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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荒野夜斗

洛小楼此时见着了双方相斗,但是并没有立即出手干预,而是委身隐藏在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待定神细细看去,发现李嬷嬷早已经躺倒在地不能动弹,似乎是已经被杀害了。

观至此情形,他心中不禁是一颤,再看看周围,瘦汉子王五和他的几位师兄弟站在了一旁,按剑观战掠阵,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此时正在交锋比斗的是唐旻月、庄子平、曾学民这三人,洛小楼原以为唐旻月会苦苦相斗,哪知道她机敏异常,加之她手中宝剑·碧海定涛的加持,出手剑路于秀女剑中暗含醉酒剑意,端的是诡异无常!虽然庄子平、曾学民这两位高手的武功了得,但是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

洛小楼心想:两位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合战一个小姑娘,别说胜了不光彩,就这一番行径都可以说是丢人现眼了!单从他们年长如此多岁龄,这内功真气的积累就不可以同一而语。

就在他为唐旻月感到忿忿不平之际,蓦然见着曾学民双手一合,厉喝一声:“道卦掌·玄武掀洞庭!”声落厉招出,掌劲呼啸而出,形似一只玄武巨兽的真气掌劲直往跃至了半空躲避剑招的唐旻月击去!

唐旻月于半空中闪避不及,蓦的大叫了一声,砰声跌落至地,瘦汉子王五迅速提剑而上,意欲取了她的性命!

庄子平忙喝声道:“五师弟,别鲁莽,留下她一条性命。”

“师兄,让我先划瞎了她的一双眼睛,为陈老弟报了仇再说。”

洛小楼一看情形紧急,再也顾不得了那么多,骤然从树上飞驰而出,端的是兔起鹘落、迅捷无伦,他出手一剑首先是点了翻了瘦汉子王五,以解了唐旻月的生命危急;又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一剑点向了曾学民臂膀上的曲池穴,之所以没有像瘦汉子王五那般将其点倒,是因为洛小楼深知曾学民内功真气浑厚圆满,自己浅薄的真气封不得他一时半会儿就会被冲开了,与其这样还不如集中一点,先罢废了他一条胳膊,叫他不能运用那凌厉无伦的道卦掌;紧接着回身一剑又放倒了庄子平,他打穴剑法的运用娴熟无比,此时又是偷袭出手,正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才能霎时间制止了三位高手,若是真正交锋起来,如何也是敌不过他们三人联手齐上的!

九皇剑宗分支的另外几个人只看到了蓦然间一道人影闪过,三位高手就被点翻了两位,而其中一位也捂着胳膊不能举招,刚想要举剑攻入,却见着那人横抱起了地上的唐旻月,施展轻功,头也不回的在月下向荒山野岭里奔逃而去!

曾学民内功真气深厚异常,用不了一时片刻的,穴道就会震开,到了那时候,恐怕洛小楼也不是其的对手,所以他只能抱起唐旻月快速奔逃遁走。

果不其然,曾学民略过片刻就已经运起内功真气将穴道给震开,他怒其偷袭,厉声吼道:“我看你们能往哪里逃?!”话音未落毕,身形已经舒展直追,如御风踏浪一般,不稍片刻就已经追上了前面的洛小楼!

洛小楼在九皇剑宗,甚至放眼整个中原江湖都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习武之才,他无论是内功心法、剑招、轻功都可以说江湖青年一辈中出类拔萃的顶尖,若是他独自奔逃,莫说已经先起步这么多了,就算是同时起步施展轻功,他都能轻而易举的甩下曾学民,可是此时他怀中抱着一个人,虽说这唐旻月身娇体轻,但到底还是实打实的一个人啊,而且两人默契配合不同调,这样更加拖累了轻功施展的速度!

