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宜死后,王府又平静了下来,比往日都平静,很长一段时间,绿玉馆附近都没有人敢走动,怕惊扰如墨宜怨念深重的鬼魂。
锦儿也真的不再夜晚啼哭了,傅梦绫倒是很感谢她,要不是锦儿那段晚上一直哭闹,给了她机会和想法,也不会那么早让如墨宜去见自己的妹妹了。
姝儿继续留在傅府做事,傅梦绫特意关照傅母,让姝儿近身伺候傅母,不做其他的杂活儿。
傅梦绫像了了一桩心事一般,心口轻松了许多。颐乾王因终于知道了过去的事情,觉得愧对傅梦绫,所以对她愈加宠爱。
傅梦绫发现他看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似乎瞬间回到了他们相爱的最初。
但两人之间的嫌隙依旧不能缝合,颐乾王因为歆妃的事而不会再独爱一个女人;而傅梦绫更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期间颐乾王去了一趟上京,太后得知颐乾王府里如今只有三位侧妃后,一定要他多纳妃子,为皇室开枝散叶。
颐乾王自然是明白的,她想看看他现在还听不听话,也继续要他做一个没什么所为却风流的王爷。
颐乾王回来后,带回了一个太后引荐的女子,还在东南郡纳了一位千金。
太后引荐的女子唐诗诗,是沈碧瑶的表妹。
沈碧瑶少时入宫,所以对家中表妹的印象很模糊,几乎是不相识的,两人见了面,互相行礼,各自客气。
颐乾王趁此把贻彤轩改成两个院落,再各自扩大了一些,他早已不想再看见这三个字。
唐诗诗住在留有牡丹的院落,更名凝香阁。
另一位住在后面的青涧斋,是东南郡内瑜州知府的女儿柳漾。
徽音阁内的家宴因为两个新人的到来而显得异常热闹,王府也已经有数月没有这么热闹了。
唐诗诗,如今是唐侍妾,虽然和沈碧瑶是表亲,但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似乎都相去甚远。
她端着圆圆的小脸,杏眼妩媚流转,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甚是甜美。穿着嫩黄色的裙装,像一只小蝴蝶一般在颐乾王跟前来来回回,一时敬酒,一时献果。和众人也是谈笑风生,整个大殿里不时传出她娇俏而妩媚的笑声。
而柳侍妾柳漾清丽脱俗,如她的名字一般。
鹅蛋脸上的五官十分精致美艳,气质却绝世独立,她坐在离颐乾王最远的位置上,独自欣赏舞女们优雅的舞蹈,好像其他人都与她无关。
“恭喜王爷,得了这么一静一动的两位美人。”沈妃笑道。
“唐侍妾是瑶姐姐的表妹,倒是一点都不相像。”傅梦绫笑道,她如今从不坐在颐乾王身边,省得引起别人不必要的关注,只是依例坐在左下首,把右下首的位置也让给了沈妃坐。
“诗诗如此甜美,倒像过去的和兮公主。”沈妃笑道。
颐乾王笑着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说的话,那我看柳侍妾倒有点绫姐姐的味道。”文妃道。
“梦绫没那么冷。”颐乾王笑道,柔情地看了一眼傅梦绫:“而且梦绫更雅致。”
柳侍妾听到他们在谈论她,微微脸红,却依旧自顾喝酒。
“我以后一定得见见和兮公主了。”唐侍妾笑道:“不过听说和兮公主跳舞了得,我可跳得不好。”
“和兮公主如今为人母,和过去大不同了,也不太跳舞了。”沈妃笑道。
“她也是长大了,也该长大了!”颐乾王提到和兮,因为她过去诬陷过傅梦绫而心里有些不快,他怕傅梦绫又想起过去的伤心事,便笑道:“梦绫,柳漾也去过术江。”
“噢”傅梦绫心里一惊,她看着柳漾,说道:“我在那里度过了三年。”
柳漾这次转身看着他们:“这件事术江上下都知道。”
傅梦绫心惊肉跳,极力控制着脸上的笑容,生怕柳漾会说出什么来。
只听柳漾清冽的声音道:“我是年前去的,绫妃已经回来了。不过绫妃的事术江上下都知道。”
“什么事呀?”唐侍妾问道。
“你在上京自然不知道,你绫姐姐曾和亲去术江,没想到王子逃婚了,她足足做了挂名王妃三年。”沈妃道:“真是委屈了她!”
“术江上下都很感激绫妃,虽然最终没有成为术江的王妃,可是没让大珣对术江为王子逃婚的事而追究,让术江依旧太平,所以术江人民对绫妃很称赞。”柳漾说起术江的事,似乎兴致很高。
“原来还有这回事啊!”唐侍妾看着傅梦绫,傅梦绫从容地一笑,把温柔的目光投向颐乾王:“最后还是王爷把我从那里接了回来。”
“那王子逃婚了,岂不是以后都没有继承人了?”唐侍妾不禁问道。
“术江有两位王子,二王子还是在的,现在他是王位继承人。”柳漾说着,看了一眼傅梦绫,后者不禁在桌下紧紧握住了双手。
“这两个王子都很有个性,大王子逃婚是因为爱上了自己的下人,和下人私奔了,听说二王子爱的也是下人,是随绫妃一起和亲过去的一个下人。”柳漾道:“绫妃,你可知道这事?听说这事皇室都知道呢!”
傅梦绫没想到术江皇室会把她和权柯事这样描述,她心里顿时明白这一定是权柯的用心良苦!
“略有耳闻。”傅梦绫微微一笑。
“不过后来国王反对,也就不了了之了,为此到现在二王子还不肯成婚呢。”柳漾言语间一改平日清冷之色,微有动容。
“哎哟,这两个王子这么奇怪呀!”唐侍妾笑道。
“你去过术江皇宫?见过王子?”文妃好奇地问道。
柳漾摇摇头:“没有去过皇宫,但是我爹和一个皇亲私交甚好,一次在他家的宴会上,见过王子。”说完神情一下子变得很温柔,眼神望着远处,好像在回忆那一场宴会。
“绫妹妹,你和那里的王子熟吧?”沈妃道。
“不是很熟,我一直住在大王子的宫殿。”傅梦绫屏着呼吸,她心里想快些结束这个话题,但又很想听柳漾说权柯的事。
颐乾王一直关注着傅梦绫,看出她不适的神色,以为傅梦绫对于在术江三年有些忌讳,毕竟是自己的原因使她去和亲的,而且三年的挂名王妃过得也许并不如意,便很后悔自己提及这个话题,歉然地看着傅梦绫。
柳漾也不再说了,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当晚,颐乾王一结束宴席,便去了辰曦阁安抚傅梦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