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间,哀嚎声便自后方传来:
“陛下、主帅连同五位将领被一道金光穿心而过,瞬间毙命!”
金圣国军中一阵哗然,一时间金圣军中群龙无首,大乱顿起,人心惶惶而无心恋战,吴国这边的将领眼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如今如潮水般退去,还不敢相信。
“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你们这群王八蛋还要闹哪一出?”有暴脾气的将领破口大骂。
直到亲兵来报,他们才一个个起劲儿拍大腿、锤桌子,高呼苍天有眼神佑我吴国之类的话。
战局有了这样的扭转,此时的戚大夫却还并不知晓。因为他恰好就在最后一批撤出都城的百姓当中,此时他已经人在城外,这还得从半日前说起
话说戚大夫之前在城中所见所闻,特别是今晨他正好撞见吴国皇帝撤逃,简直让他气得鼻子冒烟。
“我才当了几年的游医,闲散的日子还没过够,就跟着军队四处打仗救人,这也没啥,就当是好男儿报效国家吧,可你皇帝老儿居然带头跑了,留下我们一城人还有什么希望吗?真是呜呼哀哉,我老戚家三代单传到我这儿就要断后了。”
正感叹,一个出城的机会突然就出现了。
也是凑巧,有位老王爷,已在洛城居住了几十年,乃当朝皇帝的亲叔叔,常年疾病缠身,加上如今年迈体弱,在吴国皇帝带人跑路之际,这位老王爷当即义正言辞地表示:“我皇族要留下与洛城百姓共存亡!”。
守城将领士兵们无比振奋,看来这位王爷虽然平时为人乱七八糟的,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非常的可靠啊!
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位“大义凛然”的老王爷,在敌军即将杀来之际,突然提出要继承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指示,紧急收拾了几大车的物资,又点了几十名得力的亲兵护送,赶在最后关头,令把守城门的士兵开了北城门,连人带车出城去也。
城中的百姓见状,自然觉得有机可乘,一哄而上,也跟着挤着一起出来了一大波人。
戚大夫倒是没跟着一起挤,这还是老王爷临走时突然想到的,要求有个大夫跟着照顾自己,于是大发善心地带上了这个队里最年轻有为的军医。
戚大夫当即腹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跑哪里去?逃跑也不低调点,这节骨眼上了还敢大开城门,只怕大家马上就要被乱刀砍死在外面了。”
没想到提心吊胆地走出洛城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敌军踪影。
戚大夫这下心思开始活络了,也许是敌军托大,对这边竟然不设防,那这次撤退就走对了,那我可要趁机跑,毕竟跟着这老头目标太大了啊,毕竟人家是皇族,而且明眼人都知道那几车是什么东西嘛。
有了这个心思,一双眼睛就时刻在寻找脱离队伍的机会了。
有这个心思的明显不止他一个,所以才出城没走出多远,车队就出现了骚乱。
原来是老王爷带出来的一辆马车的车轮竟然突然卡在一个大坑里动不了了,于是领头人急忙催促跟在后面老百姓一起上来帮忙推车。
这人群中正好有个泼皮无赖,平日里游手好闲,这次拼了老命混在人群中出了城,逃得了性命,自然对老王爷这几大车的物品非常感兴趣,这种在京城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拔根腿毛都比自己大腿要粗啊!
于是这个无赖很积极,“哎呀,大家快帮忙,快来帮忙。”很热心地催促大家上前帮忙推车,实则一肚子的坏水都在冒泡,混在人群里却不使劲推,只在暗中拼命的用手去解绑着那些捆绑的绳子。
戚大夫当时走在车马的前边儿,混乱中他慢慢就看出这家伙不对劲,不过这时候他巴不得出现一些混乱的场面,所以也不去阻止,反而暗自做好逃跑的准备。
道路旁边就有条河,名为洛水河,正是流向吴国京都洛城,此段水流平缓,自己水性还不错,也许可以借此脱逃。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吧,还真被那泼皮捣鼓成了,只听到“轰轰”几声响,车上的几个大箱子相继滑下,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其中的一口箱子摔裂了开口,在阳光的照射下,金灿灿的一片,竟是满满一箱金子。
场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咕咚”,不知是哪个人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
俗话说得好,乱世黄金盛世玉,在这乱世之下要活下去本就无比艰难,所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动了心思,只是还在犹豫观望,毕竟这位老王爷的护卫亲兵还在一旁虎视眈眈。
其他人还犹豫,但是努力了半天去掰扯绳子的那位可不愿意继续待下去。
戚大夫看的真切,那家伙突然在人群中嗷嚷一声:“抢了金子各自逃命啊!跟着老头子给当枪使吗?”
