖王霸是一个道人,南北朝南梁时期,他在福州怡山修行,有点石成金的异术。有天他把“点石”剩下的药水喝了,结果飞升成仙。上天之前,他埋了一块碣碑,石头上留诗两首:“树枯不用伐,坛坏不须结,不满一千年,自有系学列。”又曰:“后来是三王,潮水荡祸殃,岩逢二乍间,未免有销亡,子孙依吾道,代代封闽疆。”这两首诗,除了第二首的最后两句依稀可知其意外,其余皆神秘莫测,因此这件事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600多年后,王氏兄弟随王绪带兵入闽,又气势磅礴地登上福建的历史舞台,于是人们才蓦然想起王霸的偈语。史书对这两首诗解释道:“潮荡祸殃,谓王潮除其祸以开基业也。岩逢二乍间,谓陈岩逢、王潮,未几而亡,土地为其所有也。代代封闽疆,谓潮与审知也;代代,盖两世之称。”说了这么长一个故事,中心意思就是说,王氏称闽帝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

王审知虽然没有做过一天皇帝,但他的德行不错,当时有人劝他称帝,他说:“我宁为开门节度使,也不做闭门天子。”老百姓都很喜欢他,有一次,雷电在海边劈出一个优良港口,百姓们都说这是王审知的仁慈感动了上苍。可惜,他的儿子不争气,先后有五个儿子掌权,个个荒淫败政,最终被南唐所灭。

吴越:牛斗间有王气

吴越的根据地在今苏南和两浙(浙东、浙西)一带,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阀割据势力。吴越的创立者钱鏐(liú),年轻时为乡里无赖,以贩卖私盐为业,唐末参军,参与镇压黄巢起义军。这个人物的异相有点意思。话说他出生时,红光满室,后院一片兵甲声,他父亲钱宽认为不吉利,要将他扔到井里。幸亏阿婆留养,大难不死,所以他小名曰“婆留”,后以“鏐”字代“留”。杭州至今还有一口“婆留井”。

满室红光、兵戈声,在别人看来都是吉相,而钱鏐却差点因此丢了命,看来他爸爸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能成大人物。

出生时的异事还只是个引子,接下来还有更神的。《新五代史》记载:有一个豫章(今江西省南昌市)的博士善于望气,有一天抬头看见“牛斗间有王气”,而当时牛斗正处于钱塘一带。所谓“牛斗”是指牛宿和斗宿。这位望气的博士看到王气后就去了钱塘,到了钱塘占卜后发现王气在临安(今浙江杭州),于是又到了临安,在街上摆起卦摊,暗中查访。当时有个小官吏钟起前去相面,博士说:“我算出来你们临安有极贵之人,一直没有找到,你的相貌虽然也了不起,但不是我找的那个人。”钟起是个好事之徒,就备了几桌酒席,把县里有头脸的人物都请来,让望气博士看,都被博士否决。后来有一天,望气博士去钟起家,在门口恰巧碰见钱鏐,不禁大惊道:“就是他啦。”于是对钱鏐说:“你的骨法非常,希望努力自爱。”又对钟起说:“我此次前来暗访贵人,并不是想求点什么,只是想验证一下我的道行,明天我就走。”

钱鏐是一位有为的君王,整个五代时期,中华大地遍地烽烟,唯有吴越未受战乱的影响,这与钱鏐保境安民的基本国策有关。吴越王国传了三代五王,约70余年,大约与五代相始终,其首府杭州也在钱氏的管理下成为全国经济居首的城市。如此情况下,钱鏐有个把异相,无论真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平:杀妻奇案

南平王国也叫荆南国,是十国之中最弱小的一个,都城在今湖北荆州,其创立者兼第一任国王是高季兴。想当初,朱温还是唐王朝的梁王时,把开封一个做生意的小子李七郎收成干儿子,改名为朱友让,而高季兴正是朱友让手下的一个仆人。朱温有一天去朱友让家,在仆人群中发现高季兴“耳目有异”,当时收干儿子的风气很盛,就教朱友让把他也收为干儿子,于是高季兴成了朱温的干孙子。

