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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山之颠,白雪皑皑。被一大片的雾气笼罩,看不见山顶。

在气候温润的雪月国,这处雪山实属罕见之至。而这本该杳无人烟的地方,偏偏又怪异地立着一幢占地颇广的石屋。石屋前是山崖,后背紧连着山体,四周寸草不生,全被白雪覆盖,在如此冷清的环境中,这幢石屋显得更加孤零零的冷寂。

石屋的大门上挂着一块黑得发亮的牌匾,上书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问居。

石屋内的其中一个内室,里面有一个大大的药桶,药味浓郁,桶里的药水热气腾腾,雾气迷蔓。而桶里面,竟然泡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美人!从她紧闭着的双眸来看,她显然是昏迷不醒的。

半个月后。

萧遥幽幽醒转,她环顾着这家徒四壁的简陋石屋,一时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记忆,她悚然一惊。难道……她还没死?那是谁救了她?她记得爹和娘、还有小梅都已惨遭不测了,那现在呢?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不行!她得回家看看去!想到这里,她马上掀被下床,焦急地冲出了门外。

当她看到石屋大厅里那个胖胖的、正有滋有味地端着茶在喝的白发老头时,她的脚步停住了。张着一双明眸上下打量着他,只见老头一头蓬松的白发,随意在头上打个结扎了个髻,皮肤红白粉嫩如婴孩之色,一双眼睛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翘翘地像是随时在笑,这是一张非常讨喜的脸庞,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他。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他,萧遥便感觉自己那颗焦灼不安的心,竟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在打量老头的同时,老头也在笑眯眯地看着她。

“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吗?”她扬着那双盈盈秋水般地双眸,轻轻地问。

老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乐呵呵地像个老顽童一样,跟她开起了玩笑来,“是呀!小丫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啊?”

萧遥一听,二话不说,一撩裙摆便往地下一跪,恭敬地朝他磕起头来,“萧遥叩谢前辈救命之恩!大恩大德,萧遥没齿难忘!”

“呵呵呵……”老头大笑了几声,“我能救你,这也是天意注定!好了,快起来吧!”话音一落,萧遥便感觉有一股绵力朝自己拂来,让她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她的眼里满是惊异,这个老人家肯定是个高人!这无形之力,她可听爹说过,得是得道高人方有的境界啊!要是自己能拜他为师,那父母之仇是不是就有希望报了?

老头看到萧遥眼里的惊异和崇拜,又乐呵呵地笑开了,“丫头,你是不是想拜我为师啊?”

萧遥一愣,心里暗忖,“这老人家是不是会读心术啊?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心里想归想,却也更是崇拜起他来,听到老头有此一问,她赶紧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知道老人家可否收我为徒?”

“要拜师就赶紧磕头啊!还傻站着干什么?”老人翻了翻白眼,又冷哼着,“刚才不要你磕,你磕得那么快,这会要磕头了,却又磨磨蹭蹭的。”

话虽这么说,可那双锐利的老眼却闪着精光,在细微地观察着萧遥的一举一动。

萧遥愣了一下,聪慧如她马上便明白了,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带着兴奋和感激又跪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恭恭敬敬地磕完了三个响头以后,萧遥马上蹦到了老头的身边,俏脸上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娇憨地问,“师父,徒儿还不知道师父尊姓大名呢?”

“我嘛!有人尊我为天问上人,也有人叫我天问老头,管他叫什么呢,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天问上人嘻皮笑脸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山下那些人口中所说的得道高人,倒像是一个游戏人间的老顽童。

“天问上人?”萧遥一脸迷茫,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失望,“没听过!”

“什么???你竟然没听过为师的大名?”天问上人老脸一绷,一脸受打击的模样,哀怨地看着身边的小童,“安儿,你不是告诉我,我在山下的名声如日中天,说出去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么?怎么这个丫头却一点也不知道啊?”

安儿是个十二三岁的男童,从小跟随在天问上人身边,这会一听天问上人的质问,他偷偷地窥视了一眼满脸无辜的萧遥,一脸羞涩,小脸蛋涨得通红,“我说的是真的啊!安儿哪里知道这个小师姐怎么会不知道的呢?”

萧遥美目一眯,危险地盯着他,“那你是说我孤陋寡闻了?”

安儿吓得连连摆手,“我可没这么说,这话可是你自个说的。”

萧遥瞪了他一眼,赶紧又讨好地对师父笑着说,“师父,下回我再下山去打听打听,看看是我孤陋寡闻,还是这个小安儿在吹牛?哼!”

天问上人看着娇憨的她,心里轻笑,唇角轻撇了一下,当然是你孤陋寡闻了,想当年,我天问好歹也是轰动人间修仙界的人物,只不过现在低调了一点而已,可虽说低调,还不至于到无人知晓的地步吧!他的这个小徒弟,可真是太有趣了!他还真想看看她若是知道他鼎鼎大名之时,那表情该是如何的精彩?

“师父,你是不是只有我一个徒弟呀?”萧遥跟在天问的身后,为他捡着呆会要炼丹的药,一边捡着一边问着。

“你还有三个师哥,不过,他们都下山了!这些个没良心的兔崽子,一下山就人影不见,也不知道回来问候一下我老人家。”天问上人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

萧遥感觉到了天问的伤心,赶紧笑着打趣说,“师父,你不是说我就是你的开心果吗?有了我,你现在还不满足、还不开心啊?”

天问上人带着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孩子上山三个月来,她从未表露出她心底深藏的哀伤,也从未开口问过她父母的事,只是默默地跟着他认真学艺,在他们面前也总是笑脸相迎,如果不是他知道她的身世,他肯定会以为,她是一个天真快乐的孩子!

这个坚强善良的孩子,总是自己默默承受痛苦,却把欢笑带给他们,真是让他打心眼里心疼啊!

“是呀!幸好有你在啊!要不为师可要无聊死了!遥儿,你说师父是不是该好好奖励你啊?”天问上人的眼里闪着狡黠的神光。

萧遥一听有奖励,顿时两眼发出精光,笑得更是讨好,“师父,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嘛……”天问上人看着一脸期望的她,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呀,“就是……让你再去药桶里泡两个时辰!”

果然,一声哀叫声响,“师父,能不能不要再泡了?徒儿都泡了三个月了,我已经泡得脱了一层又一层的皮了,这皮要再脱下去,我就只剩下骨头了。”

“为师可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我那药桶用了多少千金难求的宝贝啊?冬虫夏草、千年人参、万年首乌、灵芝仙草……”天问上人如数家珍,一样一样的数给她听,叭哒叭哒地朝着她大喷口水,诉说他是如何如何的不易,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她好!

未等他说完,萧遥的俏脸上已是一脸服贴,“师父,徒儿马上去,马上去!你老人家不用再念了……”话一说完,她就赶紧闪身,走出门外还在那低声叽咕,“每次都是这样,再不走,师父就要说他的祖宗十八代了,这耳朵啊,都要被他念出茧来了。”

听到徒弟最后那小声抱怨的几句,天问上人脸上满是诡异地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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