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天边开始泛白,带来金灿灿的阳光,明亮四方。
凌逸风在迷蒙着清醒过来,眼皮子有些沉重,睁开眼睛一看,床榻边有人半沉睡在边上,白皙俏丽的脸上,带走几分疲倦,眼眶下面清晰的看到有黑眼圈的痕迹……稠密的发丝凌乱的散开在脸颊两边,带着懒散过后的美丽与宁静。
目光转移到彼此相握的双手,凌逸风的心突然就软了起来,连带的眼神中带走几分温柔,嘴角边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纵然你不肯将心交出来,但是你所做的这一些,却是跟那些没有什么区别!
他极少生病,就算是病了也没有什么人会这般熬夜的照顾自己。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体会到了温暖二字,体会到被人照顾是如此的美好!
从没有如此感谢过生病一场,让他明白他的身边拥有如此可贵的人……也许,他该庆幸,庆幸自己拥有,庆幸自己坚持下来,不从错过……“纯儿,我给你三次机会,三次让我们彼此靠近的机会!”说着,沉默会。又继续说,“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才是。”
如果鄢纯然此刻清醒的话,她就会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用一种情人般温柔而亲昵的眼神凝视着她的样子……隔离区
张御医正在给床榻上的平民检查身体,远远就看到凌逸风风度翩翩的走来,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与其形影不离的白青。
人走近之后,便问,“如何?”
张御医看着说,“没什么大事,只要再好好服药就能够痊愈!”
“所以说,病情已经得到控制了?”
凌逸风挑挑眉头,见的张御医点头,方才松口一口气。
倒是想御医有几分紧张,“太子殿下,瞧您脸色还有些苍白,应该多休息才是!”
“不必!”凌逸风显得不以为然,直接回绝了来着。
如今,事情太多,时间有限,他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更多的事情。
“走吧,去看看安如均那边得情况如何了?”
赶到修建大坝那里,安如均正在监督施工,发现凌逸风的人影,随即迎上来,说,“太子”
凌逸风看他一眼,看着已经出现形状的工程,以及忙碌赶工的人群,“大概何时可以完工?”
安如均道,“回太子殿下,按这个进度,一月内应该可以完工。”
“不行,让他们加快进度,在半月内完工!”说着,又补充道,“另外,安排人将四周的荒地种植树苗和草皮。”
这般算起来,时间能够配合的及时,不至于错乱开来。
溜了一圈,回到驿站,房间内早已看不到鄢纯然的影子,凌逸风微微蹙眉,表情有些郁闷。
白青面无表情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将太子妃找回来!”
沉默片刻,凌逸风说,“不用!只要派人看着她,不要再出现任何纰漏就行。”
她心中对他有太多的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化解的。他不想逼她,只要人在身边就好。
“属下明白!”
“白华在哪里?”
“回主子,属下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免得看了他,心里不痛快!
“传令下去,让他一年内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白青面色一愣,凌逸风转过头,目光无比犀利的盯着他,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你心中对本太子可有过怨恨?”
“属下心中无半点怨恨。白华的事情,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凌逸风冷哼一声,转移话题,“昨晚上的那些刺客在哪里?”
“埋了。”
“跟上次的一样?”
“武功招式一样。”白青冷冷的看着,“主子,您觉得是谁这般与您为敌?”
“谁知道!朝中就有很多人希望本宫早点出事,可惜,本宫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愿!”
……
傍晚时分,天边一片瑰丽景色,美的让人窒息。
一身男儿装的鄢纯然,手持着一根狗尾巴草,静静的看在晚风中,欣赏着面前的美丽景色。
偶然途径此处的安如均,意外发现她的存在,不免多看了一眼,心中疑惑来着,这是谁?似乎陌生的很。
那头,鄢纯然感觉到他的视线存在,不禁回头看去,刚好与安如均四目对视,眼底掠过一丝惊讶,感叹道,好个俊朗明秀的男子!
于是,本能的便他一笑,算是打个招呼,最后便转身离开!
安如均有些莫名,为了他那一抹嫣然的笑容,心中不免有些起伏不定!
等回到驿站,撞上正要出门的白青,白青知道他是来找太子殿下的,便直接说,“太子现在不在,让我带话,你今日可以直接回去,明日一同汇报!”
安如均嗯了一声,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凌逸风一向都是随性不羁惯了。
白青要离开,安如均便唤住人,问,“白青,等等!”
“安公子有何要事?”
安如均犹豫的一问,说,“这两日是否又来了什么重要人物?”
白青蹙眉,“何以如此问?”
“刚才回来路上,意外有遇到一位年轻男子,见他模样清秀,面生的紧,故好奇一问。”
这话一出,白青多少猜出他所见到的人是太子妃,可此事欢呼主子和太子妃的隐私,他着实不好开口多说什么。
于是,他简短的说了一句,“或许是哪里来的外来客也不一定!”
