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丞虽然心里明白,嘴上却不想忤逆自己的母亲,只得答应下来,“好,我知道了。”
于是两人并肩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有几步阶梯,林思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脚踩空了,眼看就要跌倒!
季楚丞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把人抱住,避免她摔倒,这本是没什么暧昧成份的动作,看在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冷凝暖眼里就不一样了。
在冷凝暖看来,眼前的季楚丞和林思尘神态亲密,郎才女貌,那抱在一起的姿势显得情意绵绵,难舍难分,而几米开外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突然闯入两人世界的傻子一般。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突然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天都塌了,她愣愣地看了两人几秒,突然拔腿就跑。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能再看了,真是……太难看了……
望着突然跑开的背影,季楚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是冷凝暖!是他的未婚妻冷凝暖!
“小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季楚丞拔腿就追上去。他不知道冷凝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但是他知道冷凝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一定要找她解释清楚才行。
“诶诶,你朋友还没给车钱呢!她跑了,你可不能跑!”季楚丞刚准备追上去,就被出租车司机给拦住了。
他烦躁地摸出钱包,随意抽出几张票子,司机拿到钱,终于放过了他,可是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冷凝暖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如果不是旁边的出租车司机还拿着他给的钱在那笑得见牙不见眼,他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一切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而已。
冷凝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呢?冷凝暖不是已经和林逸羽在一起了吗?
“小暖!”他继续大喊了一声,希望冷凝暖能够听到,随后紧皱着眉头对林思尘道:“林小姐,你自己搭车回去吧,我要去追小暖,抱歉,不能载你了。”
说完还没等林思尘反应过来,就快速地上车,发动,黑色低调的雷克萨斯轿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地就冲了出去。
等林思尘反应过来,季楚丞已经开着车离开了。林思尘狠狠地跺了跺脚,清纯如学生的五官露出怨恨的表情:“冷凝暖!你敢坏我的事!”
她直接给林逸羽去了一个电话,“哥,你怎么看人的?刚刚我在季楚丞家门口看到冷凝暖了,她是不是逃出来了?”
已经赶到和平大道却没找到冷凝暖的林逸羽突然接到林思尘的电话,心里一惊:“你说什么?冷凝暖去了季楚丞家?思尘,你帮我把她看紧了,我马上过来。”
此时的林逸羽已经发现自己被冷凝暖骗了,她根本就不在和平大道,而在方向完全相反的季家,肯定是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追踪器,把追踪器拿下来了。
这该死的女人,倒是有几分脑子,也算配得上外界对她才貌双全的高度评价。只是,她错就错在,找了自己来当对手!
林逸羽用力地捏着手中的电话,像是要把它凭空捏爆一般。
电话那头的林思尘以事不关己的语气道:“已经晚了,她跑了,我也不知道她跑去哪儿了。”
林逸羽听说冷凝暖又跑了,还不知去向,一张俊脸又再度黑了下来。前面冷凝暖逃跑之所以能被他轻易找到,就是因为她身上有自己偷偷放上去的追踪器,但是现在她的身上已经没有追踪器了,就算他势力再大,权利再大,想要在偌大的n城找一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他皱着眉头思索着,打电话将那些在各个公交站点蹲点的人都叫走了,冷凝暖这一步棋走得确实好,他现在反而不急着找她了,他更想看看,身无分文,又被扣着杀人犯帽子的冷凝暖,要怎么生活在这世上,他要让她知道,除了自己身边,她哪里也去不了。
唇边勾起一个冷笑,林逸羽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刘局长啊,我这里有这么一个情况……”
说回冷凝暖,冷凝暖只是机械性的往前跑着,她的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对于她来说,季楚丞就像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在林家,就算是被林逸羽侮辱折磨和侵犯,就算是被女佣们嘲讽欺负,她都没有崩溃过,因为她心里想着季楚丞,想着两人的誓言,想着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和季楚丞重新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动力,她才能坚持到现在。
可是刚刚她突然发现,季楚丞并不是她的救命稻草,而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自嘲地想,也对,自己都被判死刑了,早死晚上都是要死的,季楚丞不可能为她单身一辈子,总会重新喜欢上别人的,她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会被别人代替的。
道理她都明白,她也理解,可是,季楚丞的动作也太快了一点。从自己被判刑那天起,到现在,也不过才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就坚持不下去吗?那之前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又算什么?
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她一脚踢到了一块小石头上,十分狼狈地摔到地上,膝盖瞬间就被擦破了皮,疼痛感逐渐蔓延开来。
可是身体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想到季楚丞和林思尘两人神态亲密出双入对的画面,她就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冷凝暖彻底的绝望了,她已经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冷家是不能再回去了,她怕连累到自己的家人,昔日的朋友现在也不敢联系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被判了刑的杀人犯,就算是以前的感情再好,又有几个人愿意接纳这样的自己呢?
至于林家,她是死也不愿再回去那个地方的!
迷迷糊糊地走到一座桥上,冷凝暖看着桥下的涛涛水流,忽然有了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