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表演,有的人有鲜花、掌声和鼓励,你只有自己。——落落
落落把座位搬到了后面,她不想再坐在前面,被周围的陌生还有孤独包围。
这天中午,转过来一个上一届的学姐,现在大家就是同学了。学姐很漂亮,很温柔的短发,大大的金丝边眼镜,高挑的个子,很瘦。原本大家以为她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但她一说话,立马就拉近了大家的距离,她一说话很亲切,没有丝毫的架子,跟着大家一起吐槽作业多,偶尔偷个小懒,邋邋遢遢的,很是真实。
哦,忘了介绍,她叫雨苔。
下了晚自习,落落会和他一起回家。其实不是约好,只不过,那是他在门口等落落,落落总不好拒绝,说:“你离我远点,别和我走一起吧。”
落落还是习惯了一个人走路,边走边思考问题。现在虽然有人陪在自己身边,可是并不觉得身边有人一样。大家压力很大,周围的孩子们都那么聪明,那么优秀,自己就像丑小鸭一样被人瞧不起。
这样的压迫不断摧毁着落落残存的优越感和自信。她总是麻痹自己:“不要和别人比,就要太在乎成绩,把不会做的题都弄会,把做错的题都改正,就好,这样就好。”
大家都这么安慰自己,可是如果安慰有效的话,哪有那么多焦虑和抑郁。
父母和老师从来都不重视孩子们的心理健康问题,好像身边没有人会在意。落落越来越觉得,这是自己的畸形,不能暴露出来,会被大家嘲笑,会被父母讽刺,藏着掖着。
有一天,下了晚自习,他在教学楼门口等着落落,落落去陪他去自行车,他塞给落落一只耳机,耳机里播放的是《昨日青空》。
落落不记得歌词唱到哪一句,不记得那天有多冷,不记得灯光有多昏黄,只是自己好像,有点撑不住了。一个人坚持那么久,没有一句鼓励和安慰,冷嘲热讽到很多。真的没有,哪怕一句虚假的“你怎么了”都没有。
落落去找宁洱,两个人躲在新建起来的教学楼的背后偷偷哭了一场。宁洱说:石凯现在成绩越来越好,可是自己的成绩,真的是太差劲了,虽然明知自己和石凯去不了同一所学校,但是,现在,照这样下去,一个省好像都是奢望。
面对高三,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成绩糟糕的,都有自己的心酸,没有人喜欢高三,真的没有。高三就是炼狱,不是天堂,真的不是。
她擦了擦宁儿的眼泪,脸在寒风中被吹得通红,可眼神里慢慢的都是倔强。希望呢?希望在哪呢?倔强都沉浸在黑夜里,黑的看不见光亮。这一刻,落落静静看着宁洱的眼眸,那时候的云释,也拥有这样的眼睛,深邃的黑,不肯低头的倔强,但没有希望。落落低下头,不敢看了。
如果这一刻,自己可以停止呼吸该有多好,停止了呼吸,就可以去天堂,就可以静静地躺在河面,看头顶星空闪烁,没有寒风,没有眼泪,甚至没有感情。
上课铃响了,落落慢慢走回教室,小包老师没有在。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情感的玩具娃娃,被上帝的手重新放回了舞台,继续自己尴尬丑陋甚至滑稽的表演。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没有灯光,可上帝还是把它称之为舞台。你要跳舞,跳一曲名为高考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