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雨落地不上天,水覆难再收
“混蛋——”刘琢从龙椅上一直跑到申有年面前,“你说过,会叫并蒂安安全全的?”
“那皇上是不想合作了,是吗?哼,若是如此,您大可以拔剑自刎,那就真的算是离开这皇城是非之地了,哼!”申有年被刘琢拎起脖领,嘴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你这是在威胁朕?”刘琢咬牙切齿地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那又如何,奴才该做的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往后也放心了,奴才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的了,终有一天我会成了那人的绊脚石,到时候死或者现在死,都一样,可是皇上,您不一样。”申有年句句中肯,从他的眼里刘琢甚至觉得自惭形秽,申有年,现今49岁,他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在宫中苟延残喘了将近40年。
看着申有年的背影,刘琢只能将无可奈何化作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
申有年匆匆从德阳殿回来,一个转身,转去了冷宫。
一抹毫无心机的笑在那个女人面前展露无遗。
“娘娘,再等等,等等,您就可以出冷宫了!”申有年安静地为她倒上一杯梅花茶。
女人的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遥看着远方,只是深深一个叹息。
“娘娘,放心,皇子一直安全,我一直派人保护着。”申有年脸上带着笑意。
“他不是皇子,他什么都不是。”女人轻声说道,低下了头,一口饮尽了梅花茶。
“是,娘娘。”
女人又抬起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数十年的申有年,又开始思及那个已故多年的男人,一种想哭的情绪久久不曾散去。
人的一生究竟是可以遇到多少男男女女,又有多少可以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在这其中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又有几多?无关乎幸运或者命运,只是人为,若是相爱,那便就白首吧,若是离开,那便就不见吧,留下着的若是难以忘怀的记忆,那就用后半生去思念吧,身不由己,可以是很多原因,但是没有一种原因是可以叫人不去想,不去爱的。
那是一种思恋。独暮,也是为了一个日出。
睡了半生了,现在终于可以醒来,看看这个世界了。
一只白鸽衬着天还没有全亮从青王府飞出,紫萸随即立即关上了窗。
这一天木心醒得很晚,直到日上三竿,她才勉强睁开眼,看到太阳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成想会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说这些日子太累了吗?木心,不解地摇了摇头。
“奴婢起晚了,还请冷姑娘见谅。”木心进了紫萸房间低头说着。
“倒也没什么,把我的那件水蓝色的裙裾拿来,还有那件赤色的外衫!”紫萸装点着自己的妆容,随口吩咐道。
木心倒还奇怪了,她穿如此艳丽的颜色倒是很少有的。
“木心啊,你多大啊?”木心为紫萸束衣装,紫萸随口问着。
“十七。”
“哦,也不小了,你觉得青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紫萸双手按住木心的手,木心就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没有波澜地看着紫萸。
“冷姑娘,如果你以为烟萝馆请你来是叫你范闲的,那你就错了,你们都知根知底,木心,不愿多嘴,只希望冷姑娘别拿我一个奴婢玩耍。”木心一脸木然。
紫萸一笑,“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比我大,想来是比我遇见的事情多,今日要去跟着王爷拜见长沙王爷,我是不知道啊,那会是怎么个人,所以就向你打听打听王爷自己,你也知道我和王爷是什么样的情况,毕竟比起我来你是长沙的熟人嘛,是不是?”
“奴婢对青王爷不甚了解,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奴婢告退!”说话着,木心就转过了身。
“哼,哪里像是个奴婢,小手倒是比我的都细。”紫萸倒真不知道碎红瓶安插个这么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是何用意。
而且她一直管自己是叫冷姑娘,看来自己这个王妃,果然是言过其实了呀,紫萸又装点了一下着装,还戴上了面纱。
刘青看到紫萸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看来她是不想得自己的喜欢,也不想得自己家人的喜欢,穿着如此俗艳,倒是那那双眼里透着几分鬼精。
他发现她有很多面。
长沙王刘希怒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盼着儿子娶妻生子到头来却娶来一个烟花女子,还敢登门来拜。
“参见长沙王——”紫萸嫣然请安。
“哼,青儿,你来——”长沙王并不理睬紫萸叫自己的儿子于内室。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若是喜欢这烟花之女,大可以当侍妾,怎么能娶来光明正大地做王妃,这简直就是笑话!”长沙王的怒气还是不减。
“笑话?谁会笑话?是太皇太后娘娘还是当今傻的皇上?他们都不会,因为他们从没把这里放在过眼里。”刘青冷颜说道。
“青儿,你别再走弯路了,那个女人你利用不得,我知道她有着倾国容貌,但是,我是真怕她会加害于你啊!”
“加害?父王,到底是谁想加害于我啊?”刘青收凛了眼眸直直盯着自己的父亲。
刘希一愣,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紫萸一个人在长沙王的后花园中乱转,心中盘算着这个府的格局,眼里放着美丽的景致,在远处的山印衬下几处房屋错落有致,层层叠叠之中像是一个迷宫,但是有没有过多的厚重感。
猛然一株灯芯草映入自己的眼帘,忽地叫她想起了许久以前的一个晌午好像在北寺狱的角落里看见过一样的,它兀自招摇着,没有一滴的忸怩,风中的它不可摧残,紫萸忍不住蹲下望着望着忘了时辰。
想起很多事,想起很多人,想起消逝的过去,想起不可预知的未来。
而且还故意地遗忘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影。
“好看吗?”刘,青诱人的声线。
“有意思。”紫萸继续看着但是答非所问。
“这只灯芯草,我以为本是个孱弱的生命,但是没有想到,那次之后居然可以那么生机盎然。”
“那次?”紫萸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回去吧!”刘青转过身去,紫萸随即也亦步亦趋。
“王爷,你并不是无情的人啊,”紫萸轻声道,“而且你也有脆弱的一面。”刘青在前面没有答话,面无表情的他大概是最适合的吧。
“这便是你的伎俩?”刘青的笑有些嘲弄的意思。
“不止呢,王爷若是细细看,兴许还会爱上我呢!”紫萸过分开心的笑,有些失真,刘青停下脚步,眼神又变得很锋利。
“玩笑,王爷莫要当真。”紫萸略微低下头,又寻摸着他的表情。
“以后,不得放肆。”
“是,王爷。”紫萸又是一脸灿然。
“下月十五和我去蓝芷寺——”说完,刘青又大步向前。
第一道防线似乎被打破了,紫萸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株灯芯草,你要继续存活下去,因为我在看着你呢。
数日后,青王府暗夜里迎来一位远道之客。
“臣仇世良拜见青王爷!”仇士良一身风尘仆仆地刚一落脚就赶到了青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