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停了下来，我没办法回头，也看不到小柔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心里很酸涩。
“那个，我只是想问问他要不要尿尿，这样可以睡得舒服一点，我习惯……”
“我来伺候他，你放心！”
李大壮把我推回到了他给我准备的房间，简单却很干净，我一开始是很抗拒的，可是我不能拒绝，那样小柔一定会很难过。
“崔俊兄弟，你要解小手不？”
我看着李大壮，他很真诚的在问我，但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怎么能让他帮我呢？
“我可以用尿壶自己解决。”
“哦，这样啊，也行！”
李大壮憨厚的笑了笑，把我扶到了床上，不过他却没有马上离开，还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头上的包，弄得我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大哥，小柔她……”
“没事没事，是我太猴急了！我知道，小柔心里还有你呢！”
这句话让我一下就愣住了，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吗？可不管他之前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演戏，总还算是没有让小柔难堪，我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柔只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哥哥，我们早就不再是夫妻，李大哥，你明白吗？”
李大壮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到了我的裤裆，我心里一紧，那是我难言的痛。
“真的？”
“真的。”
可能是我受伤以后太敏感，老是有些疑神疑鬼，也猜疑着李大壮的目的和动机，或者他确实只是打听一下好安心，并没有歧视我的意思。
李大壮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为你了，崔俊兄弟。”
这种安慰好像刀子一样刺痛着我的心，其实我的生理功能并没有问题，我自己很清楚。
“李大哥，你快去睡觉吧，我……”
“嘿嘿，不急不急，我还想跟你聊聊呢！今天实在是太忙了，都没顾得上你，现在我有时间了，陪你一会儿！”
李大壮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轮椅上，他的脚挨不着地，晃晃悠悠的看着让我着急。
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受现实，尽管我想要让自己理智冷静一点，可我做不到。
跟他聊天？我们各自以怎样的身份？
“其实你也不用太绝望，相信你的毛病可以慢慢治好的，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我养着你！”
李大壮砰砰的拍着胸口：“以后我和小柔有了孩子，我让那孩子管你叫幺爸怎么样？”
他们的孩子？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我该不该期待着那一天？或者对于小柔来说是一个新的依靠和寄托，是好事吧？
“崔俊兄弟，你看小柔长得多漂亮啊，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那小嘴就更不用说了，你好福气啊！”
李大壮自顾自的说着，透露着他高涨的热情和满满的兴奋，我却好像陷入了冰城一样。
“还有她的身材，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啧啧，小柔绝对是我看到过最吸引人的女人！”
好像觉得自己一个人说不过瘾，李大壮推了我一把：“都说儿子随娘，我觉得以后还是生个儿子好，像小柔那么好看不说，还能给我传宗接代！”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只能扯了扯嘴角，李大壮忽的一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狠狠的吐了一口粘痰。
“我找隔壁村的王神仙打听过了，他说要想生儿子，这床上的功夫可是很讲究的！”
不想听，我真的不想听，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把耳朵堵住还是把他赶出去？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听着这种不堪的话我该怎么反应？不知不觉，我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但也仅仅只是握着。
“想想我也是猪，怎么能问你呢，你都不行了。”
李大壮看着我，很是同情的摇着头：“唉，我肯定是刚刚摔那一下把脑子摔坏了，这不是在你心口捅刀子吗？”
说完，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就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特意关心的回头让我夜里有事就敲他放在我枕头边的一面锣。
黑暗中，我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心情没有办法用语言形容，我内疚，困惑，愤怒，自责，但是随后又希望小柔能够得到幸福，只要李大壮真心对待她，我又有什么立场替她做决定？
隔壁时不时传来翻身的动静，小柔肯定跟我一样睡不好，李大壮虽然今天去了客厅，可以后呢？
好像被人放在了烧红的铁板上，我真的很想马上断气失去生命，那样我就可以不再理会任何事，可我对得起小柔吗？
一个接一个问号让我痛苦不已，但是天该亮还得亮起来，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房间里慢慢的有了光线，小柔推开门，我看到她的眼睛肿肿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就那么站在门口。
“崔俊，你睡得习惯吗？”
“习惯，挺好的。”
我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失落，那样会给她更大的心理压力，我们都不容易，甚至包括李大壮。
“醒了吗？”
正在这时候，小柔身后传来李大壮的声音，把我们都给吓了一跳，他却毫不在意的走了进来。
“崔俊兄弟，你想吃点什么？小柔不用那么辛苦，村口赵大妈家的小吃店已经开门做生意了，拿了钱买去就是！”
李大壮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粉红色的大票子塞到了小柔手里：“这些够不够？”
“多了。”
小柔红着脸想要把钱还回去，可是李大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还亲热的捏了一下：“没事，剩下的你留着，想买什么买什么！”
“我……”
“还你呀我呀的干什么，都是一家人！”
李大壮说着话，还拉着小柔走到我床前：“赵大妈做的肉馅包子可好吃了，一咬一嘴油，崔俊兄弟，你可得吃点好的！”
小柔暗暗的挣扎都被我看到了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