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没什么大碍,没事,放心我让他们留下了,会的,好。”这边护士挂断电话,抱着病例查房去了,并没有发现吧台下蹲着个人。
“大哥,你说她这是跟谁打电话呢?”黄毛回去,把刚听到的说了,有点紧张的搓了搓手。
“我感觉这护士不像好人呐,她不会叫人来抓我们吧。”其他的混混这时也不安起来。
要是进了局子……嘶——光是想想就让人害怕。
说起来,他们也是第一次抢劫,就遭遇了滑铁卢,年轻气盛当然咽不下这口气,总想着报复回来,只是想给那小丫头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没成想成了现在这样。
看着这群二流子模样又没啥骨气的小弟,顾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说护士不像好人的鬼话怎么说得出的,他们这幅德行才更不像好人吧,
“慌什么,人不是没事吗,我们只要一口咬定人是我们救的,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
顾铖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他毕竟是大哥,不能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否则以后还怎么混。
也没多久,安好的奶奶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安家,祖上为匪徒,度过了那个艰难的年代,下海营生也积攒了不少财富,也算是黑白通吃的勋贵世家。
只可惜到了他们这代,人丁不兴,倒是越发没落下来,终是偏居于这一方小镇。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落魄至此,依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老太太满头的白发,却并不显老态,只有眼里的红血丝让她稍显得憔悴。
出于礼貌,她冲门口的混混几人微微颔首,便又急忙的推开病房门,要看看孙女情况如何。
见安好呼吸平缓的躺在病床上,唇色淡到几乎没有,她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帮她掖了掖被角,老太太又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关于这些“救命恩人”,她还有些问题需要问清楚才行。
“就是你们救了我孙女吧……”徐建淑语速缓慢的问到,一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可以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声音很和蔼,但每个字都让混混们感到压力。
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学被班主任罚站的日子。
几人均是规规矩矩的站好,不敢吱声。
这也难怪,徐建淑曾任市一中的教导主任,这一当就是十几年,近些年才卸任,身上的气势这群自小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们自然是怕的。
“我们当时要去网吧,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怎么晕在那里了,就好心把她送到医院来了。”
顾铖看着脚尖,憋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解释道,丝毫不提他们打劫的事。
“哦,是这样啊……”老人点了点头,似是信了他的说辞。
她其实也不是一点不清楚,明面上的事情,她还是知晓一二的。
孙女拿了钱,找了保安公司,原本执意要自己走路上学的突然开始让司机每天接送……
这些她都知道,不过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做奶奶的也不可能护她一辈子。
毕竟,她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既然是恩人,那就随我进去看看我那孙女吧,也好让她给你们道个谢。”
这丫头刚才就醒了,她看得分明。
徐建淑撑着腰慢慢站起身,定了定,又没事人似的走进病房。
自从老头子走后,她这身体这两年是越来越差咯。
病房里,安好已经坐了起来,眉眼里满是自责“奶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丫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奶奶说。”老太太坐在床边,拍着她的手背,关切的问到,如果忽略她眼里的血丝的话,倒真是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
安好摇了摇头,“没事,只是药物副作用而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好丫头,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这话,即是称述,也是询问。
徐建淑打算让她自己决定怎么处理这事儿。
顾铖站在老人背后,眼里尽是些装腔作势的威胁。
安好没有理他,眼睛依旧盯着他那头亮的扎眼的蓝发。
不顺眼。
盯得顾铖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想骂人怎么办?
“嗯,是他们给我吃了药,把我送到医院的。”
——也是他们害我心脏病发作的,顾铖从她眼里莫名读出了这句话。
“谢谢你们啊,改天我请你们吃饭吧。”女孩露出柔柔软软的笑,好像真的很感激他们一样。
徐建淑见她做好了决定,也不多说什么,回头让人教训一顿便罢了。
某老太太笑呵呵的在心里做了决定。
“哦,对了,我叫安好,是一中二年一班的学生。”可别找错人了哦。
少女依旧笑眯眯的,娇柔的样子,顾铖莫名看呆了眼。
啧,自己这是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