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回来了?!!小崽子们大爷我等你们一天了,卷了东西跑还敢回来啊哈??”门口的房东大叔捶着门,带着酒精味的愤怒地咆哮。
“敢情您是一边花生酒水备着,一边抓贼?”林屿赶紧反手反锁了门,听到人声倒是稍微安心了点。
卷了东西跑?岑以梨你干嘛了你?
林屿连忙去她房间看了一眼,果然整个房间空空荡荡,连插线板都不剩。
这是出什么事了……
“开门!!!”门外又是一声震天撼地地怒吼。
“大叔您捶坏了门自个儿赔啊”,脑子乱不妨碍怼人,林屿对着某安全系数最高的防盗门隔空翻了个白眼,天知道她选租这个房多大程度上是看中了这个门,“真是太不优雅了。”
“可以可以,没家教的小兔崽子这么小就只能出来住,一看就有妈生没爹养的,偷东西还还嘴,可以可以,你等着。”
可以,大叔您社会,直击要害,很可以。
林屿这下真的生气了,别人说她她无所谓,无故抹黑她在意的人就不是个味了:又不是我偷的,管我屁事,喝得酩酊大醉来谈事又是什么狗屁态度。越愤怒越冷静,她说顺手抄起身后的凳子,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In the silience of the dark night……”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你谁?”真的烦,林屿拿起手机。
“我。”对面男生声音倒是好听,但是这个臭屁的回答又是什么破意思。
“你爱谁谁!!”失了耐心,提了提凳子,愤怒得无可抑制,满脑子都是如何精准地踢中门外那个猥琐大叔的关键部位。
哐得一声,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没有边界的黑,从房间里迅速地渗进林屿的血液里,脑海里回荡着女孩熟悉又陌生的大声哭喊。她放下凳子,“哐”得一声响,痛苦地抱紧脑袋,呼吸越来越困难,下意识地蹲下来,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小贼,以为我没办法了是吧,澡没洗吧,牙没刷吧,男朋友还没说晚安吧,爷把你电闸断了,看你没有电怎么办!!先黑你一晚上,明天再找你算账!!”
“嘿林屿,你还有这个爱好,真挺有意思。”无比欠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看戏似的。
林屿此时已经顾不上电话那头是神是魔,她像无尽黑海里的一根浮木,而电话那端就像是她此时此刻唯一能够看到的微弱灯塔。
“帮帮我,帮帮我。”她声音颤抖,甚至有点哽咽。
“林屿?”,那端的人一愣,不过也就一秒,立马又回到了隔岸观火的欠扁状态,“乐意效劳,不过我可是很贵的。”
“我是庄北溟。把你的详细地址给我,林屿。”那边的声音清了清,少了两分戏谑的意味。
“静山一路枫林公寓5-1-202。”
“好。”
“你要多久?”林屿努力地平稳呼吸,脑袋开始缓慢地转动,思考房间里有没有蜡烛或者充电台灯之类的东西。
“嗯,一分钟?”
“多久??”这哥过来是靠飞么?
“啪”,灯光突然从窗外照进屋内,竟然是对面的赛尔特商场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从商场一层的橱窗和玻璃幕墙外面的广告灯牌点亮了这个位于街对面的小小公寓。
“还行,好像还没有一分钟”语气的小骄傲劲儿已经快溢于言表。
林屿望着窗外一时震惊到语塞,“这位哥莫不是贵赛尔特总裁???”
“别愣着啊,快出门拉电闸大侄子,别人商场的电不贵么?”
林屿赶忙打开门,扳回电闸,立马冲回室内,看到满室的暖光松了一大口气。
“谢谢你啊”
“没事,付钱就行”
“多少?”心下又是一惊,总裁大人出场费那不得八位数才够场面??
“等我算算,小爷我现在要睡了。”好的,总裁看戏的姿态又回来了,林屿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他捏在指尖的一个瞎蹦跶的小蚂蚱。
“你说清楚!!我好……”话还没说一半,电话已经挂了,“我好安排一下我的兼职,我下周不去学校了”唉,算了,把内容短信给他。顺便给了出逃的岑以梨一则问罪短信。
而才想起来点开的之前的白叶短信的内容是:“生日快乐鱼,新的一岁,平安顺遂”。
林屿揉揉眼。17岁的第一个夜晚实在是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