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淇河南宫,孤鸿滨正跪在大殿上,那颗幽深的瞳孔中满是担忧:“仙帝,木小七死了,是......,是被符羲杀死的!”
听到木小七已死,慕翢赫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挂上脸庞,下一刻就已被震惊和愤怒冲刷的毫无踪迹。
“不可能,他现在还被关在亥水之地,只剩上半身还能折腾,又怎么可能逃出亥水那样的困囚之地。”
“是云菁告诉我的,起初属下也不敢相信,可云菁本来是想囚禁属下,逼问属下为何杀害木小七的真相,却在紧要关头放属下回来向仙帝您送信。”孤鸿滨跪着上前移了两步,紧张的看着慕翢赫:“仙帝,这可怎么办?凭符羲的一己之力,怎么可能轻易就逃脱亥水之地的桎梏,仙鹤一族一定是出了叛徒,将符羲给放了出来!”
整个仙鹤一族,能悄无声息将符羲的元神带出来的没有几个,慕翢赫心中隐隐有了某些猜想:“好了,慌什么慌,这件事事关重大,我自会查明还天地一片太平。鸿滨,此时兹事体大,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先不要传扬出去,否则我唯你是问!”
“是!”孤鸿滨将头埋了下去,不敢再发一言,他明显能感觉到慕翢赫周身的杀气。
慕翢赫内心五味杂陈,而尧庭仙府的主人慕頵潇此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慕頵潇坐在主位上,斜眼怒视着客席上的符羲:“我说了不准动她一根头发,可你却要了她的命,看来仙君表面以我为尊,可内心却很有自己的想法呀!”
符羲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哎,她可不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凡夫俗身,真是可惜呀,就差最后那一招了,如若慕靳轩和白泽拼尽全力保住她,或许她将来还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什么意思?!小七都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慕頵潇突然回过神来:“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大殿下,您可知木小七和天帝的大将沐天戟是何关系?”
“小七?和沐天戟?”慕頵潇想了想,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一个已逝多年的天庭大将,一个普通凡人,他们能有何关联?”
符羲神秘一笑:“木小七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
慕靳轩和乐天、云菁带着精魂草回到昆仑丘时,白泽后脚也刚刚从天宫回来。
“你去哪儿了?”慕靳轩眸中带着怒气,冷冽的质问着眼前的白色身影:“你让我们放心去取精魂草,你在这里保护小七不受打扰,结果我们回来,却只有你这些瘦弱的弟子守在这里,白泽,你未免也太不把小七的安危放在心上了吧!”
“我去天宫取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七百年来,从不踏足天宫的仙者,突然亲自去走了一趟,慕靳轩自然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白泽将手中的红玉瓶拿出来在慕靳轩眼前晃了一眼,又速度极快的收了回去,径直往紫琗丹房走去。
慕靳轩目光一凝,这个瓶子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进入冰洞后,白泽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红玉瓶内装的是义母当初怀孕时的胎中血,义母当初也只是深觉身边危险重重,为以防万一冒险留下的唯一一滴胎中血,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了用场。”
慕靳轩突然想起来七百年前,自己在圣音宫的梳妆台上见过这个红玉瓶,当时因为自己差点把这瓶子摔碎,第一次被平时温柔和蔼的凤瑶仙子给教训了一顿,难怪她当初那么宝贝这个瓶子。
“太好了,有了它,小七复活后也不用从一个小仙慢慢修炼了,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我们也就不用做事畏首畏尾了。”
“可是这个脱胎换骨的过程会很痛苦,不知道她能否撑过去。”白泽眉宇中隐隐有一丝担忧。
“我认识的木小七一直是个不畏艰难困苦的女子,我相信她一定会挺过去的!”
白泽并未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红玉瓶和慕靳轩带回的精魂草,交给了守丹炉的一位素衣少仙:“将这红玉瓶中的血与精魂草熬制成三枚玉魂丹,不多不少我要100天刚好熬制成型,黑火熬制三十天、红火熬制三十天、淡火熬制四十天。”
“是!”素衣少仙接过红玉瓶和精魂草,小心翼翼的将其放置在了丹盒里,并重点作了记号。
“从今天开始,我和二殿下都会守在这里,助你们尽快熬制出来!”
“是!”
世人只知三味真火,却不知天宫仙者最高级有九味真火。
凡火为黄色是最低级的,其次三味真火为淡红色、三天三味真火为红色、九味真火为淡黑色,最强的九天九味真火则为深黑色。
而白泽口中的黑火则是最强的九天九味真火,先用九味真火熬制三十天,让胎中血与精魂草合二为一;再用三天三味真火将其配药与其熬制成精华,祛其相克的毒性;再用三味真火将其熬制成型,成为可食用的丹药。
因这三味真火非一般仙者所能施展的仙力,白泽和慕靳轩便只能亲自上场传送仙力。
“二殿下,你现在只剩下一层仙力,熬制丹药的事就由我来,所以要麻烦您守在旁边,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我还有一层仙力,但输上十天的九天九味真火也不算难事,我们一起炼制丹药,我让云菁和乐天带属下守在门外。”
“你没必要......。”
幽深的桃花眼中满是认真与深情:“七百年前我救了小七,七百前后她又救了我一命,我们的缘分早已连在了一起,所以我必须要亲手救活她!”
