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蓦地收起了悲伤,从地上爬起来虚弱地靠在了树杆上。虽然此时她帮不上他们,但也绝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皇上并不在乎她的死活,她如今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想到这里,谢雨裳也勇敢地挺直了腰身。
眼见脚下的箭羽越堆越多,黑衣侍卫虽然顽强但多多少少也受了些伤,毕竟那些冰冷的箭羽是不长眼睛的。周围还有一些整齐划一还未动手而虎视眈眈的侍卫,傅叶雨想,皇上这是摆明了不会放过她,是要她死……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于是,她万般思绪地转过脸去,什么心事都蕴在了那双痴望着他的眼眸里。西南王也收回了看向别处的警惕目光与她对视,片刻后,他皱紧眉:“你想做什么?别忘了,你若想死,我绝不独活……”
傅叶雨没说话却深情地握紧了他的手:“幸之,他需要你……”
“哼,孩子更需要的是母亲……”西南王冷哼一声,随后把她更紧地拥进怀里:“傻丫头,都已经说了会没事,你竟然敢不相信我……”西南王有些怨气。
“皇上不会放过我的,若是我的死能让他放过你,以后你就把爹和幸之都接出去吧……别让他们再受委屈。”话未完,傅叶雨就痛苦地闷哼一声。西南王不待她说完就侧头狠狠地咬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份钻心的痛,让傅叶雨一点都不怀疑他恨的能咬出血来……但这份痛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美妙幸福,片刻的恍惚,似乎他们此时不是处在危险的生死边缘而是缠绵在馨香情热的轻纱软帐里。
西南王愤恨粗壮的呼吸喷在耳边,傅叶雨急忙抬手护住耳朵:“不要咬耳朵……”
“哼,知道怕就好!”西南王冷哼哼地道。
厚重的披风裹住了两人,所有的小动作都被掩去。只不过瞬息之间,眼前的情景却发生了惊人变化。马头墙上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天的惨嚎声。傅叶雨急忙抬头望去,只见马头墙上的弓箭手已扔丢掉了手中的弓抱着头正痛苦不堪地惨叫着掉下去……雨箭瞬间停了下来,院中的侍卫也蓦地发出一阵阵惊恐地惨叫声,整个院子顿时乱成一团,仿佛脚下有着什么吃人的鬼怪,侍卫们纷纷跳起来躲闪……
这时,黑衣侍卫也收起长棍收拢了阵形退回到他们身边,傅叶雨急切地想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西南王却又一把抓回了她:“别看了,不是什么特别的毒物,只不过是让他们暂时腿脚麻痹而已,一个时辰后就会恢复……”
“保护皇上,快快,保护皇上……你们这些个蠢材!”是刘公公尖细慌张的声音。没有受到侵拢的侍卫赶紧围上来,皇上却依然站着没有动。他转过身目光凌厉地望着傅叶雨,仿若在看着她,似乎也不是在看她。那种目光只是带着一种恨与不甘毫无目地地射来,让人心寒惊悚。
还好,皇上站立的地方并未出现惊扰,似乎有人早算计好了并不想伤害他。只是那些被咬的半身麻痹的倒霉侍卫都袁刚指挥着撤出了院子。围堵的侍卫竟去了一半多,如此一来,队不成形,整个一重门就显得异常的空旷宽阔。
“是良玉搞的鬼吗?”傅叶雨想了想,觉得只有他才有这么阴损的点子。
“你知道就好。”西南王说着,却放开了她的手跨步走了出去。傅叶雨一惊,急忙伸手想抓住他,身后一个黑衣人立马闪身挡住她:“夫人放心,王爷不会有事。”
傅叶雨心里一酥:“此人竟叫她夫人……”
也就是在她愣怔的瞬间,西南王已经走到了院子中间,他冷冷地盯着袁刚朗声道:“袁刚,西南郡一战,咱们彼此都有遗憾。今晚,就拿出你的真本事,让我看看此时你是否还能拦得住我……若是拦不住,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如何?”
此话一出,袁刚却沉默了,他目光看向了皇上。
傅叶雨却明白了西南王的用意,今晚总要有个了结,他并不想在此时与皇上翻脸闹僵。皇上需要有个台阶下,而袁刚便是最好的突破口。若是皇上不表态,那就表明他已经同意了这个建议,只要袁刚败了,他们就可以安然离去了。只是……袁刚虽然失了一臂,但勇猛仍在……想着西南郡山头上他们曾经的一战,傅叶雨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惴惴。但一看到西南王那自信霸气的样子,傅叶雨笑了。她乖乖地退到谢雨裳的身边与她并肩站好。
果然,皇上并未发出一言。
袁刚扛着刀苦笑连连地从侍卫中走了出来,这家伙此时此刻倒也不失勇威:“王爷,我失了一臂,这似乎不态公平呢!”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在讨价还价。
“哼,我不使用任何刀剑,便当失了两臂!”西南王冷哼道。
“嘿嘿,王爷果然气度不凡,一切皆按王爷所言,袁刚得罪了。”说着,浑身的气势一变,袁刚一开始就使出了狂野强横的一刀。
“这个可恶的人,刚开始就这么狠!”傅叶雨跺脚恨道。
谢雨裳笑笑没说话。
二人一时缠斗在一起,不分上下。袁刚的刀,勇猛刚烈,气势如虹,仿若能开天劈地,抽刀断水。他力大无穷,招式毒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个动作却招招都击向对方要害,每一刀下去都能卷起一股刚猛的寒风。他虽失了左臂,但却不失身体的灵活敏捷,跳跃,翻腾,挥,劈,砍,每个动作都网织出一阵刀光剑影,他的刀风犹如龙卷风死死缠绕着西南王,让他每招都得费尽心思去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