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成绩公布了，他考上了一中，艾维很高兴并提醒他们快要搬家了，搬到一中附近。
所以他没再跟之前的熟人联系过，也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他不想丢人，不想被别人问起，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这段悲伤的经历。
他现在已经变坏了，他不能把之前那群兄弟带坏，绝交就绝交吧。
他无所谓。
许灿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那天见到了季小柯，这是他第一次在暑假见到曾经的同学，尽管告诉自己尽量装作不认识她。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要跟她打招呼了。
她今天摘下了眼镜，脸白了许多，痘痘也消了，头发软软地搭在肩膀处，穿着条吊带短裙。
差点认不出她来。
看到了许灿，她张了张嘴，感觉下一秒就要叫出他的名字来，许灿迅速反应了过来，淡淡地说了句：“小姐，需要什么？”
季小柯貌似没想到他会这样，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接过毛毯走了，许灿眼底暗了暗，就要掏出烟去隔间吸。
他边走边低头点着烟，貌似注意到有人看过来，他又朝季小柯的方向看了眼，没异样，他叼着烟继续走着。
季小柯来了，他工作都不在状态。
最后他还是去了帮他们结账，季小柯乖巧地站着，眼睛一直在用余光打量他。他没任何表示，依然是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走完了全程。
那一天他回家，想的都是季小柯想要叫他名字但却被他当做陌生人对待懵懵的样子。以后见到的同学被他这样对待估计也会这样吧。
有那么一丝后悔。
但他还是想继续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
·
之后的几天，像是撞了邪一样的，走到哪都能遇到同学，有几个还主动跟他打招呼。但都被他一一无视了。
他有点不忍。
但他没有办法，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半个不良了，肯定不会跟他来往了吧。
一天下午他刚去找素质哥，素质哥搭着他的肩膀说找到许盛了，带他去一个地方。
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徐灿阳看到了，他喊了声许灿。
许灿尽量瞥过目光不看他。
两人就这么从他面前路过。
许灿不是不知道他之前跟徐灿阳都很看不惯素质哥。
他真的是个大恶人。
·
历经了两个小时的车程。
他见到了许盛，正在跟一群不认识的男人坐在大排档内喝酒。那群男人看上去年纪三四十，一桌男人聊着突然大笑了起来，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肆无忌惮地碰杯，说着各种各样人的坏话，一副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喝完酒在乱开黄腔。
许盛貌似刚加进去不久，在那只是憨批似地笑着，那些人喝完酒后又连忙给他们满上。
素质哥在许灿旁边看着，“这群老大爷不丢人呐？”这么多人看着呢，在那发酒疯。
许灿邹着眉头就想冲上去把许盛往死里揍，被素质哥拦住，“兄弟，先别冲动。”
许灿看着素质哥，没说话。
只见素质哥一挥手，大排档里的小二装扮的人点了点头，小二走了过去，“你们好，我们今天有个活动，凡是消费满200的都可以获得啤酒一打。”
那群大爷果然一个个站了起来：“好好好，都拿上来。”
“哥几个今晚不醉无归。”
“喝起来喝起来。”
“碰~”
许灿看了之后挑眉，表示疑惑地看着素质哥。
素质哥对他勾唇：“放心吧，你是我冯皓然的人，我会帮你的。”
许灿愣了一下，他的名字原来叫冯皓然。
大爷们喝到一半，突然有个捂着肚子趴了下去：“哎哟我去，我的肚子怎么突然痛了起来啊。”
“哎哟，哎哟哎哟我的也是……”
“厕所，可能喝太多了，厕所，老板厕所在哪……”
“你是不是傻，这是大排档哪来的厕所！”
“快去找公厕啊！”
……
冯皓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跟他的兄弟们捂嘴笑了出声，“哈哈哈哈，真他妈逗哈哈。”
许灿：“……”
大爷们一个个都往公厕的方向跑去了，剩下刚没喝多久的许盛，他去结了帐，然后捂着头往大排档外走去。冯皓然拍了下许灿的肩。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跟着许盛。
待许盛走到了个无人的街道的时候，冯皓然派两个人抓住了许盛，他立刻叫出了声：“你们是什么人？？”
许灿给冯皓然递了个眼神儿。
冯皓然点头会意，走了上去，掏出把小刀把许盛逼得不敢说话，腿直打哆嗦。
许盛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大哥……你们到底是谁啊……”
冯皓然颔首，笑着说道：“大哥我是来找你要债的，你小子欠了我们两个月还没还，总算找到你了。”
许盛吓得都结巴了：“哥……我媳妇不是还了吗……”
冯皓然哼了一声：“你他妈还是个男人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咋能让你媳妇帮你还？”
他把小刀靠近了点，许盛惊叫一声，马上往墙上靠去，冷汗直下。
“我……我的钱都在我媳妇那，我让她帮我还的，你去找她去。”
闻言，冯皓然没了刚才的笑容，爆了口粗，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他长腿一伸，快准狠地踢了脚许盛的膝盖，许盛立刻痛地大喊：“啊！”
“我没用多少力呢，你要再跟我说屁话，老子下一脚就让你没腿。”冯皓然冷冰冰地说着。
许盛大喊道：“可我真的没钱啊！”
冯皓然挑眉，“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许盛不敢怠慢，连忙伸手，把身上仅剩的几百块，还有张有一千多块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求大哥饶命，我身上没钱了！”
冯皓然抬手，手下的人把钱都拿了过去交给了一个男人，男人迎着路灯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被刀逼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男子。
许灿勾唇道，他声音柔柔的，眼神却冰冷地不行：“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冯皓然把刀收了回去，站一旁看着。
许盛一惊，看清楚了许灿的脸。见那些人把刀收了起来，他颤抖地说道：“儿子！快救老爸回去。”
许灿噗呲一笑，眼神带了点嘲讽：“老爸你先别急，好几个月没见了这么想念要不我们叙个旧？”
许盛：“叙什么旧。”
许灿收敛了笑容：“你当初把债扔给我们母子俩的旧啊，您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