安如均一听,倒是有些失落,随即又释然,也许还能有机会再次遇到也不一定。
只是,让他不得不失望的是,他在接下来的时间没并没有再次遇到过乔装过后的鄢纯然。
因为,凌逸风听了白青的汇报以后,就让鄢纯然避开了那边,转移了方向。
当然啦,这是后话!
而另一方,鄢纯然离开小道后,漫无目的的走在孤山上,走到半山腰就看到了凌逸风着一袭墨色衣裳,笔直的站在那,璀璨的晚霞将他完美的脸颊照射的极度妖冶,极度魅惑,好似绝美的罂粟一般。
“怎样?你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玩味而轻佻的声音,顺着清风吹过来,鄢纯然眸子闪了闪,凌逸风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不减。
“也就那样!”鄢纯然边走边说,“不就是长得美一点吗哪里值得你这般炫耀?”
“有眼睛的人自会发现!”言外之意,就是不需要人提醒,摆明的事情。
鄢纯然冷哼一声,看不惯他自负的模样,忍不住的出声呛道,“得了吧!要是桀哥哥跟玥哥哥在这里,你这凌国第一美男,也只能够靠边站一站!”
本来她就不想说,只是这花孔雀有够折腾,受不了才会这么说。
只是,换来的是半天都没有出声,气氛有些僵硬来着。
鄢纯然耸耸肩,转过头,无辜的看着面色冷下来的凌逸风,“怎样?刚才还很高兴,现在就不痛快了?”
停顿了一下,说,“我说的是事实,可不是随意说的。”
“等你见了他们,你就会知道我绝不会是说说而已。”
鄢纯然说着,眉目间的笑意淡了些,心中忍不住的想,这样的机会会有吗?
凌逸风听着她没了声音,敏锐的发现她脸上难以掩饰的失落,心如明镜般,随即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鄢纯然身体一颤,她并不习惯这样的亲昵,伸出手想要推开,头顶的声音这时传来,“是想他们了吗?等忙完这一块,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掩不住言语中的温柔与宠溺。
想要推开的手,硬生生的横在那里,无法再前行一步。
“这是要去哪里?”瞧这地方,似乎并不是回去的路,鄢纯然免不了呢要问一问。
然则,凌逸风只是淡笑不语来着,沉默的往前走去。
见这等架势,鄢纯然耸耸肩,跟了上去。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怕他将自己吃了不成!
今日的天气,很是凉快,没有夏季火热热的燥热感,四周绿树葱葱,时有小鸟的鸣叫声传来,非常的悦耳。
“到了!”大约有了半个时辰凌逸风倏然说上一句。
鄢纯然抬头,只看到眼前满目都是翠竹,足足有两三亩地那么宽,清风一吹,就能够闻到清淡的竹香味,空气新鲜,格外静谧。
“这是哪里?”看上去相当不错。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凌逸风依旧卖了一个关子,鄢纯然也懒得再问,反正问了也没有用。
曲径通幽处,一处雅致而干净的竹木屋,清晰的印入眼帘。
鄢纯然情不自禁的往紧闭的大门走去,她已经有些耐不住好奇,想要看看门内是否暗藏着什么奇特的风光。
伸出手,缓缓将竹门推开,伴随着点点尘埃,悄然落地。
竹房内,摆设简单,一床一椅一位,竹桌上摆放着一套用竹子制作而成的茶具,共有一个茶壶,两个茶杯,桌下配合着两条凳子,靠近窗户边,则是放着一个一米来高的竹柜,柜子上面放有一盏已然凋谢的白玉兰,空气中隐隐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不过,房间内的摆设全部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鄢纯然眨眨眼睛,回头看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凌逸风,带走几分稀奇,“这里该不会是你的窝吧?”
凌逸风挑挑眉,“有问题?”
鄢纯然摇摇头,谈不上啥,惊讶更多些吧。
“去收拾收拾吧!”
“啥?”鄢纯然惊讶来着,说,“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在这住段时间吧!”
“你要离开的话,我也不留你!”
不说还好,一说鄢纯然就发火来着,这是什么人啊!明明就是他带她来的,可这会就这么来一回,不是存心找抽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着手开始打扫房间,整理茶具什么的。
凌逸风则是像个贵公子一样的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正在忙碌的鄢纯然,心灵出奇的平静。
或许是他的视线过于显眼,不禁引起鄢纯然的侧目,一张娇媚的容颜上带有几分抱怨,“你看什么?不知道要过来帮忙吗?”
凌逸风挑挑眉头,“你是女人吗?”
鄢纯然顿时火大,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她的怒火,凌逸风低低的笑着,道,“不是说家务活是女人最擅长的事情吗?”
