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这个味儿。”干完活的武空打了一盆热水,脱下冒着热气的袜子递到鼻子下深吸一口气,随即把双脚放进洗脸盆“啊~舒服。”
这就是武空每天最畅快的时候。
武空一家本生活在现在他身处的元宗的山下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十二岁那年闹山贼,家里人都没了,只有他被爹娘塞到了床底才所幸逃了一命,没了家人的武空便只能沿街乞讨。
有日他溜溜达达到元宗山下的西固镇,那日碰巧下山的元宗六峰之一翠竹峰的峰主莫凌宇见到年龄尚小便在路边乞讨的武空起了恻隐之心,随即领他上山,想着武空若有一些天分便教给他一些东西,若资质一般的话,就留山上做一些杂活,也总比在这街头风餐露宿要好。
到山上后的莫凌宇替武空检查了一遭,经脉天生堵塞,这便是莫凌宇检查出来的结果,随后的武空便留在了翠竹峰上,整日做些杂活,这一做,便是三年,今年的武空,十五岁。
可能是今日太忙,泡着脚的武空身子靠在椅背上,头一歪,便不自觉的泛起了轻微的鼾声。
“轰隆~”一声惊雷,吓的武空一激灵,武空便要扶着椅子把手起身,只是这一扶,武空却意识到自己扶空了,揉了揉已经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武空呆愣着看着眼前浮现的一切。
是一片算不得太大的池子,若只有这一片池子还好,只是这池子上极其诡异的漂着一座通体漆黑的九层塔。黑塔第九层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铭刻着三个字“锁妖塔。”
“我尼玛,这啥玩意啊,我不是在房子泡脚呢吗?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快吓尿的武空给了自己一巴掌用手捂住了眼睛,良久,武空的手稍微漏出了一条缝。
“卧槽,咋还是这啊。”
武空瞬间崩溃,强逼着自己站起来,随即便要扭头就跑。
刚跑了两步的武空又瞬间懵逼,因为他发现那座本应该在自己身后的黑塔静静地屹立在自己的面前。
“这特么一座塔咋还会跑呢?”话音刚落,武空突然意识到不是塔跑自己前面了,而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转过身,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转了过去。
恐惧,不解,委屈,各种负面情绪此时已经完全侵占了武空的大脑。
“小子,来,过来。”
“鬼啊,有鬼啊,鬼说话了!!”武空的裆部悄然冒起了热气,并伴随着一丝骚味。
“别他妈嚎了,再嚎,老夫立马把你裆里那小蚕蛹给你薅下来。”
“你才小蚕蛹,老子正经一条大蟒蛇,你到底是谁?你在哪?我为啥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究竟是人是鬼?”涉及到男人的尊严,武空强行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喊道。
“你这小娃娃,哪来这么多问题,你到这黑塔面前,推开门,进来,老夫一一给你解答。”
“你他妈当我傻,我不进去。”
“呵呵,不进来?老夫今日必定让你进来。”
话音落,武空脚下的大地突然裂开,炽热的岩浆从地下冒了出来,只有一条路通向眼前的池子,并且武空后方的土地也在不断陷落。
“哈哈,是走过来,还是掉下去被烧死,你自己选。”
“你这老匹夫,好恶毒。”看着脚下缓慢冒出的岩浆,武空咽了口唾沫,只得向前跑去。
“这不就对了,来直接跳上来,推开门,小心点啊,你要是掉进这池子里,那神仙也救不了你,这池子命为吞天池,任何东西进这池子只能往下沉,可浮不起来啊。”
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武空准备躲进池子的念头。
看着身后不断塌落的路,无奈的武空咬了咬牙一跃而上跳上了黑塔。
“哎,我上来了,我就不开门,气死你,气死你。”跳上黑塔的武空突然灵机一动。
“呵呵,你这小娃娃,你就在这耗着,你不吃不喝能坚持多长时间?你开了门进来,老夫能保你活下来,上了塔,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啊。”
正在沾沾自喜的武空听到这话瞬间懵逼,“我,我,我,卧槽尼玛。”太多的话只汇聚成了这四个字才能表达出武空此刻的心情。
“你这小子言辞为何如此粗鄙。”
“你都要玩死老子了,你还指望老子能把你夸出花来,你这老匹夫。”欲哭无泪的武空不得不再次问道“你开门,你确定你能保我不死?”
