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与南溪阁两名先天高手的决斗之中,秦墨使出了玄天剑诀之后,就听到了那两人的惊诧。
每年的九月,西南十多个正道宗门都会在清风谷举行赏桂大会。
这赏桂大会有两个项目,第一个项目就是内个宗门各自汇报一下这一年来管辖区域的问题,第二个项目也是最最重要的,那就是弟子间的切磋。
南溪阁和太苍派实力在诸多宗门之中遥遥领先,所以十多年来,几乎每一次的绝战对决都是在南溪阁弟子与太苍派弟子之间进行,并且太苍派已经十多年都稳稳得压制了南溪阁,拔得头筹。
所以那两个南溪阁的先天高手可以通过秦墨的出招认出他是太苍派的弟子,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秦墨很奇怪为什么白灵会在这个问题如此上心,或者说她是不是想要借助自己身份的问题去大做文章。
秦墨是太苍派的弃徒,所作所为都代表不了太苍派的立场,但如果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完全可以将太苍派牵扯进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秦墨的眼神很冰冷,语气也有些不善。
尽管他被太苍派逐出山门了,但他在太苍派生活了十年,对那里感情深重,对师父的悉心教诲更是永生难忘,并且小师妹还在那里,要是太苍派出事了,小师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白灵没想到秦墨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但也是因为如此,她已经能够确定秦墨就是太苍派的弟子。
“我劝你不要对太苍派有任何龌龊的想法,这是我的底线!”秦墨愤然起身,冷冷道:“你若是触及了我的底线,就算是你师父也要付出代价!”
白灵感受到了秦墨眼神之中一抹凌厉的杀意,让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内心也在颤栗!
“你先息怒,我对太苍派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我带你回来,真的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白灵低头了,将手中美酒推到了秦墨的面前,向秦墨表现善意。
白灵所言的确不是假话,面对两个先天高手的追杀,她是不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倘若秦墨今日选择了弃她而去,如今她应该已经是身处南溪阁的地牢之中。
秦墨心底一叹,脸上又挂着一抹随意的笑容,缓缓落座,凝视着白灵,轻声道:“我虽然被太苍派逐出山门了,但在我心中,我永远都是太苍派弟子,我无法容忍任何人对太苍派不利。”
“这是三月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白灵没再执着刚才的问题了,更何况秦墨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
秦墨会心一笑,默契的将刚才的不愉快都藏在了心底。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师父。”
“放心,我不会说的。”
秦墨倒了一杯三月春,放在鼻子前深吸一口气,一股冷冽的草木芬芳扑面而来,让人一瞬间仿佛置身在草木葱茏的树林之中,回到了万物复苏的三月。
这便是名扬天下的扬州美酒,三月春吗?
仅仅只是酒香,就让得秦墨醉生梦死,果然不负盛名。
秦墨举杯相邀,二人对饮。
推杯换盏,两人喝的不甚畅快。
不一会儿,酒壶空空如也,白灵也带着秦墨去到隔壁房间里休息了。
“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吧。”
语罢,白灵就离开了。
秦墨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彻底的放松下来。
今天的发生事情太丰富了,比他这二十年来经历的事情都还要疯狂。
他的脑袋很乱,需要好好的分析一下当前的处境,以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这些年来,秦墨都专注于修行,很少分心其他事情,就连赏桂大会也只去远远的观赏了一次,以后就再没有去过了。
对于整个西南发生的大事也只能够从师兄们闲谈的时候,模模糊糊的了解到一些。
可是似乎并没有哪件大事与南溪阁扯上联系了。
南溪阁向来自命清高,不屑与其他宗门争斗,而现任阁主怜月更是一心求道,对于太苍派与南溪阁的地位之争,也漠不关心。
白灵的师父没有提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秦墨能够察觉到老人对于南溪阁深深的恨意。
白灵潜入南溪阁做卧底,必定是老人在背后出谋划策,很显然白灵不负所托,完成了重任,不然南溪阁也不至于派出两名先天高手追杀。
可白灵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南溪阁如此沉不住气?
秦墨脑子有诸多零碎的线索,想要将他们完全串联起来,那只有一个可能……
一念至此,秦墨遍体生寒,这个想法实在太危险了。
除非老人是想覆灭南溪阁!
南溪阁开宗立派已有千年,千年门派的底蕴之深厚,是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老人想要覆灭南溪阁,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凭他自己再加上四个修为低微的徒弟?这明摆着就是去送死。
“既然白灵是卧底,那潜入南溪阁的卧底,很有可能不仅仅只有白灵!”
