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门口等着,有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见灼华点头,起身,看了那名女狱警一眼,就向门外走去,出去以后,门只关了一半。那明狱警直接,到对面单反玻璃屋里去了,里面可以看见她们,却听不见声音。
门外林陌拿出手机,点击了几下,像是给谁发了个短信。
里面静默良久后,花玲珑先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就是我被卖去做童养媳,那个说是骗你的故事。”说完盯着灼华,向是在等她回答,又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在自说自话。
灼华怀着,沉重的心情点点头说:“我记得,你说那年饥荒,你那时候才六岁,就把自己给卖了。”
花玲珑愣在当场,仿佛没想到,她会记得,只囔囔道:“没想到,你还记得。其实那就是我的故事,是真实发生的,我以前不叫花玲珑,我叫花玲,今天是,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想把,剩下的事情,和我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你,你别过来,我的病,别过来。”边说,边咳嗽,还一边挣扎着,要向后退去,咳的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正在起身的灼华,又坐了下来,她撑不到明日了,肺痨晚期,没有求生欲,也没有接受任何治疗。
直到咳嗽的喘不上气,咳的满脸都是泪,才像是好了一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哈哈哈哈,我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还明白,毕竟你是医生。我这也算是报应了,不过我不后悔。因为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无从选择。”花玲突然笑了起来,眼神怀念而又带着,让人无法理解,又心惊的苍凉。
也不管灼华是否在听,只接着说:“当时我被卖了,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上午被卖,下午政府的赈灾粮就到了。徐家就是知道,下午赈灾粮要到。买了我以后,就立刻带着我离去,到了他们的本家湖省。”说着表情开始复杂。
“当我无意中,从杨文和徐画那里,知道时我才刚到徐家一个月,6岁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他们从人贩子手里救了我,至少没有让我被抢了去,当舞女。可也让我离开了我的父母,打我骂我,让我睡在厨房的灶炉旁,剩饭剩菜给狗吃,也不给我吃。我当时就想跑,想着偷偷的跑回去,我这一个月我、我就当是还他们买我的钱了,从此两不相欠。那样就能回到我的家里。我真的准备了,偷偷的攒下了几个菜团团,那时候真天真,也真勇敢。”一边说着,眼泪一边不停的落下来。
灼华一边听一边想,医生。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又站了一个人,已经哭的不能言语。
玲珑接着说:“一天傍晚,趁着徐画去买肉,杨文还没有回来,我想逃出去。拿着那几个菜团团,从厨房刚跑出来,就遇见了徐文。那时他也就十岁。我当时都吓懵了,心里想着完了,肯定会被打死的。他却什么也没说,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布兜,和一套他小时候,已经有些旧的衣服。
他说:“你换上,再走这样比较安全。这封信你装在身上,要是找不到家,你就打开给路人看,他们会帮你,把你送回来的,或者告诉你怎么回来。向着南走,一路平安。我就说你,去给我买东西了,你要是回来,就说自己去给我买东西,走丢了。快走吧,对不起。”说完他就转过身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我那时候觉得,他人真好,我摸了把脸换上衣服,把他的钱拿出1块钱,其它部分都放在了,他的房间门口,想着这一块钱,等将来我长大了,挣钱了在还给他。”说着表情平静了下来,灼华想徐文,应该是对她是很重要的人。
“我逃了出去,按照他说的向南去,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南只一味地向着,一个方向跑去。后来才知道,那是北边,我第一天睡在草堆上,饿了就啃两口菜团团。一天只能吃六口,那样能坚持的久一点。第十天,基本弹尽粮绝了,我饿的两眼冒金星,全靠着“回家”的意志,坚持的向前一步步走去。走到一个镇上,路上还算平安。可幸运不会一直伴随着你,我刚进镇,就被盯上了。”说了长长的一大段话,玲珑却没有大喘气。她觉得好没有这样轻松了。
灼华却注意到,当她说道回家时,却双眼发亮,“回家”真的很有魅力,想着眼神暗淡,忽然脑子里出现了容林的声音“我们一起回家。”对我现在是有家可回的人了。
“他们在晚上,把我拿麻袋掳了去,万幸他们没有发现,我是个女孩。见我是个男孩,只是说可惜了,要是个女孩长这样,能卖个好价钱。他们要我乞讨,偷东西给他们。我不去,他们就拿鞭子抽我,我被抽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也咬紧牙关没有同意,他们把我的包袱和我紧有的1块钱,全部抢走了。把我关在一间小屋里。也不给我吃的连水都没有。说是要饿我两天,到时候就听话了,还说看别人训狗就是这样的。从饥荒开始,我就过着吃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逃离那几天每天心惊胆战的,晚上又大多是,躺在地上睡,身体早就到达极限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我挣扎着,爬向门口,用尽全力敲打门大喊救命,哭泣求饶,我害怕。每动一下,身上的火辣辣的痛,一天过去后,我尽力敲门说,愿意去当乞丐,小偷也行,只要能给我一口水喝,可是他们的视而不见没有人理会我。蚂蚁、蜘蛛、蟑螂、老鼠还有些不知道什么动物,开始靠近我,甚至撕咬我,我已经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意思却清醒的可怕,只能任由它们撕咬,感受着痛苦和活着,我当时想死了算了,可是我不甘心,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