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作为转校生,我没有一般新生遇到的那种无法融入班级,感觉自己被抛弃的惆怅,相反,班级里比较吃得开的同学都和我玩得挺好,那是我还自以为是认为自己比较有魅力呢,然而,王粒在一次羡慕中让我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一次体育课上,王粒拉着我的手腕,苦着脸说:
“李木子,我好羡慕你啊?”
我一惊,笑着问: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看,你是新来的,朋友都比我多,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他们都愿意和你玩儿。”她似乎带着哭腔。
我正经起来。
“为什么呢?”
“因为你成绩好哇!你一来就考了年纪第一,冉潇她们自然愿意和你玩了。”王粒说得理所应当。
后来我也试探着问了冉潇为什么和我做朋友。
“因为你成绩好,老师叫我们多和你学习呗。”冉潇抛下这句话,又去整理被子了。
我淡淡地笑了,有些悲凉。只因为我成绩好,他们才积极地愿意拉一个新生进他们的帮派,倘若有一天不呢?他们是否会将我一脚踹开?
原来做朋友也是需要资本的,这资本可以是钱财、颜值、智商,也可以是兴趣、人品,甚至是人气,不管怎么说,你得有一样东西对别人来说是有帮助的。
在初三毕业会上,我和冉潇她们彻底闹掰,这段友情的破裂是迟早的事。
之前她们铁三角,冉,吴,刘,加了一个我就成了四人帮。有人说三个人的友情很难维持,我想说四个人的友情更要命。
经常她们三个并排着在前面嬉戏打闹,我在后面看着,有时我快步赶上去,不多久,又落下了,谁也没有发现,似乎我穿了隐身衣。有时追逐着累了,便不追了,看着她们套着宽大的黄色校服,在阳光笑一跳一跳,我笑了,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也曾尝试着融入她们,请她们吃零食,强迫自己变得疯狂,大叫大笑,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尽管我费尽心思想变得和她们一样,却都显得刻意做作,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种第四者的境况直到初三上学期,朱郁开始住寝才开始改善。
之前我对朱郁的了解只限于听人说她是班上最温柔的人,当时我还有点不服气,我不是也很温柔?
后来,逐渐和朱郁接触,我觉得他们对她的评价名副其实,越接触下来,我越想和她再进一步,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朝她靠近。和冉潇她们相处,我就像赤着脚走在湿滑的青石板上,一脚下去,清冷直钻脚心,连着心窝子也一块凉,一不小心,还会摔得鼻青脸肿。但和朱郁在一起,仿佛是踩在厚实的棉花上,软软的,暖暖的,就算摔了个狗啃泥,拍拍身上的棉花屑,也就啥事没有了。和她在一起,我无需强颜欢笑,无需阿谀奉承,坦坦荡荡地做自己,开心就笑,不开心就骂。自然的,我渐渐“移情别恋”了,不过冉潇她们对我的转变似乎无动于衷。
我和冉潇她们的友情细的就像一根丝,那丝随着中考的来临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终于,毕业礼物彻底将它压断。
之前我们商量好了,我和朱郁合伙给她们买自己喜欢的礼物,她们三合伙给我和朱郁买,这样大家花点钱不多,又能买到彼此心仪的礼物。
冉的小猪佩奇玩偶和刘的加菲猫玩偶先到了,我也就带去先送给了她们,后来她们三把给我和朱郁的礼物也带来了。
朱郁的是玻璃猪头,做工很劣质,其中一个耳朵都掉了,给我的是龙猫装饰,盒子顶部还蒙着厚厚的灰。
当时我的脸沉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们可以这么敷衍,买礼物,你好歹别送残次品,好歹把那灰擦一擦啊!况且三个人给我们买礼物的钱总共不超过20!我和朱郁给她们一个人买的就不止这点钱!
我生气了,把吴的狗狗枕头扣押了,随便给她送了个猪摆饰,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天,朱郁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在我的逼问下她才开口。
原来我送了吴猪摆饰,冉和刘愤愤不平,指责朱郁说我们太过分了,就送吴那个玩意,吴都被气哭了。朱郁不停的解释,可她们一口咬定我和朱郁太过分了。
这话她们从未当着我的面说过,当时我没住寝。听着她的描述,我似乎都能想象出当时她们三“围攻”朱郁的情形。
我气极了,脸都扭曲了,狠狠地骂了句“靠”。
朱郁见我这般,懊恼地说:
“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了。”
我瞥了朱郁一眼。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后来,我给她们写了一封信。
内容大概是:我和她们在维持着这塑料般的友情,会让大家都很累,既然这样,不如挑明了说。对于礼物,要是她们觉得自己吃亏了,那就在毕业会上把对方送的礼物互相还回来好了。
到了毕业会那天,她们两手空空进来,看到她们桌上的龙猫装饰,赔着脸,笑着说:
“我们送给你的礼物你还是拿着吧。”把它放在了我桌上。
“哼。”我皮笑肉不笑。
意料之中的结果,她们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拿出去?就算会牺牲自己所谓的姐妹的面子。
之后,吴的狗狗枕头我也以她生日为由,骑着自行车亲自的送去。我不是大度,是眼不见心不烦。
临别时候,她笑着说了句:
“再见。”
我微笑着点头,再见,再也不见。快速的蹬着自行车,任发飞扬,有种卸下包袱的轻松,无比畅快,这种“友情”,早就给断了。
以前我天真的以为这是美好的一场友情,其实到头来不过是一次利益的交易罢了。没有了价值,那就散伙吧,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