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间的行者,看着街道上偶尔传来的喜、怒、哀、乐。
这才是最真实的情感。
两人并行,一人是灰蒙蒙的双眸,一人是如天空般澄澈蔚蓝的双眸。
正是望青梅与丹煮酒两人。
告别了第一悍将甲子风,告别了自家亲人,告别了两个小小孩童。
望青梅一副对什么都是十分好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双什么都能看见的特殊眼瞳。
取来一文钱买了两个大白馒头,放在了路边一位看起来十分瘦小的小乞丐碗里。
“谢谢。”
一声意料之中的谢谢,显得有些突兀,拦住了他即将起身的脚步。
他像这个人微微一笑,说了声。
“客气了,应该做的。”
瘦弱乞儿呆愣的脸,像是被者笑容感染了一样,竟也是不经意间回了他一抹微笑。
牵动了脸上的伤疤,让整张脸显得格外的难看,但是笑得很真,那是由衷的感谢。
下下哦爱哦的插曲过后,望青梅再次上路了,回到了丹煮酒的身旁。
“可真的不像你的所作所为。”
“偶尔行行善,我信善有善报。”
望青梅看着身旁的丹煮酒打趣道。
“治标而不治本。”
“好过什么都不做。”
这一句暗含嘲讽。
“快了,我所做的是你现在所做不了的。”
“我所做的亦是你现在所做不来了的。”
望青梅的脸上笑意更甚,这句话没错,一个没钱,一个没势,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你觉得怎样?”
“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语双关,给了他很高的评价。
望青梅深深的吐了口气,看着这康庄大道,颇为激昂的说道。
“越是这样,也是能让我感觉到生命的意义,我所走的路既是脚下的路。”
丹煮酒听此,也是不由得认真看了看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摇了摇头,锐意进取之心应该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是却很少有人拥有与之相配的实力,若没有那便是大话。
但是他身边的这个人有啊,甚至还要比这达标水准高出不少,这是让他所望尘莫及的。
但是该讥笑的还是要来打趣一声的。
“落榜生口出狂言,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望青梅眉头一皱,这位同伴说此,明显是在没事找事,别认不知道这分数里的玄奥,他还能不清楚这分数里的东西?
但是他所说也没有任何错误,这也就没了反驳的资本,索性不谈。
哼起了小调,两人渐远。
这之后,一路上便再无可以注意的地方出现,若强论一点,一位失魂落魄,困于心境的浩然气修行者算是一位。
那是非常纯粹的浩然气,是让望青梅都不由得赞叹一声的纯净,但是还是摆脱不了这一道法的通病——心境失守。
这是最危险的状态,只能自解,不可他解。
此时废掉他是十分简单的,直接与他聊上一聊,断了他的心境,十几年的修行便是废了。
“其实,我觉得每一个敢修习浩然气的人都是大毅力的人,你说是不是?”
一声询问,问向了身边同伴,望青梅看着他一身的书生儒雅气。
丹煮酒微笑。
“肯定的!”
少不了游山玩水,毕竟这样的人间还有很多是望青梅想要了解的。
……
带着满心的困惑,苏心回来了,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
“先去把潭天的事情处理了吧!”
眉头紧皱,小声嘀咕,是害怕自己忘了,所以才在嘴里说了一遍。
脑海里回忆着那天的经过,按照那熟悉的街道,来到了那熟悉的位置。
不出意外,正好有一袋钱放在了那里,还有一朵轻轻摇摆的卡片,蔚蓝色的花朵正迎风摇摆。
将之放回收纳珠中,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又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街道上人来人往,芸芸众生中,他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停在了一座装饰华丽的府邸前,还没来的及敲门,门便打开了,一朵小花露出了脑袋,迈着小脚丫,向他弯身请安。
苏心轻轻一笑,炖了下来,摸了摸小花的脑袋。跟着它走了进去后,大门随之关闭。
院落中,仅有潭天一人,倒也是冷清。
“东西我都给你拿回来了。”
苏心将东西放回到桌子上,一旁端坐的潭天并没有马上拿回,而是带着些疑惑向此时正不在状态的苏心发问。
“怎么回事?”
那身上若有若无的消散感是掩饰不了的。
“出去了一趟,见了些世面。”
苏心温和一笑,弯身一鞠,算是谢过了他的担心。随后便转身,是要回去了。
“不要多想。”
身后人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嗯。”
该走的人走了,该读书的人继续读书,是不打算追究这件事的后续了。
“他这些年都是怎么处理这些案件的,我要了解一下,这些年书院都发生了什么。”
说着翻过了一页,小花点了点小脑袋,一步一步的向院落中的隐秘之地走去。
未久。
看着手中卷宗,潭天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将信息策丢到了桌子上。
“他不累吗?”
……
跨过了书院与隔壁人间的分界线,素心回到了家里。
小院不大,却是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
回家的第一句。
“父亲,我回来了。”
说着,张开了嘴角的微笑,快步走向屋内。
病榻上,有一老人面容枯槁,一副卧病多年的样子。
“额……额……嗯。”
“先别急着说话,我先倒杯水来。”
拍了拍那人肩膀,松了松被角,屋内的温度略高,按着常年的习惯怕是会热着了。
这一来一去,差不多一夜的时间,倒是多谢了桌上残留下来的那一朵花瓣。
正当他准备做点东西吃的时候,有一白衣人出现在院落正中,侧着身子打量着院落。
上前一步,躬身问候,这是礼。
“见过龙卫。”
龙印正面看向了苏心,也是回了一礼,从腰间拿出储物珠。
“刑期已满,可渡超然。”
“执法者服,凭尔自愿。”
苏心再请问。
“可否还有?”
“可登殿堂,犯则抄斩。”
“多久。”
“没有年头,大厦崩塌只于顷刻之间。”
单膝跪下,请命。
“愿以性命相随。”
将收纳珠递了过去,转眼龙印消失不见。
第二层,法之禁地,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这里施展那些看似寻常的理法,在这禁发之地只有真正的大能力者才能做到这般来去自如。
高兴的他,内心是说不出来的味道,身体内的浩然气愈发的不稳定。
回到了屋内,看到了病榻上的那人。
双膝跪在了床边
“父亲,孩儿将债还完了,您老走好啊!”
床榻之人再无了生息。
执法者最碰不得冤假错案,这便是代价,很大很大的代价。
深深一拜,那身上的浩然气在他语闭的瞬间,彻底崩塌,一缕缕白色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向外散尽。
时间悄悄流逝,他将父亲葬在了后山,坐在他的身旁,看着阴雨连绵,不知是哪个大神通者又发了脾气,祸连三千里。
这一瞬间感悟良多,特别是之前跟柳念的对话,此时又不自觉的闯进了他的脑海。
不在意时间的人,时间最是不值钱,黑夜中,他的身体已经被大雨淋了个透彻。
他还是不愿离去。
直到有公鸡高鸣,天边微微亮时。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孩儿要去过自己的人生了,要远行了,还望您恕罪……”
久久没有离开,天地间忽有道道白色流光徘徊在他的身侧,化为更加精纯的白色气息,再度回到他的怀抱。
这一刻,苏心步入大能力者行列。
……
从家中走出的时候,是一袭干净的执法者服,胸口还是那颗最善良的星星,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件衣服上写的是“苏心”两个字。
休息了一夜的他,又该上路了。
有行人遇雨,他便停了这边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