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完结后,接着出现的是陈,陈是六朝中的最后一朝,统共只有33年的历史,最耳熟能详的人物就是末帝陈后主。这里要说的是陈朝的开国皇帝陈霸先。陈霸先本来是南梁的大臣,曾辅佐王僧辩讨平侯景之乱,后来萧家一代不如一代,陈霸先逼小皇帝萧方智禅位,建立了陈国,都建康。
陈霸先只当了三年皇帝就病死了。关于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多数人认为他算是一个英主,盖因为他一直有统一中国的愿望。南朝是一个门第之见很深的时代,陈家在当地虽是大户,但只能算作寒门。但是因为后来当了“祖”字辈的皇帝,所以一切和常人有异。《南史·陈本纪》上说:“(陈达,陈霸先的十世祖)出为长城令(今浙江湖州长兴县),悦其山水,遂家焉。尝谓所亲曰:‘此地山川秀丽,当有王者兴焉,二百年后,我子孙必钟斯运。’”这个王者就是陈霸先。
陈霸先出生的时候,史书上没有搬出“红光满室”之类的说辞,但还是有“其貌不凡”、“春秋大梦”、“神光绕身”之类的记载。史书载,他身高七尺五寸,日角龙颜,双手过膝(刘备的老毛病)。另有记载,他在义兴(今江苏宜兴)读私塾时,做过一个梦,梦见天开了数丈之宽,有四个盛装之人捧着太阳,冉冉而下,走到他跟前,把太阳放进他的嘴里,他就毫不客气的吞而食之,吞下去后,肚子里还觉得热烘烘的。
陈霸先出身贫贱,当初做油库吏时,吴兴太守萧映见而异之,便对同僚说:“此人将来前途远大,必胜于我。”后来他从军被封为南野县伯,住在崎头(广东省大庾县一带)古城,大家看见城上紫气环绕,无不大惊。再后来,他带兵行军经过戆石二十四滩,滩上全是巨石,行走很困难。当陈霸先的大军到达时,忽然洪水泻下,浪头有丈余之高,滩长三百里内的巨石全被卷入漩涡,此时又有一条五彩龙从水里跳出来,有五丈高,军民等几百人都看见了。
又有一天,他正坐在床上,忽然神光满屋,恰巧赵知礼在旁,忙问怎么回事,陈霸先笑而不答。等到后来奉命讨伐侯景,侯景在石头城上,看见南梁的军队七零八落的样子,笑道:“一把子人,何是可打?”可是猛一抬头,瞧见陈霸先的营房,不禁失色道:“此军上有紫气,不易可当。”
读者如果耐着性子将书读到这里,想必已经对种种异相见怪不怪了,说来说去也都是老掉牙的套路。
陈霸先死后,他的侄子陈蒨继位。这个人小时候也做过梦,他梦见一大一小两个太阳打架,结果大太阳忽然掉下来,摔成了三块。陈蒨拣起其中一块,揣到怀里。这三瓣太阳可不简单,象征着北齐、北周、陈三分中国。以这个逻辑,假如他把三块太阳都揣起来,是否就可统一中国了呢?
陈蒨的弟弟陈顼是陈帝国第四任皇帝,他是从侄子陈伯宗的手中夺了王位。这位皇帝是一位高产皇帝,光儿子就有42个。论能力,陈顼实在乏善可陈。他做的最轰轰烈烈的事就是虎头蛇尾的太建北伐。结果因为他的短视,没能趁北齐之乱挺进中原,白白浪费了一个争雄中原的绝好机会。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异相。陈顼出生的时候,也是热闹非凡。《南史》上说,他呱呱坠地之时,赤光满室,长大之后,身高八尺三寸,双手过膝,与乃父陈霸先相似,让人怀疑是家族遗传。史载,南梁帝国末年,他跟好朋友李聪同住一室。有一天,他喝醉了酒,没有把灯吹熄就倒头大睡,李聪起来一瞧,床上睡的竟然不是陈顼,而是一条大龙,当时便吓得掉头就跑。
陈顼在当皇帝前还有一个异相,对方头的朋友或许是个福音。话说西魏攻陷江陵(今湖北荆州)时,陈顼被虏至长安。陈顼长得傻头傻脑(原文为“帝貌若不慧”),魏将杨忠的门客张子煦却见而奇之,说:“此人虎头,当大贵也。”这个虎头不知是否与我们如今所说的“虎头虎脑”一个意思,如果是,那绝对算不得是大富大贵之相。有人解释说,虎头是方头,如果是,那么方头的朋友就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