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无人的人行道上,繁密浓绿的樟树随风摇曳,谱写着无人能懂的静谧乐章。
“唔…”
幽静的街道无人走动,晚风拂过,撩起少女的裙摆翩跹。
少女瞪大了美眸,瞳孔骤缩,接着身体一软,亳无阻碍地直接被迷晕扛走。
……
几分钟后。
黑衣人们带着昏迷的樱发少女,延着台阶层层步入地下室。
还没到底,便能听见粗犷豪放的笑声与调侃的言语。
“来,喝!”
通过旁边石壁上忽明忽暗的灯火依稀可见底部动静。
中气十足,满身肌肉的健壮男人持着瓷罐,满脸通红,眼含兴奋,晶莹的酒液顺着唇角滴到地上。
地下组织西半阁如同酒窑一般,阴暗森冷。
水泥的地板因年久失修而坑坑洼洼,墙壁粗糙满是沙砾。
清冽醇香的酒味与刺鼻的血腥味揉杂,竟形成奇异的味道。
一眼望去,处处是人。
这边醉倒些许,那边净躺三两。
打牌的几个身旁,一个高瘦的男人搂着另外的人称兄道弟。
摇摇晃晃地站着,喝得酩酊大醉。倒了倒酒,却只剩一滴落在地上,愤愤皱了皱眉。
新拿罐陈年老酒开封,沉醉在酒香扑鼻间,醉醺醺调侃道。
“这个呀,叫做青梅酒”
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举起陶瓷罐,向四周环顾,笑嘻嘻喊道。
“弟兄们,是不是就缺几个小青梅暖.床,啊?”
“哈哈哈哈哈”
……
粗鄙不堪的言语入耳,亚梦悠悠转醒。
挣扎了下,扛着她的人感受到肩上动静,不屑嗤笑,扔麻袋似的粗鲁地将人掷到地上。
众人围上来,各种危险的目光汇聚在亚梦身上。
状似领头的男人不在意地摸摸胡碴,将人丢下后冷冷扔下句。
“主子命令,鲨了她”
有人随即尖锐笑着应和“好!”
刚还在喝酒的汉子执起匕首,持着酒仰头灌下,乍一看豪爽利落。
有力地握起匕首,比划了一下,就要割向脖颈。
亚梦惊惶地双手撑着地后退,眼里满是慌张与惶恐不安。
为了壮胆,嘴里呢喃着。
“日奈森亚梦,你得快点逃回去,父母亚实还等着呢”
汉子与众人听见,乐不可支,笑成一群。
“你父母,你妹妹?”
“早si了!”
豪放的,阴冷的,玩味的笑声和成乐曲,诡异令人心惊肉跳。
亚梦莫名心乱如麻。
汉子从木桌上杂乱的堆堆照片上挑出三张,随手抛到地上。
亚梦呼吸一窒,细白双腿随身体移动在水泥地上擦出血丝。
艰难捡起,纤纤素手紧握着照片颤抖,画面映入眼帘。
双眸倏然间瞪大,盛满无助,好像有什么脆弱的地方已支离破碎,贝齿咬紧的唇瓣泛白发青。
友谊破碎的时候,她道,生活苦痛,但每个孩子总会得到糖的,哪怕只有一颗。
众人指责的时候,她道,众生皆苦,芸芸人海中,何必抱怨。
交出Humpty lock的时候,她道,有些事情不能太埋怨,哪怕心中酸涩,终究会被粉红色的温柔掩埋。
即使再委屈再气愤,她都默默接受了,心中视为信念便一直坚持着的乐观始终支撑着她。
可此时,两涟清泪从眸中溢出,好似断线的珠子顺面庞滚落。
溅落在地上,跌至破碎。
留下清浅泪痕,转瞬即逝的晶莹。
瞳眸失去聚焦,黯淡无光至绝望,空洞。
死气沉沉得望进去就心悸,仿佛墓园,葬下了无尽黑暗的深渊。
然她曾经,也是有光的孩子啊。
耳畔响起如沐春风的音泽,交合重叠。
“亚梦酱,过来过来,爸爸给你照相”
“诶,亚梦不要笑得这么僵嘛,学学爸爸,你看,嘻”
中年男人嘻皮笑脸只为惹女儿展颜一笑。
“唔,爸爸你不疼亚实了,亚实也要拍啦”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下楼,瘪了瘪嘴,笑容洋溢,一把跳到少女背上。
少女无奈一笑,不动声色将妹妹背牢。
“咔嚓”轻微一声响,
记录下最美好最温暖的时光。
“啊啦,亚实快下来,姐姐都要给你拽倒了”女子嗓音温雅如水。
“姐姐桑,对不起鸭”声音奶奶,俏皮一笑。
……
然而,
父母亚实死了。
她至亲至爱的人死了…
为什么,连一点点都不给她留。就算,仅仅只是一点点,她都可以告诉自己坚持啊。
神明啊,求求你了,我不贪心的,只要一点点的温暖。
可是,这点人间仅剩的温柔,她依旧得不到。
她的世界,还是碎了…
终是满心的绝望。
琥珀色的美眸倒映出照片里的血色。
薄薄一张纸上,承载下不计的残忍与血腥杀戮。
伤痕累累皮开肉绽,花白的肉带着人皮向外翻,衣衫褴褛甚至不蔽体的人令人不忍直视。
惨绝人寰,道道鞭痕深入皮骨,手法残忍至极,仅看便可知其苦痛。
血泊形成宛若小潭,暗红色的颓靡瑰丽。
亚梦只觉心中绞痛无法抑制,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被扼住咽喉呼吸不过来般,无神嚷嚷。
四肢发软无力,照片随冷风吹过颤颤巍巍地在空中猎猎翻飞,无力飘泊,浸湿在新鲜的红色里。
“不可能,不可能…”
“我看错了…对,我看错了”
女孩癫狂的样子取悦了众人,扭曲变态的笑声如雷贯耳。
汉子执刀正欲下手。
亚梦眼眶发红,眼尾氤氲绯红,抬头颤抖着身躯死死瞪着,目光阴狠令人背后发凉,像要鲨了面前的人。
她趁身旁人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抽出他腰配银刃。
发了狠地不顾一切冲出条血路。
尽管划伤的地方痛苦难忍,还在流血,她取下火把扔到草垫子上,“噼里啪啦”地燃得旺。
她隐隐约约听到压低的焦急声音,“你们就不怕西宫音杀了你们吗,办事不力!”
她用尽全力开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