白泽冰凉的眸光闪了闪,终是应了下来:“好,我相信你自有分寸,我这就派元义安排属下镇守在昆仑丘各大入口。”
昆仑丘除了慕靳轩等来时的正宫门,还有西南和西门两个大门,元义皆按白泽的吩咐,在三个大门的入口处各安排了精英弟子守护,以防外者侵入。
千百年来昆仑丘的弟子与世隔绝,甚少参与仙界的各大事宜,而仙界不管是神是魔也基本将昆仑丘摈除在外,甚少踏足这里一步。
可如今这声势浩大的防御之势,联想到白泽回来时,怀中抱着的一介凡女,不得不让昆仑丘的弟子们各自猜测,究竟是有何大事要发生了。
曲英山修王仙府,此地正是灭蒙鸟大殿下颛飞遗的居所,此时正殿内除了颛飞遗和府中下仙,站在殿中的正是他的妹妹灭蒙鸟二公主颛苇萐。
“木小七死了!”
颛苇萐吃惊的望着自己的哥哥,过了一会儿,突然舒了一口气,惊喜的神情跃然脸上:“这么说,靳轩殿下也该回来了。”
颛飞遗神色不明,并未直接回答苇萐:“木小七是被符羲杀死的!”
整个大殿上气氛凝重至极,颛苇萐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
“符羲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又复活了!?”
“他没死,当年天戟将军意外身死战场,我族与仙鹤一族奋力一搏,才堪堪将他封禁在了亥水之地,为了不引起天帝的惩戒,才对外宣称他已被我们诛杀身亡,而仙鹤与灭蒙鸟两族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尔尔。”
颛飞遗语气中多了一丝疲惫:“可没想到才过七百年,他不知通过何种途径,元神竟逃离亥水的禁锢,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颛苇萐突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他为何要对木小七一介凡人下手。”
“不知道,起先我以为是因为慕靳轩的原因,可此时白泽和慕靳轩竟带着木小七的尸身回了昆仑丘,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关联。”
颛飞遗认真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眸中满是担忧:“慕靳轩心系木小七,慕頵潇也绝没有你看着的那么真诚,也许你的正缘与他们无甚关系。苇萐,如今看来我们与符羲一战在所难免,你也要趁早为自己作打算呀!”
颛苇萐几度欲言又止,但终究只是点了点头:“大哥,您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颛飞遗担心的是仙族出了叛徒,如若只靠符羲一者之力又岂能逃脱亥水的桎梏,但若真有仙者与其达成同盟,等于将仙族的软肋暴露在了敌者的身前,终究是一大隐患。
如今灭蒙鸟一族的仙帝虽是颛飞遗的父帝颛胥之,但早在七百年前符羲被封禁之后,颛胥之就将一族大事交与颛飞遗掌管,自己却带着妻子寻得仙界一块宝地修炼去了。
颛胥之虽未正式将仙帝之位传授于颛飞遗,但此做法,也是变相的告知族人,自己未来的继承人非颛飞遗莫属了。
如今仙界再出波澜,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颛飞遗自然也不愿去打扰自己的父帝,显示自己的无能,他只能迅速的安排好一族事宜,便急急的往昆仑丘而去。
颛飞遗刚在昆仑丘的西南门落地,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群素衣男子包围在了圆圈里,只见每个素衣男子手里都拿着一把利剑,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这时,一名稍年长的男子站在圆圈外围,眸中满是警惕:“你是何人,竟敢独闯昆仑丘,究竟有何不轨之心?”
颛飞遗淡然一笑:“仙者误会了,我是灭蒙鸟的大殿下,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来与白泽仙君商议,还请仙者能帮忙禀报一下。”
“原来是飞遗殿下,实在是抱歉,从昨日起仙君就已开始闭关修炼了,仙君吩咐了在他闭关期间不准外仙随意闯入,违者格杀勿论!大殿下如若不急可先回去,百日后可再来与仙君一叙。”
“但这次还真是万急的大事儿,今日本君不止是来见白泽仙君的,听说仙鹤的二殿下慕靳轩也在昆仑丘,如若白泽仙君已经闭关,我与二殿下慕靳轩商议也行,还烦请仙者帮忙进去通报一下。”
素衣仙君稍一思忖,遂点了点头:“好,那请大殿下稍等片刻。”
原以为不消片刻,素衣仙者就会出现请自己进去,可颛飞遗没想到自己在殿外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那位素衣仙君的身影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