然后猛推着几个人一起冲上前,死死抱住了散出来的那口大箱子。
混乱就这么发生了,人群拥挤推搡争抢,护卫们大声呵斥,甚至动用武力阻止,可是人实在太多,很快他们自己也被人群推得东倒西歪,再无能为力了,更不用说那位已经老态龙钟的老王爷了,只能看着干着急。
戚大夫心知时机已到,错过这个机会将要后悔终生啊,于是他也假意上前争抢:
“混蛋,这是我先拿到的…”
“一不小心”被人推挤着“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戚大夫如愿落入水中,很快调整姿势装成“死漂”慢慢的飘了一段,“希望不要有人追来呀,要不然只能比赛游泳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偷偷睁眼一看,发现根本就没人理会他,才悄咪咪的使劲儿蹬腿游上了对岸。
戚大夫刚上了岸,一边使劲拧一身的水,一边大口喘气,“总算逃了出来,真是多亏了这位仁兄,等他们走了我再悄悄自个儿离开才是。”
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咻”的破空声响起,戚大夫被吓了一大跳,原来就在这路边的一个小山丘上,突然爆出一抹金色光,然后破空声响起,这道金色光芒就冲天而过飞走了,之后就再没有了任何声响。
“这他妈的是金圣国军队的埋伏来了?”戚大夫已经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好像也不是,那大白天的怎么有这等怪事。”在犹豫了一阵后,他还是抵不住这份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往金光出现的地方走去。
正是望山跑死马,看着很近的地方,他硬是翻过了一座小山才走到。
那是一片不大的平地,绿草悠悠,一个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躺在草丛中,面如金纸不省人事,嘴角还在滴血,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
在他不远处的一块小空地上显现出一片焦黑的痕迹,一枚不到巴掌长的莹绿小剑躺中间,剑身上斑斑点点,让它看起来失去了许多美感。
一般人看到这景象,就知道肯定这里有什么大事发生过,在这逃难的路上,当然是要赶紧离开,免得惹火上身,然而戚大夫性子有些乖张,加上医者父母心,眼看着此人胸前微微的起伏,他觉得说不定还有救。
他确定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便走上前仔细查看起来。
没过多久,戚大夫的眉头越皱越深,“极其严重的内伤,五脏俱损,脉搏时有时无,且失血过多,换成一般人早死去多时了,也不知他是怎么还能吊着一口气的。”
戚大夫暗叹一口气,这样严重的伤势,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从此人衣着打扮来看不像是一般人,说不定他随身就携带有什么救命的宝药。
他看到灰衣男子腰间悬挂着一个紫金色的小袋子,伸手捏了捏,感觉里面鼓囊囊的,“这里可能有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解下袋子,却发现这袋子古怪得很,看起来袋口明明是敞开的,却看不到里面的东西,里面的东西也都倒不出来,“看来又是个奇怪的物件。”
他只能将小袋子挂了回去,之后很快在紫衣男子的衣袖中找到了两只小瓶子,分别写着“回魂丹”、“破风丹”,“从来没听说过这两种丹药,料想这回魂丹应该是用于疗伤的药物,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倒了一颗喂了他和水服下,没想到这回魂丹真是神效,这才刚刚服下,这个本来还生死不知的灰衣男子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戚大夫见此一阵高兴,正想说话,就在此时,他忽地听到背后一阵声响,是脚步声!
只见一人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竟然已经几乎扑到了他的跟前。
“啊……”他被吓得惨叫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戚大夫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喊一声:“我命休矣!”
却忽然瞥见那原本躺在地上的绿色小剑竟自己飞起来,“咻”的一声飞了过来,扎豆腐似的地将那扑过来的人穿了个透心凉。
那人双目圆瞪,扑通一声倒在了他面前,就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