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小路,两名四十有几的汉子并肩而行。
其中一汉子开口道:“此行还要多谢程捕头,驱逐恶虎本是我的分内之事,实在是不该劳烦大人的。.”
开口的汉子身穿灰色劲装,肤色黝黑。其身形宛如铁塔般筋肉虬扎,一张国字脸上双目如电,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脸让其看起来更加的血气方刚。此刻这铁塔般的汉子,脸上不由的露出几分愧意。
在其身旁,一名身穿红黑捕快服,腰别长刀的络腮胡大汗哈哈一笑道:“聂师傅说的哪里话,此番若是没有聂师傅相助,我们又如何能捉住伤心小剑那魔头。更何况那恶虎伤人虽不违法,却害人伦,我辈习武中人哪有放手不管的道理。”
铁塔般的聂师傅见程捕头把话说道这等地步,也不再这个话题上深究,他转口说道:“虽然这伤心小剑臭名远扬,但此番连环杀人案实在有太多蹊跷,还望大人切勿轻易做下判断。”
程捕头摆了摆手说道:“聂师傅多虑了,此案牵涉甚广,岂是我们一个小小的县城能做的了主的。铁面飞鹰不日就要从都城出发,专为此案而来。”
聂师傅听闻铁面飞鹰四字不由的一惊,不由的叹道:“竟然惊动了那位老人家,既然由他出面定然能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程捕头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随后他看四周山林疑惑的说道:“早就听闻这虎山上五步一豺,十步一狼。可如今走来却是风平浪静,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门道不成。”
聂师傅应声道:“程大人说的不错,这虎山确实是猛兽林立。现下如此安静,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那久居深山的恶虎是绝不会如此轻易下山的。”
就在此时,树林间的灌木发出沙沙响声。程捕头一把抽出腰间的钢刀,面露警戒之色。聂师傅也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沙沙作响之声越发接近,直到离二人不过数丈之时却忽然消失了。
程捕快目录精光,一个箭步冲到灌木前,刀过头顶,正是使得一招力劈华山。这一刀下去,怕是这灌木连同其身后的野兽都要被一刀斩成两半。
“程大人且慢!”
聂师傅大喝一声,身如骏马一脚踢向钢刀。虽是后发却能先至,在钢刀即将落下之时堪堪将钢刀给踢开。
程捕头揉了揉发麻的手腕,面露疑色。聂师傅并未出声,他走向灌木将其拨开。在灌木后并非什么山林猛兽,正是那杏衣少女。少女瘫倒在地,面色发白,嘴唇干裂,明显是脱了力。她身上的杏衣也多处破裂,隐隐有血痕渗出,似是被山木给割破。
聂师傅面色一沉,向少女呼道:“铃儿!”
少女见得聂师傅面色先是一喜,随后极为虚弱的呜咽道:“爹,快去救救大师兄和猴儿…”
…..
话分两头,且说回正在奋战中的赤衣青年。他是越打越心惊,愈战愈胆寒。交战至此他的四肢早已沉重如铁,可他对面那人却依旧是生龙活虎,好似林中猛兽。
不,哪怕是山林猛兽都没有那人来的可怕。毕竟猛兽亦有疲时、倦时,可那人却似是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若不是那人似疯似狂,没有半分心智。加之猴儿时不时的以弓箭援助,他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此时的赤衣青年已经没了多少内息支撑他继续做战,他面露狠色厉声道:“这是你逼我的!”
“兽王九转,龙出苍穹!”
只见他双脚并立腾跃而起,这一跃之下便是数丈之高。其身似飞龙,遨于九天之上。双手推出,似有九爪金龙咆哮而出直逼那人。
“嗷!”
那人低吼一声,四肢并用如猛虎奔袭。眼见金龙来袭,他纵身一个虎跃堪堪从金龙上方飞过。哪知这金龙一击不中,竟似活物般一个转身再次袭向那人。
落地的赤衣青年厉声道:“不论你是从哪学来的兽式,这一招你是绝对接不下的。”
赤衣青年面如纸色,脚步虚浮,双手间有血珠落下。显然用出这一招,让他遭受了极大的反噬。
那人眼见避无可避,突然双足并立腾跃而起,一跃便是十来丈,其身似游龙,隐有风雷伴之。其身俯冲而下,身上隐隐间能看到数丈之长的金龙虚影。
赤衣青年不可置信的呼喊道:“这不可能!”
一口老血从其口中喷出,并不是因为他自身的伤痛。而是一股郁结之气逼其心脉,迫其不得不吐出这口血来。
在金龙虚影之下,赤衣青年所发出的金龙真气就似一条可怜的小蛇。仅仅一个俯冲,这龙形真气便灰飞烟灭。金龙咆哮,直逼赤衣青年。
“师兄快走!”
赤衣青年此刻外有反噬之痛,内有郁结之伤,却是避无可避。这危急时刻,猴儿使出残存的力气冲到赤衣青年身前,欲替他挡下这绝死一击。
赤衣青年面露喜色,凝声说道:“猴儿你且坚持住,待师兄缓过气来,必能击退此獠。”
说罢他便缩在了猴儿的身后,可由于猴儿太过矮小并不能完全挡住他的身形,他不由的蹲了下来,缩做一团显的有些可笑。
面对着威势滔天的金龙,猴儿颤抖着摆出一个猴势的起手式。可这弱小的猴子,又如何能去对抗那九天之龙呢。
“吼!”
一声虎啸,数丈大小的赤色巨虎从天而降,一爪压在金龙的身上,阻止了金龙的攻势。
赤色巨虎中发出了聂师傅的声音:“快快退去!”
猴儿死里逃生,也不知道是从哪生出的力气一把抓住身后的赤衣青年向后逃去。
山间小路上,背着杏衣少女的程捕头失神的看着赤色巨虎喃喃道:“这便是聂师傅的真实实力吗?他究竟是什么人,一个乡野出身的寻常武师决计不可能有这般功夫。”
此刻这片空地上只余怒吟之龙与狂啸巨虎,好一幅幅虎啸龙吟,龙虎争霸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