“当然,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骗你个小娃娃做甚?”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吧,拼了。”武空嘀咕着,随即牙一咬,眼一闭推开了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代表着这片大陆修炼者顶端的九处势力的后山,九名正在闭关潜修的各个势力的老祖同时睁开了眼。
下一瞬间,吞天池旁边的空间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一名身着银袍的老者踏空而出。老者死死盯着被推开的黑塔塔门,眉头紧锁。
沉默了片刻,银袍老者大袖一挥,与之前相同的空姐裂缝同时出现了八道,八道不同的身影从中缓缓浮现,正是先前正在闭关的几位老祖。
“都察觉到了?”看到八人到场,银袍老者率先开口。
“看守的人呢?”其中一位身形消瘦,佝偻着身体,面色异常苍老的人发问道。
“咚,咚。”话音刚落,便是两具身体落地的声音,“在这,他们都中了幻术,并且我试过了,这幻术,我解不开。”
二人瘫睡在地上,口中津液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出,双目空洞,虽有气息,但看上去与死人并无两样。
“唉,你都解不了的幻术,那必定是他了,整整百年了,还是让他逃出来了。”先前的银袍老者开口。“唉,罢了,给他们个痛快吧。”
说罢,银袍老者指尖一点,地上睡着的二人脖子中间便出现一条银线,下一秒,银线消失,二人的人头便赫然与身体分家,随后二人的头颅与身体下边出现一条裂缝,裂缝逐渐扩大,直到二人的整个尸首掉进裂缝,然后裂缝缓缓愈合。
其余八人盯着眼前一幕,久久不语,若此时有外人看得这号称天下最强的九位老宗师皆是一番眉头紧锁的模样定会惊掉自己的大牙,没人能想象到究竟是何般棘手的人物才会让九人如此愁眉苦脸。
“罢了,事已至此,也是我们疏忽了,百年之前,你我九人联手催灭了他的肉身,却无法再撼动他的灵魂一丝一毫,只得将他镇压在锁妖塔下,说起来也可笑,这锁妖塔也是出自他之手,只是奈何彼时也只有这锁妖塔才有这能力,罢了,一切皆是因果,到了这一步,你们都向各自宗门传下消息,如若发现非本门人施展本门秘录的,及时控制上报,不得疏忽。”良久的沉默后,银袍老者缓缓开口。
“所幸的是,他现在只有一副灵魂,重塑肉身,以他的能耐,虽不是什么难事,但也需要耗费相当的功夫,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准备。”
“也只得如此了,但愿经历过百年镇压的他这次出来能选择可以选择息事宁人,否则这灵师界,唉……”
银袍老者听得另外几人无奈,甚至透露着一丝惶恐的话语再次开口,“息事宁人,呵,以他的性子,难啊,罢了,散了吧。”话音落,再次挥了一挥大袖,九道与之前一样的裂缝再次出现,九人随即迈入那空间裂缝。
“记住我说的话,一经发现,先控制,再上报,如果控制不了,就地格杀。”空间裂缝缓缓愈合,随即这片区域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元宗,翠竹峰,武空的房间,盆里的热水依旧冒着热气。
武空依旧在椅子上坐着,看上去好似一直在这并没有离开。
“啊,头好痛。”揉着发沉的脑袋,武空缓缓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一场梦啊,这梦也太特么邪门了。”睁开眼睛武空看到这熟悉的小屋,自言自语的嘀咕道。
“呵呵,小子这可不是梦啊。”依旧是那熟悉的老者声音。
“啪。”武空刚拿起准备擦脚的洗脚布掉进水盆。
保持着一只脚翘起的武空最起码愣了三秒,大大的眼睛透露着迷茫,委屈,恐惧等等各种情绪,他想哭,嗯,对,就是想哭。
“老匹夫,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在哪呢?我都睡醒了,我咋还能听到你的声音。”武空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闭了,堂堂男儿,怎得如此怯懦。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给我憋着,敢哭出来,老夫现在就灭了你。”
听得此话,武空赶忙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说,你告诉我,这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