曾学民追赶上了洛小楼,在距离他还有三、四丈远的地方就运起厉招,大喝道:“道卦掌·玄武隔山击!”声落招至,这是先前在客栈时候他所使的隔山打牛的招式,攻击远处或者隔着东西的敌手可谓是奇效!这掌力向着洛小楼的后背心击去,虽然洛小楼的内功真气不差,但是此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怎么能受得住这刚猛的道卦掌?登时中了掌劲,一口鲜血喷出,与唐旻月一齐翻滚在了地上,他紧紧地将唐旻月搂在了怀中护着,这一摔一滚只伤了洛小楼,唐旻月倒是无甚伤害!

见着制敌倒地,曾学民才止住了轻功身形,举走近一看,冷声笑道:“原来是你这逆贼,出身名门大派竟然甘心与邪教为伍,那你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他举手过顶,就准备再出一掌将洛小楼给击毙!蓦然,他“啊呀”的一声惊叫,左眼以及右额头感到一阵难耐的痛楚,他立即知道自己是中了那小妖女的梨花针了!幸而唐旻月现在身负重伤,又是被洛小楼紧紧的搂在了怀中,出手不便导致位置偏了些许,这才是没有刺瞎了他的一双眼睛,但也叫他变成了个独眼龙了。

曾学民见着自己瞎了一只眼睛,登时狂怒暴躁了起来,怒而拔掉梨花针之后凝聚起浑身的内功真气在两掌之上,但见他左掌真气凝成了玄武龟首,右掌真气凝成了玄武蛇尾,乃是玄武真道道卦掌的极招·玄武怒,这一掌下去,恐怕洛小楼和唐旻月要双双化为糜粉了!当他双掌齐出的时候,却不知道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身体一歪,掌力落在了洛小楼和唐旻月身外约四、五尺远的地方,登时一块巨岩被掌力轰成了漫天的飞灰!洛小楼和唐旻月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而此时曾学民却是感到愕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打歪的,刚才出掌的时候显然是有人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但不管如何,残目之仇不可不报,旋即又是继续凝起内功真气再出一掌,只是转眼之间,他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骇得他后退几步,站定之后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说话声音震荡,仿佛在幽谷里一般的自带回声:“我就是我。”

洛小楼在月色一看,登时惊骇了,这个人不正是自己在树林里骂为老妖怪的怪老人吗?如此看来,他的确是唐羽楼的人,一路上在暗中保护着唐旻月,只可惜他来迟了一步,不能救得了李嬷嬷,要不是自己来到,恐怕唐旻月的一双眼睛也会叫瘦汉子王五给划瞎了。

老妖怪又冷冷的对曾学民说道:“你回去吧,再晚走一步,你就没命了。”

曾学民听着这震荡的声音,不由得惊疑:“你是人是鬼?”

“我是个鬼,一个荒山野岭的老鬼,你回去吧,再晚走一步,你就没命了。”

“哼,我玄武真道就是斩妖除魔、降鬼伏怪的,我这就送你入轮回。”说罢,一掌怒出,满以为可以将这装神弄鬼的老人给击飞杀死,岂料到这老人纹丝不动,浑身似乎有什么在护着,掌力甚至都吹不起他一身衣袍,反倒是旁边的矮树、草丛被呼啸而过的掌力压得弯了腰。

曾学民不信世上有鬼,到了他这般境界的江湖高手自然知道江湖中有着凤毛麟角一般的化境高人,他们举手投足间已是恍若有鬼神之力,今夜里碰上的这个老人,恐怕就算不是化境,也较之不远了。

老妖怪点了点头,说道:“这掌力还算可以,难为你能练到这个地步了,既然你给了我一掌,我总不能不还手,就还你一指吧。”说着,他便竖起小拇指,向曾学民的胸口一指,但见一道不起眼的紫光一闪而逝,曾学民的胸口立即穿了一个小孔,随即才听到“嗤”的一声,鲜血涌溅!曾学民登时站立不稳,一下便仰面翻倒了下去!

洛小楼惊愕住了,老妖怪的这一指法,正是江湖中最为上乘的武学之一,名曰:六脉缥缈!

