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开春,涴汾城紧张的氛围才渐渐消失。
因为西北的理司王和这些同盟小国来往密切,有叛变之嫌,可能会出现战事。
颐乾王也未曾放松下来,三位妃子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所怠慢。
颐乾王多数时间在昭华院,傅梦绫送了银耳汤去,颐乾王看到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王爷也该休息一下,别整日埋头公事。”傅梦绫柔声道。
“乐康乖不乖?”
“嗯,好像知道爹很忙似的,一点都不吵闹。”傅梦绫笑道。
“我的儿子是自然向着我的了。”颐乾王笑道,他走到傍边的塌边坐了下来,傅梦绫上前给他轻轻地捶着肩膀。
“理司真是糊涂了。”颐乾王喝了口银耳汤:“我今天收到他的密信,他居然要我跟随他叛变。”
“他最年长,怎么处事这么草率。”
“所以他身为长子,父皇过去都不待见他。平日性格软弱犹豫也就罢了,居然想夺取王位。”
“他是长子,却没有继承到王位,心里一定是耿耿于怀的了。”
“他也隐忍了很久了。一直以来太后也派人监视他,他表面上越装越傻,看来他在暗地里下了功夫了,他和乌拉国私下走得很近,想来谋取皇位之心,由来已久了。”
“只是乌拉国一众小国,加上西北军队,也未必能成气候啊。”
颐乾王叹了口气:“所以他要拉我入伙,也许他也发信给其他几个王爷了。”
“王爷怎么想?”
“理司王不是个能够成大事的人,何况他们加起来的军力并不强。我当然不会去理睬他。”
“王爷也要注意身子,最近实在太操劳了。”
“我没事,说不定以后还会忙碌,皇兄说不定以后会让我带军去西北抗战。”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太后和皇上就是这个心思了吧。”
“嗯!”颐乾王拍了拍傅梦绫的手背:“最近的事太多了,对你和乐康的关心也少了。欧皓之的父亲也不过这两日的事情了,他忙于家事,我也缺了帮手。”
“王爷,你也该自己放松一下,到清婉阁看看锦儿,去青涧斋看看柳侍妾,柳侍妾越来越瘦了,身体也大不如前。”
“她就是个病西施。我本就烦闷,看到她整日锁着眉头,我心情更加不好了。”
“怪不得王爷近日还是多去凝香阁,看来还是唐侍妾最得王爷的心呢!”
颐乾王笑道:“梦绫怎么总喜欢吃她的醋。”
“因为她年轻漂亮呗,梦绫是比不过她。”
颐乾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诗诗活泼些,你便看不惯了。”
傅梦绫对他妩媚一笑,其实她最不担心的就是唐诗诗,因为太后的关系,她知道唐诗诗和沈碧瑶的待遇差别不大,顶多她的年轻和热情多惹一些颐乾王的目光罢了。
颐乾王的生辰过后,他说要双喜临门,便执意扶正傅梦绫为正妃。
凌波台上摆满了鲜花,一路至凌波阁。站在凌波台上看下去,池内停满了小舟,小舟里也满载鲜花,馨香四溢。
凌波阁里布置得喜气洋洋,一切皆用红色,看得人一阵阵眩晕。日光透过鲛绡帐,洒在凌波阁里,映起水影涟涟。
王府上下庆贺傅梦绫成为颐乾王妃!
傅梦绫坐在颐乾王身边,着多层红底福纹如意宽袖长袍,头顶着颐乾王特地为她定制的凤衔牡丹的金质头饰,,挽起高高的飞凤髻,四周配着大小不一的红宝石。
肌肤白皙,星眸流转,姿态妩媚,美艳而不失清丽。
“今日沾了姐姐的喜气了,这花海似的,真是让人流连忘返。”文妃笑道。
“王爷不必为我如此大的排场。”傅梦绫对颐乾王笑道。
“这根本不算什么,我知道你会介意,已经做到最低最少的了,也不过是多了些花而已,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还是要装饰一番的。”颐乾王今日也是盛装出席,更显得他英挺威严。
“今日天气极好,在凌波台上真是舒服。”文妃笑道。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等会儿下不下雨啊。”唐侍妾道。
颐乾王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唐侍妾撇了撇嘴角。
酒至三巡,和兮突然出现在凌波阁,颐乾王道:“你不是说今日你不舒服不过来吗?”
欧皓之急急地追上和兮:“公主!”
“你们两口子怎么了?”颐乾王问道。
和兮脸色凝重,说道:“傅梦绫不能做王妃,我这里有圣旨,她是罪臣之女,不仅不能做王妃,而且已经立即获罪!”
众人听闻,俱是一惊,颐乾王站起来道:“和兮,你在胡说些什么?”
和兮把圣旨交给他:“哥哥不信,就自己看吧!”
傅梦绫看了一眼欧皓之,欧皓之神情紧张,关切地也看向她。
颐乾王看完圣旨,蹙起眉头:“我还是不明白,梦绫是尚家之后,什么意思?”
这时候唐诗诗走到和兮身边:“公主已经调查清楚了?”
和兮点点头,众人看着两人的神情,更是不解,颐乾王对唐诗诗道:“你们两个给我说说清楚!”
唐诗诗从容地看着颐乾王,道:“王爷,这件事我要慢慢从头说起。我和和兮公主在宴席上见面后,一见如故,和她私底下一直很好。”
“噢?这个倒连我都不知道。”颐乾王抬起眉毛。
“我没有刻意和王爷说起过罢了。前一阵子,欧大人的父亲去世了,和兮公主在整理她公公的物件时,发现了一封傅大人,也就是傅梦绫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写给欧老大人的信,也就是欧大人的父亲。他们两家是世交。这封信上的一些内容,让公主疑窦纵生。因为我是从宫里出来的,所以她便托我打听那时候的事。打听之下,我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信上说什么?”颐乾王问道。
“那封信上说的是些感谢之类的话,那时候欧大人还在上京做官,傅大人已经回到涴汾了,他在信上说他带着尚震南的女儿平安到达涴汾,感谢了欧大人的帮忙,他准备在涴汾带着这个孩子安稳地过一辈子。”唐诗诗娓娓道来。
和兮接着说道:“我们调查清楚了,这个尚震南,当时是大将军,但是在战事中,强暴民妇,其弟尚震宏奉命押运军粮却监守自盗,使那次的战役失败。先帝下令尚家满门抄斩。”
虽然傅梦绫不是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依旧浑身颤抖,泪水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