秦墨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个猜想是成立的,只要另外几个卧底在南溪阁身份比较崇高,那覆灭南溪阁似乎也有可能。
“可是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吗?南溪阁是死是活,到头来我也不会有半分好处!”
秦墨几许怅然,拿起酒葫芦准备喝酒,这才想起来酒葫芦已经空空如也了。
酒瘾上头,他却是难以入眠了。
………
在床上几经辗转,无奈之下,下床准备去找白灵借点酒喝。
吱吱吱!
推开门,秦墨忽然瞥见了一道黑影翻墙而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秦墨本能的追出去两步,旋即停了下来,摇摇头,算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多管闲事招惹来的,倘若破庙之中不英雄救美,就没有后续了。
又或者客栈里面不手贱去盗人钱财,也就不会找到举荐信,更不会送楚嫣去南溪阁,也就没有了如今的境地。
可人生无法重来,经历了这么多,秦墨决定改一改多管闲事的毛病了。
秦墨走到白灵的门前,轻轻敲门,“白姑娘,你睡了吗?”
咚咚咚……
许久,房间里没有回应传来。
秦墨有些失望,但并不甘心,还锲而不舍的敲门,就算是睡着了,也要把你叫醒。
不喝酒,着实受不了。
咚咚咚……
秦墨敲门的动作愈发粗犷起来,敲得房门剧烈晃动,按理说如此大的动静,即便是睡着了,也应该会被惊醒,可偏偏白灵还能够睡得着?
又想起了刚刚碰见的黑影,秦墨眉头微皱,莫非刚才那黑影就是白灵?
如此,一切就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砰!
秦墨一脚将房门踹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秦墨扫视一圈,缓缓走到了床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白灵正在床上熟睡。
“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落下,秦墨忽然感觉头晕眼花的,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床上。
迷香!
原来这房间里的香味并不是白灵的熏香,而是有人散布的迷香。
……
翌日。
“啊!流氓!”
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李乘风等人住在前院,也都闻声赶来了。
“师妹,怎么了?有师兄在,没人可以伤害你!”
李乘风持剑冲进了房间里,一眼就看见秦墨正趴在白灵的身上。
登时,火冒三丈,杀气腾腾的走了过去,扬起长剑,就准备把秦墨了结了。
“竟敢轻薄我的师妹,今日我便要杀了你!”
呼!
剑光从天而降。
在要落在秦墨身上之时,秦墨忽然翻了个身,堪堪躲避过去了。
而李乘风一剑落空,瞬间失了重心,往前晃了晃,险些跌倒了。
门口的师弟师妹强忍着笑容。
李乘风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秦墨弄得颜面扫地了,这股郁气憋了实在太久了,一招失手,又继续劈斩下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神智,手下招式全然没有了章法,就像小孩子拿着树枝在随意的挥动。
秦墨很“及时”的睡醒了,其实刚才一直都醒着,但是有些舍不得离开白灵的被窝,还迷恋着那一抹温存。
对于李乘风破绽百出的招式,秦墨一点儿也没有放在心上,随手捡起地上的白灵的鞋子,抓住了李乘风的漏洞,凌厉的出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李乘风的手腕上,然后长剑当啷一声脱手。
秦墨反手接着长剑,乘势追击。
李乘风踉踉跄跄的倒退数步,只见到白光闪过,一柄长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面前。
“今日你毁了师妹的清白,就算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墨还没有开口,床上的白灵忍不住了,怎么就毁了我的清白?你这样一说,就算没有,也都变成了有!
白灵面色通红,羞愤道:“出去!给我滚出去!”
“听见没有!师妹让你滚出去!”
“我说的是你!”
“师妹我……”李乘风委屈巴巴的,差点儿就要哭了,“我是在为你出头啊!”
“闭嘴,给我滚出去,你若是再不出去,信不信我动手了!”
“师妹……你…好狠心!”
李乘风落泪了,哭的梨花带雨的冲了出去,另外一男一女也不敢继续待下去了,也跟着离开了。
“你还站着做什么?”
秦墨闻言,坐在了床前。
“你!欺人太甚!”白灵双目喷火。
“昨晚有人在你房间里下了迷香,我来找你要酒喝,一时大意,不小心着了道,这才会晕倒在你床上的。”
“找我喝酒?所以你就可以直接破门而入吗?”
秦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