但比起惊讶于老妖怪的武学,现在洛小楼更担忧曾学民的性命,忙说道:“前辈,请千万别伤了他的性命。”

“我没有伤他的性命,是他自己伤自己的性命。”

洛小楼一听,心感这老妖怪又犯他那老年痴呆症,开始说胡话了,于是更为着急了起来:“前辈,他要是一死,江湖中的仇杀就难解开了。”

“他活着,仇杀更解不开。”

洛小楼此时急得不知道怎么向这老妖怪解释才好,只能说道:“前辈,你千万要救活他,不能让他死了。”

“他不死,你可要死了。”

“就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你这痴小子比我还糊涂,怪不得小姑娘骂你是个痴儿,真是痴傻透了!”话虽然这么说,老妖怪还是走到了曾学民的身边,凌空出手点了曾学民伤口四周的几处穴位,鲜血登时止住了,随即老妖怪又运起真气推输到了曾学民体内,朝他胸口一拍:“走吧!”

曾学民应声而起,旋即看了看洛小楼一眼,一言不发,径自落荒而去。

洛小楼这时候想挣扎着爬起来向老妖怪道谢,而庄子平已经领着师兄弟赶来了。老妖怪一见,哈哈大笑:“来了来了,这下够热闹的了。”

庄子平一见只有洛小楼这三人在,没有见着曾学民的身影,立即喝问道:“学民兄呢?!”

老妖怪道:“走了。”

“走了?!我看是你们杀害了他吧?”

“我倒是想杀他,这痴小子救了他,但谁知道以后他会不会自己杀了自己呢。”

庄子平觉得好友身死,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怒道:“你们杀了他,还在这说风凉话,看剑!”

“好,我就陪你们玩玩。”说着,老妖怪便是纵身跃进了九皇剑宗这几位师兄弟的剑光中,但见他双手飞舞,却丝毫不惧怕长剑的锋利,不是用手指将剑给夹断就是用袖子将剑给拂飞到空中,令庄子平等人跌倒的跌倒,翻滚的翻滚,不稍三、四招的功夫就全都败倒在地了。一众人等面面相觑,惊骇心悸,别说交锋比斗了,就是在这停留都不敢了,爬起来拾起自己的断剑便飞快的逃了去。

老妖怪瞪大着眼睛,说道:“哎?怎么都跑了?别跑呀,我还没有玩够呢!慢点走,我跟你们一起啊。”说着,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夜空当中,荒山野岭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寂静。

洛小楼和唐旻月都叫老妖怪的举动给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半晌过后,唐旻月这才惊觉自己还被洛小楼紧紧搂护在怀中,脸色通红的说道:“喂!你…你想抱到什么时候?!”

洛小楼这时候也才惊觉起这事,刚才护人心切,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层面,现在才忽然想起男女有别,急忙松开了手,口齿不清、支支吾吾的说道:“唐小姐,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

唐旻月见着他这慌乱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痴儿。”

洛小楼听着唐旻月叫自己痴儿,老妖怪也是叫自己痴小子,再想起自己这一天一夜的事情,的确也痴傻得可笑,不由得哑然失笑了起来。

唐旻月以为他是在笑方才的紧密接触,不禁羞红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我没笑呀。”

“哎呀,你真的是赖公子的,刚才明明笑了,怎么又说没笑咧?”

洛小楼自然不愿意说明笑的原因,转而问道:“唐小姐,你伤得怎么样?”

“我的一条腿好痛呐。”

洛小楼一惊,问道“那……小姐你还能走得动吗?”

“我不是说了好痛嘛,怎么还能走得动?”

“不是!小姐,我是问,你腿上的骨头没有断吧?”

“没有断,就是很痛。”

“骨头没有断就好办了!我来扶你一下,看看能不能起来走动。”洛小楼说着,便忍着痛要挣扎着起身。

唐旻月急忙说道:“哎呀,你别乱动,你的伤也不轻呐!”

洛小楼苦笑了一下,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在这里躺到天亮嘛,到时候再求助路过的樵夫和猎户咯。”

洛小楼听到她说猎户,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她之前戏弄自己的两次,便是也戏谑的问道:“万一跑来一只老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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