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怎么办?怎么就,怎么就把这刘元给……”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似乎闪过什么,飞快没了踪影,也许有人注意到了,只当那是只逃窜的野物。
“发生了何事?”
远远地骑马走来,卫晗卿便看到在前方灌木丛密布的林间正站着一群貌似不知所措极为慌张的少年,心下一惊,有些疑惑,便策马过去开口询问。
“窣窣——”卫晗卿看向一旁的灌木丛,却又不见任何动静,心下不禁觉得自己太过多疑,树林中会有这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正常。
这个小插曲只是眨眼间的事,不过片刻,她已然行至薛珂等人身前。
“长,长公主?”有人迟疑,看向薛珂,又看了看那刘元的尸体,心中紧张不已。
“见过长公主。”薛珂瞪了几人一眼,带头冲卫晗卿行了个礼。
他心中虽然也紧张得不行,可他明白,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多做掩饰,如今只能实话实说了。
“这是……刘副统领,怎么回事?”走近后,卫晗卿看见了那具尸体,也认出来是什么人,心里一惊。
她复又将现场的情况看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薛珂身上,“你,杀了他?”
薛珂往日里再如何嚣张,但见了卫晗卿,行为都会有所收敛,毕竟两人的身份差距摆在那里,薛珂再怎么自视甚高,也比不过一个长公主的身份,而且还是颇得圣心的长公主。
“长姐,这……这不是薛珂的错,我们大家之前都看见了,薛珂射中的分明就是一只猎物,只是不知怎么,就……”
一直跟在薛珂身旁安静不说话的少女,见卫晗卿被这里的风波给吸引了过来,立即担心起薛珂来,连忙向卫晗卿解释道。
原来是柔妃之女,四公主卫紫盈。
“我道是谁,原来是紫盈。既然紫盈都这么开口了,那本公主也不好多说,只是稍后父皇追究起来,也希望妹妹有如此胆量站出来为薛公子说话。”
卫晗卿这话倒没有含着讽刺的意味,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卫紫盈一向对卫肃烨这个父皇敬而远之,怕得要死,大抵是因为卫肃烨残暴的名声和他荒淫的名声旗鼓相当的缘故。
果不其然,卫紫盈一听这话,一张小脸立即变得煞白煞白。
“长公主——”薛珂知道指望卫紫盈是没办法的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却被另外一道清朗的男声给打断。
“长公主定然会派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探清楚,不让薛公子蒙受这不白之冤。”
“云太傅!”薛珂吃惊地看向来人的方向,听完云斐的话,心中更是惊喜不已,谁不知道,云斐传达的向来都是皇帝卫肃烨的意思,如今他这么说,岂不是……
“这是父皇的意思?”卫晗卿紧皱眉头,这不像她父皇的作风,而且,她也不准备平白为自己找点麻烦事来做。
“刘元之死疑点重重,今日来的禁卫军中,本不曾有他的身影,他分明留在了皇都之内,可如今却死在了东郊树林。”云斐却没有回答,反而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卫晗卿走近云斐,在他耳边低声质问道。
云斐耳畔拂过温热的气息,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了些,过了好一会儿才温声开口,“自然是为了让薛将军欠下臣一个大恩情。这事皇上若要追究,一个薛珂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意思。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去查吧,我可没兴趣给自己找麻烦。”
卫晗卿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疑点,只是她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薛珂又与她非亲非故,索性也就没有点明。
哦,倒也不是非亲非故,看卫紫盈的模样,想来是对薛珂死心塌地,非君不嫁了。
“长公主,别急着下定论,这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了。”云斐一脸的高深莫测,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卫晗卿和卫长垣汇合时,卫长垣已经收获了不少猎物,出乎了卫晗卿的意料。
后来才被卫长垣身边的侍卫长告知,其实是他派人把被射中的猎物丢在了不远处,让卫长垣以为是自己亲手射中的。
也不是卫长垣箭法不好射不中,就是把握不好力度,练动物的皮毛都射不穿。
卫晗卿对此也没说什么,只让人今后不要这么做,让卫长垣自己多锻炼一番才行。
夜幕缓缓降临,卫晗卿和卫长垣便离开了林中,回了行宫。
回去的时候正遇上从卫肃烨处离开的云斐,见了她,云斐笑了笑就要错身离开。
卫晗卿却没什么好脸色,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时云斐说的语焉不详的话语——
——长公主,你可还记得先皇后是如何去世的?
——难产?不,那只是对外说法罢了。公主若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不妨和臣一起将刘元的死因查出来。
“云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卫晗卿拽住云斐宽大的袖子,不客气地直呼其名。
“臣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臣不是已经说完了?”云斐耐心地转眸看向卫晗卿,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
卫晗卿被看得气恼,她是怎么了,每次都会被云斐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搞得气急败坏,全然没了往日的冷静。
云斐之前离开后,她便一直在想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敢肯定的是,云斐必然是查到了关于六年前先皇后去世的某些真相,她自己也查探过,可是却丝毫没有头绪,也唯有因难产去世最为合理。
而且……那时候她是亲眼看着母后艰难地生下小垣后断了气,想起那时候母后拉着她的手交代的话,她后来不是没有起过疑心。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卫晗卿松开了云斐的衣袖,“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把你带进宫中,以前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云斐沉默了许久,没人知道他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