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于云的形成是有认识的,他们知道云是水气蒸发、升空凝结而成。但是,由于云的形状、颜色千变万化,能变化成各种各样的物象,且又飘忽不定,因而给人的印象和在人心理上的效应也不相同。如乌云密布、黑云压顶会让人感到压抑、恐怖;白云悠悠,则给人悠闲之感;假如红云高悬,则给人喜庆之感。这些变化古人是不能理解的,因此,云便被神化为一种神物。这种迷信活动在殷商时期发展成一种有组织的祭祀活动,并产生了以观云气进行占卜之术,设置了专掌此术的官职。
云被古人分为吉凶两大类。以色而论,有所谓五色祥瑞之云,也叫庆云,即青黄赤白黑五色云。据说五色云乃王者、贤者之象。除五色云外,还有黄云、白云、青云、紫云等,也是王者之象。例如前文提到的,魏文帝曹丕出生时,屋顶
上有青气如盖。《宋书》中记载,宋世祖赵匡胤在江州时,有紫云二段落于身上。
以形而论,云有龙虎之形、车盖、城阙、花葩等,这些都是帝王吉象。
《史记·项羽本纪》中说,项羽将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屯兵霸上。范增对项羽说:“我命人观看刘邦驻地的云气,都是龙虎之形,而且成五彩,这是天子之气。大王您得尽快除了他。”
云作为吉象,除了是帝王瑞征,还代表圣贤、将相等的祥兆。例如,舜时的执法官皋陶的母亲叫扶始,她有一次去一个高丘上祭祀白帝,看到有云像老虎,心中一阵感应,后来生了皋陶。
既然观云望气可以辨别吉凶,梦到云气自然也有同样的功效,中国古代的梦理论就是这样判定的。下面看两个例子。
例一:孟子快出生时,他的母亲梦到神人采云攀龙凤自泰山而来,孟母躺在那里盯着看了好长一会儿,忽然有一片云掉了下来,不久,孟子就出生了。
例二:南朝陈国的徐陵是著名的文学家,《玉台新咏》就是他的名作,他还曾当过陈朝的尚书仆射、中书监等职。史书称他的母亲怀他时,有一天梦到五色云化成凤站在她的左肩上,不久徐陵就出生了。
与云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霄。云有庆云,霄有广霄。霄是紫云或日旁的云气,也有人认为霄是赤色的云气。据《太平御览》记载,关令尹喜还是胎儿时,他妈妈梦到绛色的霄缠绕着她的身体。有“长人”对她说:“你把它咽下去。”关妈妈梦醒后,咂咂嘴,发现“口盈味”,屋子里出现“双光,若日飞流满堂”,不知“双光”是指两种颜色的光还是两条光,总之是流光溢彩,让屋里的人好长时间都搞不清楚身在何处。
关令尹喜就是让老子写下《道德经》的那个函谷关的守关官吏。《庄子·天下》中称其为“古之博大真人”,与老子一样,是被列入仙籍的著名神仙(见《神仙传》、《列仙传》)。既然是神仙,自然就能腾云驾雾,所以其母梦见绛霄流绕其身。这个景象显然是道家后来附会的。
霞是日光照云所生的红光,也就是红色的云气。在古人眼里,梦霞为吉象。据道教典籍《上元经》中记载,李老君(是道教对老子的尊称)的母亲梦见五色霞光进入屋中,结成弹丸状,进入李妈妈嘴中。李妈妈吞了后就怀了老子,后来割开左腋生出李聃,也就是老子。《玄妙内经》中还说,李母怀胎81载,也有说72年,才生下老子。这些典籍中的老子显然已经不是哲学家老子,而是道教所尊为教主的那个神仙老君了。
说完云霄,还要提到虹。虹是雨、雾经日光照射后折射、反射或衍射而成的光带。在古人眼中,虹也被神化了。虹有内外,有主有副,主虹被称有虹,为雄,副虹则为霓,为雌。
一般来说,虹是不祥之征。古人认为,虹是阴阳交接之气,虹是纯阳攻阴气所致,虹之所以出现,是因为阴阳不和,婚姻错乱,私奔,淫风流行的结果。虹之所以被厌恶,还与其形有关。虹细长而弯曲,形似蛇,而蛇在殷商时期被视为阴类,是不祥之物。古人认为,虹是蛇类动物交配和男女私情的象征,它的出现会助长淫风,使人生病,引起兵灾政变。当然,也有特例,虹有时候也会被看做瑞征。《太平御览》引《华阳国志》说,李特有两个儿子,一名荡,一名雄。李特的妻子罗氏在怀着李雄时,梦到双虹自地升天,一虹中断。罗氏醒来后说,我两个儿子中有一个要早死,另一个大富贵。后来李雄果然在蜀地称雄,建立了成汉帝国。这一段在前文提到过,不再赘述。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祥瑞还是掌权者说了算,说你吉你就吉,不吉也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