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潮慢慢回归理智,猩红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厉木择让他很想要安慰她,告诉她不要哭,他没事。
两人之间好像有磁力一样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准确的说是厉木择先抱了木潮。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孩为他哭,为他流泪呢!
“顾耀寒,加油!加油!加油!”木潮给自己打气,顾耀寒就是治愈她的病的一剂良药。在千夫所指,看不到出路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草草的过完一生。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有一首歌照亮了她。他就是顾耀寒,那首歌也是他唱的。
厉木择眉头一皱,顾耀寒,这不是那个歌手的名字吗?
回到厉家,厉木择和木潮都去洗了一个澡。洗完澡后,厉木择等在了客厅里,他有话要问木潮。他可不想木潮突然什么时候也想今晚这样突然哭了起来,一幅痛的要死的样子,那样他岂不是被碰瓷了。
这时,木潮坐在厉木择的对面。
“说,为什么哭?为什么要我离你远一点?”
木潮愣了愣,露出了一抹迟疑,她,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厉木择紧紧皱着眉头,她是说还是不说?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他必须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这样他才不会让她……哭的那么伤心!
还有,她为什么要一直说,顾耀寒,加油!看她的样子和家世,也不像和顾耀寒有关系的人。厉木择的眉头锁得死死的,这一天的事让他有些疲惫,现在木潮一言不发顿时失去了些耐心。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会解雇你,因为我不想跟一个随时可能疯掉的人一起生活。”
木潮害怕的抬起头,有些艰难的开口。
“我不说也没关系,我发誓,以后只要你不受伤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还是不说,厉木择假装愤怒的起身,背着木潮说。
“你可以走了。”
木潮惊慌的抓住厉木择的手,他顺势坐了下来,坐在了木潮的旁边。
她的眼眶已经变得红红的,整个人都在抖,真有这么难说吗?
“我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你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好吗?”
厉木择安抚着木潮的情绪,声音温柔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木潮抬眼看着厉木择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看最爱我的女人,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自驾游。一辆大货车驶了过来,父亲在开车,母亲惊慌的看着这一幕。那辆车就是我们看到的那种巨型的大货车,父亲要改变运动方向已经来不及了。那辆车重重的撞在了我们的车上,而我坐在后座。”
厉木择的声音逐渐哽咽,眼角已经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木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清晰的看见母亲本能的挡在了父亲的前面,可是她没有记得她的位置才是最危险的位置,为了父亲她不顾自己的安危。”
厉木择停了一下,抱着头痛哭,像个小孩子一样。木潮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和厉木择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了,他是家里深爱的孩子,而她是家里不爱的孩子。可是,他们都受了伤,变成了一个刺猬。他伤害他的父亲,她离开她的亲人,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木潮抱住了厉木择的头,拍了拍他的背,像哄一个孩子一样。
“厉木择,痛苦的话,就不要说了。”
厉木择深深的看着木潮,他要说,他想知道木潮的故事。还有,他需要一个发泄口,很多事情说出来就没那么难过了。
“醒来之后,父亲和我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不知道是什么意识我们都在一个星期后醒了过来。看到父亲的样子,我知道母亲可能离开了。母亲护住了父亲最脆弱最重要的头部,而我坐在了后面侥幸活了下来。可是,父亲却在母亲去世之后娶了周梨,他背叛了我和妈妈。”
厉木择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带了一点恨意和浓浓的失望。
“或许,周梨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呢?”木潮弱弱的为周梨辩解,她知道厉木择心情不好,可是周梨的眼神和行为中没有那种上位者的狠厉和卑鄙。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木潮已经被厉木择杀了好几回了,周身一阵发冷。木潮害怕的抖了抖,厉木择太可怕了,好像要吃了她一样。
“不是,不是,我没有想要左右你的思想。”
木潮慌乱的摆着手,不敢看厉木择的眼睛,解释和保命要紧。
厉木择抹掉脸上的最后一滴眼泪,对着木潮说道。
“好了,该说你的故事了,你为什么哭?”还有,为什么要喊顾耀寒?
“嗯,”木潮停顿了一下,声音逐渐随着回忆变得哽咽。“我的家庭似乎就没有你的家那么幸福了,我出生在农村,父母重男轻女。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他们除了骂我就是打我,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力气那么大吗?因为我自己一个人要做很多的农活,每年的秋天我都要把稻谷成袋成袋的背到离我住的地方的几百米外。”
“后来,我爸爸喝酒喝死了。我妈就每天都想着要杀了我,我最讨厌别人掐我的脖子了。有一次,张雅琴也就是我妈。她干完农活回来,看到我在房间里睡午觉,然后她就把……她就把,呜呜”木潮逐渐讲不下去,一想到自己差点死了,就痛苦的控制不住自己。
“她就把我摁在了墙上,然后要掐死我。村干部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要没有呼吸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过了下来。可能,有时候,我真的很幸运吧。”在村里的医务室里,她第一次听到顾耀寒的歌声,他唱的那么温柔。好像春风拂过,带来了希望。村长的女儿说他是她的偶像,木潮悄悄的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我跟他们决裂了,为了我的生命,为了我的梦想。继续待在那里,我会死的,我是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时候逃出来的。”因为,我去了村长家里听顾耀寒的音乐。张雅琴说她偷懒,所以把她绑在了树上,拿着竹条和扫把狠狠的抽她。
那一年。她也才十三岁,出来之后一个人在工地搬砖,干粗活。因为,几乎没有人敢接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所以她做的工作都是一些男人都不愿意干的粗活。她力气大,又不用给她很多的工资,所以也有人要她干活。
顾耀寒的事,木潮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那是她心里最耀眼的光!
“因为那些痛苦,我见不得别人受伤,医生说这是心理病。我只要一看到那些伤得很严重的人,我就会很痛苦,想起那些肮脏的回忆。之所以我会喊顾耀寒,是因为他是我的偶像,也是我的信仰!”还有,他可以让木潮找回理智,感受到安全感。
这些事情,远不止木潮说的那么云淡风轻,甚至还很黑暗和残暴。
“所以,不要解雇我好吗?只要你不受很严重的伤,我就不会变得像一个疯子一样。”
木潮真挚又可怜的眼睛深深的望进了厉木择的眼中,心里好像被一个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感觉有点痛。
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房间的,怎么回到房间的,但是都好像找到了同伴一般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