《五代史补》上说,有一次,高季兴随朱温出征,三更半夜走到一个驻地,看见有一位老太婆正手端着灯,伫立在门口,看见他后赶忙迎进门内,举止甚是恭敬。高季兴惊疑地问是什么原因,老婆婆说:“我刚才梦见有人敲门,还叫道:‘快起来,快起来,有裂土王要来了。’我就赶忙起来洗漱后去门口察看,恰巧碰上了你,你不是国王,谁是国王?”高季兴一听喜不自胜,后来果然被封为荆南节度使,后割据称王,只不过在位时间不长,只过了5年皇帝瘾就病死了。

高季兴不但自己了不得,他的儿子也不同凡响。高季兴每次作战,都带着他最宠爱的妻子张氏同行。有一次,他打了败仗,偏巧张氏怀有身孕,行动不便。高季兴怕被她牵累,就本着“成大事者不恤小节”的圣人指示,趁她倒在山边熟睡的时候,用刀把山脚挖空,以便山崩下来,将她活活压死。眼看山就要被挖垮的节骨眼上,他的妻子忽然惊醒,惊魂未定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怪梦,梦见山崩了,差点压到我身上。此时忽然出现一位身穿金盔金甲、手拿丈八蛇矛的神仙将山托住,山竟没有倒下来。”高季兴一听,知道她必生贵子,这才回心转意,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把她带走了。这个奇梦有点可疑,很可能是张氏发现危在旦夕,急中生智想出一个保命的信口雌黄。

南平是个很有趣的政权,它夹在后唐、吴、楚和蜀之间,兵不多,地不广,穷得不得了。高季兴父子的解决办法很特别:不是发展经济而是“抢”。荆南(南平)因位处交通要道,南汉、楚、闽向后唐进贡,都要经过荆南。只要有贡物经过,高季兴和他的儿子就派兵去夺。假如对方抗议或者出兵兴师问罪,他们就将财物退回,一点也不觉得丢脸。这种事发生的多了,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品性,便一致给他和他的儿子起了一个恰当的外号:“高赖子”或者“高无赖”。

蜀地被后唐的郭崇韬平定后,魏王李继岌将40万金帛用船送往洛阳,经过荆南时恰逢后唐皇帝李存勖在兵变中被杀。高季兴听到这个消息后,趁火打劫,将财物全部抢了过去,还将十多个使者杀死。等到李嗣源继位后,高季兴又厚着脸皮向后唐要几个州,李嗣源起初不答应,但架不住高季兴的死缠硬磨,只好口头上答应了他,但刺史要由朝廷派遣。李嗣源还向他追查那40万金帛的下落,高季兴竟恬不知耻地说:“舟船顺流而下,路途数千里,要知翻船的原因,去问问水神就知道了。”李嗣源闻言大怒,下诏罢去高季兴的所有官爵,发兵征讨这个无赖,又让蜀兵和湖南兵联合夹攻。由于当时正值雨季,粮草接济困难,后唐将士又多有得病,再加上高季兴求得吴国的支援,最后李嗣源命令撤兵,高季兴这才躲过一难。

经过这么一折腾,高季兴的性命虽然无虞,土地却只剩下了三个州,于是他带着这三个州归顺了吴国,当了吴国的秦王。此后不到一年,高季兴便一命归西了,终年71岁。后唐皇帝李嗣源倒没有和他一般见识,给了他一个满含褒义的谥号:武信。还让他的儿子高从诲接替他南平王的称号。这个高从诲和他爹一个德性,为了讨得一点赐品,不惜向周围的各个王国称臣。

这样一个政权,可惜了那个秉灯的老婆婆了。

北汉:好一把胡子

北汉是后汉政权的延续,是后汉皇帝刘知远的弟弟刘崇在山西省太原所建。这个刘崇不但窝窝囊囊,而且是一个地痞无赖,嗜酒嗜赌如命,而且残苛寡恩。他的发迹完全是靠哥哥的提拔。

