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满帘,案台上,画卷散落,画中女子,或贤淑端庄,或温柔可人,又或恬淡高雅。令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此刻,画技娴熟的他却不敢勾勒尔尔,若说他所绘女子乃人间绝姿,此时的她却晃若云瑶仙子,倾倒流年。本应浅笑溪边,无奈,深锁掖庭,月泠清,伴紫陌。
“王姑娘如玉之姿,在下只得尽力勾绘。”
“阁下,昭君无心锦衣罗绮,只盼得早日归家。愿成全。”
“姑娘这是…也罢,世上又有几人如此这般通透呢。”
黛色入幕,寒星点点,一室静然,泼墨淡绘,终毕,落笔。女子侧身观看,忽乐而忘忧,喃喃“此处不若加上…”他大敢惊讶,忙制止“万不可…”点墨成痣,他无奈一笑,她欣然离去。
元帝以画识美,阅览昭君时,秋水之下,泪痣实在不吉,弃其画,不愿在看。
果不其然,她安然无事,依旧代诏女子,她同他分享,他静静宁听,她一颦一笑,不知觉间,映在他心头。
时光似水,回眸之间,流年已逝,原想着,待她出宫,他便辞去一切,随她归乡,安度一身。哪知,忽逢南匈奴单于朝觐,帝大摆宴席,席上,一句“愿为天朝之婿”,元帝大喜,思量左右,决定在代诏宫女之列择一人为公主。昭君见平日姊妹个个推脱,无奈自愿请樱。
和亲那日,他偷潜见她,不曾多言,只将一暗黄画轴交给她。见他离去,她执画而观,许久,似无力,画纸从指尖脱落,契合于炭火之中。“错过,便随它错过吧。”似轻声低言,消失于无尽的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