“谁说的?”虽然,她也赞同来着。
“自然有人这么说过!”凌逸风边说着走到她的身边,,“需要干什么?”
话虽然这么问着,鄢纯然却见得他双手环胸,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对于他这种表现,鄢纯然哼了一声,丝毫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旁边的凳子,干脆的下了命令道,“去把那里擦一擦!”
“纯儿,我才病愈。”
鄢纯然:……
半响,从牙缝里面挤出三个字,“你赢了!”
这厮的大男子主义,看来是改不了了。
凌逸风看到鄢纯然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了的模样,满心愉快的笑了。
这样挺好……
偏偏鄢纯然听到他的笑声,非常的不满。
转过头去,不搭理人来着。
这间屋子纵然不大,但是因为许久不住,灰尘堆了好多,也花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弄干净。
等将最后的那一点全部弄干净后,鄢纯然是累的大汗直流来着,腰板子都快撑不起来了。
不过,看到恍然一新的房间,一股浓浓的自豪感,从心底砰然而出,甚是满足。
“忙完了。”碎碎念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鄢纯然转过身,凉凉的说,“你没有眼睛看?”
“我带了眼睛!”凌逸风心情愉快的很,又吐出一句,“我饿了!”
“饿了?所以呢?”
“所以,你该去准备饭菜了。”无视鄢纯然喷火的眼神,凌逸风理所当然的说着。
“凌逸风,你得寸进尺!”
“一般一般!所以,就要辛苦你了!”
“抱歉,这个我可不会!”
凌逸风蹙眉,不以为然,“开什么玩笑?”
看到他非常失望的表情,鄢纯然很是开心,笑意盈盈的说,“让你失望了,我就是不会!所以,你饿了的话,自己去解决。”
凌逸风顿时沉默来着,又想着她是在皇宫长大的,不会厨艺也很是正常。
倒是可惜了。
凌逸风恩了一声,转身就走!
鄢纯然瞪大眼睛,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喂,你去哪里?”末了,嘀嘀咕咕的一声,这太子殿下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鄢纯然走出房间,站在门外口,看着满园的翠竹,情不自禁的展开双手,舒服的闭上眼睛,感觉着清风拂过脸颊的亲昵,鼻尖满满都是翠竹的香味,整个人莫名的放松下来,默默的享受着此刻的宁静……这个地方真的不错啊!既凉快又舒服。
默默的享受了好一会,耳边听到脚步声传来,鄢纯然睁开眼眸一看,咱们高贵的太子殿下回来了呢?
鄢纯然不忘挖苦一番,“太子殿下,脾气闹完了?”
凌逸风本能的蹙眉,敢情她以为他是使性子了?拜托,那可是幼稚男人才会有的情绪。
顿时,俊美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一双凌厉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对面的鄢纯然……那态度非常的不好啊……鄢纯然被看的莫名其妙,难不成他还不让人说不成?
下一秒,一物体直接对准自己这边跑过来,鄢纯然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差一点被它的重量弄得掉地上。
好险啊!鄢纯然大呼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的包袱,疑惑的打开一看,顿时有些傻眼了。
包袱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水果,而且水果上面还留有叶子,一看就知道是刚刚才采摘过来的。
回神以后,鄢纯然下意识的看向房间内正在喝水的背影,表情有些尴尬来着。
看来,这一次她是误会他了……原来不是闹脾气,而是自己找食物去了呢。
兴许是心里觉得不好意思,鄢纯然将一包袱的水果洗的那个干净啊,随即拿着水果直接往凌逸风那么送,故作轻松自在的说,“吃吧,已经洗过了!”
凌逸风瞄了她一眼,直接不搭理人!
见状,鄢纯然很是无语,凌逸风简直就是一个幼稚又不行,小肚鸡肠到不行的男人。
不过算了,谁让自己误会他了呢?耍点太子殿下的脾气,她忍了,忍了!
当即扬起一抹自己认为最灿烂的笑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刚不是说饿了吗?多吃两个。”末了,主动的挑出两个又大又好的水果递到他的面前……凌逸风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刚摘从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又看着鄢纯然那副刻意有些夸张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
此时的鄢纯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的心态正在发生变化。
她从未意识到,她正在无意识的迁就……
但是,凌逸风却是真实的感觉到了……所以,心中的不快,散去一大半……却还是干咳一声,摆着一张脸,语气冷冰冰的说,“拿这个打发我就算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
“说吧!”
呵呵,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凌逸风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右脸颊,没有说话!
鄢纯然咦了一声,有些茫然的看着凌逸风,难道他是想要自己帮他洗脸吗?
可是……
“你的脸上不脏啊?”
此话一出,凌逸风俊脸一黑,有一种要吐血的气愤感。心中腹诽道,这个女人真的是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