公元948年,刘知远突然去世,隐帝刘承佑即位,后汉大权落入枢密使郭威之手。刘崇与郭威一向不和,于是接受判官郑珙的建议以晋阳为据点,拥兵自重,图谋待举。950年,郭威攻破后汉都城开封,杀了隐帝。以郭威之意,此举便要夺位称帝。但是,他发现隐帝虽死,后汉大臣们并没有立即拥戴自己的意思。他害怕刘崇出兵晋阳讨伐自己,于是假意与太后商量,立刘崇的儿子刘承赟为帝,并立即派宰相冯道迎接刘崇之子于徐州。时人对郭威的伎俩都看得非常清楚,无知昏聩的刘崇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了。遂停止出兵,并派人前往开封。太原少尹李骧劝谏刘崇立即出兵,以保证刘承赟坐稳帝位。那知糊涂的刘崇竟然大骂李骧是离间他们父子,当即把李骧拉出去杀掉,并派人把此事告诉郭威,以示坦诚。岂知未过数月,郭威即杀掉刘崇子,称帝开封,建立后周。刘崇至此方大梦初醒,只好据晋阳为都,称帝太原,建立北汉,并向辽国皇帝屈膝,自称侄皇帝,丢尽刘氏之颜面。就这么一个窝囊废,史书上却说他却也不同凡品,眼里有两个瞳仁,而且长了一把好胡子。

桀燕:自言尝梦

桀燕本来只叫“燕”,因它的头目过于凶残,所以被后人加了一个“桀”字,一则跟历史上其他的“燕”分别,二则说明它的性质。燕的地盘在今北京和河北北部,只历一任皇帝,即刘守光。他是一个杨广式的人物,曾因与父亲刘仁恭的爱妾罗氏通奸被刘仁恭棍打,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唐哀帝天祐四年(907年),刘守光趁刘仁恭在城外大安山享乐,城中没有戒备,趁机夺权,将老爹囚禁起来,后来又与哥哥义昌节度使刘守文相互攻击,最后将刘守文杀害,兼并了他的地盘。刘守光本性平庸愚昧,兼并义昌后,骄傲自满,曾放出豪语:“我地方三千里,带甲三十万,直作河北天子,谁能禁我?”不但不以杀害父兄为耻,还认为父兄的失势,都是上天对自己的帮助,其荒淫和暴虐可见一斑。刘守光只当了三年皇帝就被晋王李存勖杀了,死前求饶不绝,窝囊至极。

刘守光的父亲刘仁恭也非什么好角色。

起初,刘仁恭利用李克用的力量当上了卢龙节度使,等他一旦掌权后就背离了李克用,后来又打败了义昌节度使卢彦威,让自己的儿子刘守文为义昌节度使。一连串的胜利让他兴起兼并河朔的野心,结果却被朱全忠(即朱温)、魏博罗绍威的联军大败,其后刘仁恭就依委于朱全忠及李克用之间,十足的墙头草。唐哀帝天祐三年(906年),朱全忠大举进攻卢龙,刘仁恭危在旦夕时,李克用基于唇亡齿寒之理,仍不计前嫌前来营救。刘仁恭本人对于自己因中原处于多事之秋而得以称雄一隅,志得意满,遂逐渐骄傲奢侈,荒淫无度。他在幽州的大安山上兴筑宫殿,遴选许多美女居住其中;又与道士炼丹药,以求长生不死。刘仁恭的贪婪世所罕见,他将辖境内老百姓手中的铜钱全部搜刮上来,藏于山上。老百姓因为没有金属,只好用土做钱。

如此一个人物,花招照有不误。《旧五代史》上说,刘仁恭有天做了一个梦,梦见“大佛幡出于指端”,有术士对他说:“年四十九当领旄节”。

可能是正史学家们也认为刘仁恭父子太不像话了,于是在处理刘仁恭的梦上与众不同,叙述时加了一个帽子——“自言尝梦”,明显是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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