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让人带我去找程止。
程止就躺在那张床上,面色苍白,闭着眼睛,我凑近,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
其他人都很识相地出去了,我跪倒在床边,拉着他的手,像是有什么东西迷住了眼,好难受啊。
我跟他了说很多话,我说我喜欢他,我说我不想让他像个死人一样的躺着,我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
我不知道我说了多少话,我只知道后来我的嗓子疼得厉害,疼的要说不出话了。
我想摸摸他的脸,平日里他笑时脸颊上总有一个极浅的酒窝,现在都看不见了,整张脸都死气沉沉的。
他难道是真的要死了么?我是不是该为他守寡,我是不是该换身白衣裳,我是不是该让我的眼泪落到他的眉心,让他记我记得久一些?
我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就这样守着他,守到了黑夜来临,那送饭的丫鬟来了又走,那没用的大夫只会摇头。
我把他们都赶了出去,他们净说些没用的话,只惹得我心烦。
我看程止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我想从前看的那些话本都是假的,要不然我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他为什么还不醒?
我实在是没主意了,我亲了亲他的嘴唇,就像是大婚那天他亲我一样,就那么堵住。
堵了一会儿,我腰都疼了,我爬上床,躺在他旁边。
“程止啊,你怎么还不醒啊?大夫说你今夜要是不醒,就很危险了。”我扯着我那疼得不行的嗓子说,“你要是死了,那你在投胎的时候看着点,你一死,我就再找个喜欢我的人,我要和他生个孩子,你就投到我这来怎么样,我一定好好待你,我可以把心都捧出来给你。我会给你买糖葫芦,我会给你买漂亮的衣服,我会带你去游山玩水,我会是一个好娘亲的。”
“娘亲。”
我听见了很小声的一句“娘亲”,我点头附和,“对啊,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娘亲。”
嗯?娘亲?谁叫我娘亲,我是谁娘亲?
我扭过头看他,程止醒了,嘴角还带着笑,眼中也含着笑。
我哇的哭了,一把抱住他,“程止,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现在很是虚弱,就像是雨中的小白花。
他看着我,轻声说,“怎么?想生孩子了?”
我被他这话羞得有些难堪,“还不是因为怕你死了没人要。”
他笑,“你和旁人可生不出我这样的孩子。”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是红的过分,因为它很烫,我能感受得到。
“要不,咱们生个懂事听话模样好的,供咱们使唤,找乐子。”他还在那笑。
“我,我,你无耻!你满脑子都是那些污秽的事!”我气急败坏地想下床。
他拦住我,把我压在身下,在我耳边说,“可咱们是夫妻,我只和你生孩子。”
他呼出的气流让我更热了,耳朵有一点点痒,我挣扎着动了两下,可想到他刚醒过来,又怕他扯到伤口,不敢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