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街
一辆马车低调驶过,过街的人却能听见悬于车顶的四角的铃铛发出的清脆好听的声音,更有眼尖之人看见了车体的浮雕。
“澜星楼的车,向来是接王宫贵族的大人物的,看来这次的人来头不小啊!”
“那是,除几位镇层公子和那绝代风华的楼鸢姑娘,京城也就那几位贵人有让澜星楼派出马车去接的。”
“是啊,是啊。”几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
“好了,你别看了,你摊上来客了”围在旁吃瓜的一位摊主提醒。
而马车里的南宫玲却满脸通红,嫣红的嘴唇咧开,痴痴的笑着,似是想到什么极好的事,整个人都像是被摄了魂去一般。
坐在一旁的张嬷嬷调笑道“姑娘这是思春喽,怕是在想心上人吧。”还顺手戳了下南宫玲红透透的脸蛋,“瞧这小脸红的能和楼里的那蜜桃一样。”
“嬷嬷,你就别说了,我们不可能的,以前倒是……哎呀,但就是不行了,我父亲母亲给我定亲了。”说完将头撇在一边,又奄奄道“我只是,只是追星!”声音越说越小,后又将头埋在了腿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嬷嬷也没再说话了,只是在心理叹了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苦了这姑娘了。’慈祥的伸手摸了一下南宫玲的脑袋。
一时马车里也就静了。
“吁~”外面的驾车的车夫紧急稳住了马车,“公子,嬷嬷,前面有人躺在地上。”
听到声响,张嬷嬷拉开惟裳,南宫玲则用力甩甩头,努力找回神智,随即跟着嬷嬷下了马车。
躺在地上的瞧这身形是个男人,五官如一幅清香淡雅的水墨画,只是沾染了些许污渍,倒也不损他的好看。
“唉呀,我的腿受伤了,好痛啊,好痛啊”生硬的呼叫着,街边瞧见的人指了指马车,又摇了摇头,一时没人敢上前说话。
南宫玲跟着嬷嬷走到他的身边,先入眼帘的是他的衣裳,一身江南地区上供的黑色暗金云锦做的衣裳,脚踩云麓山的登云靴,头上更是插着一支南田玉的簪子。瞧这一身打扮真真是非富即贵家的子弟。
见面前两人不说话,这躺在地上的男子开始抱着脚在地上打滚耍无赖“你们要负责,我的腿给你家马车撞伤了,救命啊,有人撞了人还不承认,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嬷嬷想要说话,肩上却一沉,转头看到南宫玲对她摇了摇头。
“你说我家马车撞了你的腿?”南宫玲眼睛一眯,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这男子也不怕,抬起头,下巴上扬,“对,就是,你得负责,不然我告诉我父亲。”
南宫玲听到这话,却也不紧不慢的整理下衣袖,自顾自的说:“可你抱的明明是脚啊!而且……”南宫玲的头挨得他越发的近了,一股热气向男子的耳朵扑去,顿时让他从脖子到脸红了个透。不自在的转过头,“离我远点。”还缩了缩脖子,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这时站在南宫玲身后的张嬷嬷耳边,那马夫悄悄说了几句,顿时心领神会,提醒南宫玲,“公子,这是曹尚书的小儿子曹知风。”
南宫玲听到这回答后,有些苦笑不得,伸手挑起曹知风的下巴,笑道:“原来被曹尚书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啊,原来也有在大街上碰瓷的一天啊,是你爹不给你月例了?还是犯错被扫地出门了?”
“我,我,我没有,都不是的,我就想跟着你,我都找你好久了。”低下头小声说完还轻轻的扯了扯南宫玲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像极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唔~,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尽招人稀罕了,’瞧他这个姿态,南宫玲没有任何抵抗力了,虽然不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啥,但感觉是没有恶意的也就由着他了。“那便起来,随我走。”
曹知风笑呵呵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真好,比上一世好接近了呢。’
这事事情解决了,马车也渐渐向澜星楼驶去。(虽然多了一个小鬼)
澜星楼知鸢阁
“姐姐,你这次来,是要接受挑战吗?”晚晚拨弄着窗台上的那盆鸢尾花随口问道。
小福子在一旁听到这话,心一下又揪了起来,祈求着
‘千万不要,要是闹出个大动静,怕是皇帝就要察觉自己身体里的这位爷了’
似是听到小福子心声一般,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不了,我来是等一个人。”
晚晚心里一跳,怕不是自家姐妹有心上人了吧!连忙问“姐姐,他是谁啊?还让你这般惦记!我可要吃醋了啊!”
楼渊微微一笑,食指点了他的眉心,“你这小妮子,想什么呢!就是上次竞选层主(镇层公子不好听,我决定改一下)时,遇到一个有趣的人,虽后来没见过,她倒是经常给我写信。沉吟片刻又继续到:“往后我可能不能来这里了,这次除了见她,还有就是把层主的位子让给你。”
晚晚先是一惊,赶忙平静心情,她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好奇也不会多问,“姐姐,我知道了,你放心。”说完也就沉默了下去。
小福子看这情况忙说:“晚晚姑娘,我还想认识下层里的姐姐们呢,可以领我去认认人吗?”
晚晚撇了下嘴,又翻了个白眼“找借口都这么烂。”
随即拉着小福子出去了。留下楼渊独自品着茶。
知鸢阁窗外突然有了些动静,细听,却是一男一女之间的对话“我们待会要到爬五层,我是五层层主,你没有女装,进不了四层,得去我房间拿。”
“小爷我是个男的,男的,大老爷们穿个女装像话吗?”
“别叽叽歪歪,你不穿,我穿,我走了,你就在这呆着吧”
传出悉悉索索的爬楼声后又听到:“唉呀,算了算了,小爷我算是栽了,那就牺牲一下吧,你得记得给爷找点好吃的作为补偿。”
光明正大听墙角的楼渊嘴角一勾,眼里的笑意似乎是要腻出来一样。
一柱香后,知鸢阁的窗户从外向里推开,站在窗前的楼渊和推窗而入的南宫玲双目对视,两人都是一愣。
‘我艹,这里竟然是楼渊的房间,我被抓包了,我还能拯救下自己吗?我还有救吗?可以重来吗’南宫玲脑海里被这些问题刷屏了。
楼渊则是缓过神后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说:“进来吧,以后走门吧!爬窗危险。”
南宫玲恍恍惚惚进了房间,一道声音又从窗户那边响起“小爷真棒。”
那粉衣女子从窗户上蹦了下来。“彭的一声”让南宫玲清醒过来。
南宫玲看着面前的做女子打扮的男子开门见山的说:“这次我来要向你告别,虽知上次见过你一次,我还上赶着要你做我朋友,但还是谢谢你回我写的每一封信。”又提起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上次是我太莽撞了,我15岁前都没出过府,只有一个丫鬟,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朋友,没考虑过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但真的很谢谢你。”
楼渊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里都是自己,清了清嗓子,“和你做朋友挺好的,我很喜欢呢!”温和的声音透过南宫玲的耳朵传到了心里,抚平了之前的焦虑。
顷刻间,她有些不想说出自己的来意了,欲言又止。
一直注意她表情的楼渊:“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方便吗?”
听着她们对话的曹知风则插嘴:“不方便说给他,说给小爷我听,小爷给你出主意,小爷不行,还有小爷的爹呢!”
南宫玲和楼渊嘴角都同时抽搐下,‘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南宫玲低下头,没了刚刚的勇气,糯糯的说:“我以后可能在也见不到你了,我要入宫了!”也不敢抬头看楼渊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