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城区边缘的一家餐厅没,王辉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对面前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也视而不见。
这家餐厅比较特殊,餐厅的桌子可以对坐两人,但从桌子的正中间有一堵墙将两边分隔在两个小包间内。
一起就餐的两人是随机的,自动旋转的桌子将二人分别点的菜送到每个人眼前,分餐也是机械臂代劳,只需要点一下桌子上的按钮,机械臂就会夹一小份菜放在分餐的盘子里,而顾客和菜品也是被一层透明玻璃隔绝的。
包间内安置着话筒和喇叭,虽然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但却也是经过处理的机械音。
这种随机性和神秘感正是餐厅的卖点,谁也不知道自己对面坐着的是谁,自己的餐桌上会出现对方点的什么菜。餐厅会检查客人的身体,要求健康无传染病,但并不会继续探究客人的身份。
但是这儿对王辉来说并不是这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面坐的是谁。他正襟危坐,生怕露出一点的不敬,他可不知道哪位大人是不是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王辉,灰鹰现在什么情况。”王辉身边传来了机械音。
“鹰首依旧不见踪影,现在由鹰喙、鹰目和鹰爪三人共同管理27名鹰羽和他们各自统领的鹰血。”王辉低下了头,稍稍躬起身体,恭敬道。
机械音:“这些没人不知道。”
王辉:“现在有8名鹰羽是我们的人,鹰爪和10名鹰羽已经确认是城主的人,而鹰目和剩下的9名鹰羽是中立派,只向鹰首效忠,不过……”
机械音:“不是向现在的这位鹰首效忠是吗?”
王辉:“是,现任鹰首上任后就不见踪影,多年来从未管理过灰鹰。属下怀疑这些中立派都是初代鹰首的人。”
机械音“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小九,前几日你也见过小九,有什么感觉。”
“像是传闻中那样,退出争斗,没有势力,只是玩着些无关大局小打小闹的游戏。据属下调查,他也没有联络管理灰鹰中中立派的行径。”王辉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机械音:“他也是你老上司了。”
“属下对大人一片忠心,刚才所言绝无半分隐瞒。”王辉急忙起身,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恭敬道。
机械音:“起来,灰城的礼节里没有这个。”
王辉松了一口气,站起身立正在原地。
机械音:“王辉,对小九的调查还要继续,我有预感,他手里肯定有些筹码,虽说掀不了桌子,但搅搅局的能力应该会有。别把他看的太轻,他可能天真了点,但绝不傻。”
“是!”王辉应道,想了想又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再试探一下?”
机械音:“这次有人动手了,咱们看戏就好了。”
王辉:“莫非是城主一系?但初代鹰首应该是偏向城主一系的,但其他势力……”
机械音:“是城主一系,也不是。有人也想借机敲打一下小九,同时也想探探小九的底。”
王辉:“有人被当枪使了?”
机械音:“王家,王氏财团的一个小辈,说起来算是你侄子。”
王辉:“属下早已和王家断绝了关系。不过王氏财团不是咋们的人吗?”
机械音:“王辉,不是和我站在一面,就是自己人了。你是我的自己人。王家,不是,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王辉听懂了话中的意思,心中喜忧参半。
机械音:“去吧,做自己的事儿去吧。”
王辉:“是!”
与此同时,药店的一个房间内,温怀瑾正拿着一块透明屏幕,屏幕上显示一团黑影、温怀瑾带着耳机和黑影通话。
黑影:“这么长时间,除了问我要地图,一句话都不和我多说。说吧,今天要查谁,要哪家的地图?”
温怀瑾:“联络太多容易出事。帮我查下王盈这个人,还有他近一个星期的出行交往记录,音频视频都要。”
黑影:“无论是设备还是通信线路都是我亲自设计,保密绝对有保障,你怕什么。而且我是你这面的人所有人都能猜到吧。”
温怀瑾:“小心点总没错,而且猜到是猜到,只要没确认,你的身份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黑影:“一直都有人想从我这探你的底,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势力,他们哪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说说,你到底把没把我当自己人?”
温怀瑾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没有,这是交易,情报钱用人情抵。”
随之就是耳机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磨牙声,经过变音处理后对耳朵的杀伤力变得更强了。
温怀瑾赶忙摘下耳机,过了会耳机中的声音小了下来,温怀瑾才把耳机重新戴了上去。
黑影:“有些麻烦。”
温怀瑾有些意外:“怎么了?”
黑影:“这种程度的加密,灰城里最多只有五个人能破解。”
温怀瑾明白了,不是做不到,而是很有可能会暴露。
温怀瑾:“能看出是谁做的吗?王家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不算核心成员的行程资料加密吧。”
黑影:“灰城网络安全局,官方渠道的加密,最高规格的。”
温怀瑾“你猜是哪一方?”
黑影:“猜不出来,不过做这事,多半是为了探你的底。”
温怀瑾双拳紧握,心理是又悲又怒。
“老大,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变了,就连你也和当年不一样了。”黑影沉默了一阵,出声道。
温怀瑾:“我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曾经的骑士们,曾经的灰鹰,曾经的灰城,那由理想堆砌起来的一切一切,现在掺杂了太多太多的污秽,以前用血汗堆砌起灰城高墙的建造者们,也在冷眼望着脚下的一切,向着曾经的战友伸出尖牙利爪,准备决出能高高在上地享受着他们所有成果的人了。
“天要变了。”黑影认真道。
“天要变了。”温怀瑾将这四个字一个个的从口中吐出,每说出一个字,就变得更加的疲惫,最后如同失去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但下一刻,他的眼睛里燃起了斗志。黑影通过屏幕看着温怀瑾的样子和那双眼睛,恍惚间忘记了时间,像是回到了过去的那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