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刚结完账，他从柜台回到桌前问我。
“嗯，”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民以食为天”，食物果然能带给人幸福感。
“给我看下小票。”
“喏。”
才八十多块钱？我猛地看向他。
“打折了。”
打折了？我以前跟室友来两个人得一百出头，怎么他一来就给他打折？
愤愤地看了在柜台忙碌的老板娘一眼。
“我回去转给你。”手一挥把票还给他。
“不用，”拿起两把雨伞，递给我一把。“送你回去。”
雨势还不小，打在雨伞上“砰砰”作响，水总能造出奇怪的声音。走几步，小巷里就会过去一、两辆车，轮胎划起随时能溅到身上的水花。
“你怎么知道周以东的论文的？”该问的得问。
“他很有名。”又在敷衍我。
“有名的人多了。”
……
“说说吧，那篇论文你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得到。”
“偶然。”
“他的反应也很奇怪，这不是偶然。”
……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没注意到，伞差点儿戳到了我的脸上。
“靠…”
“我在那个论坛上看到了他的名字。”经不起我的死缠烂打，这句像是实话。
“论坛？”那个文件袋里的每一条信息我都烂熟于心了，想一想根本没有“周以东”或者“Zhou Yidong”。
难道……这只能是唯一的原因了。
“你又暴露了更多？”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嗯。”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莫名的气愤和担忧。
“和你商量？”轻轻的语气中带有疑问。
话没过脑子，好像是有点儿歧义。
“我们…起码是朋友吧，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个团队。”我解释道，“我有知情权，你的安危也会影响到我。”
有伞的阻碍，但能看到他的嘴角上扬。
“好，下次跟你商量。”
还能怎么办呢？
终于明白了周以东为什么听完这家伙的提问是那种反应了，他怕是也跟那个论坛有关系，知道的说不定要比我们多，但绝对不是内部人员，否则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再说内部人员一直躲在暗处，不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何况还是暴露给低权限的用户，明显是被当做靶子了。
把一个用户暴露给另一个用户，这是什么操作？
讲座的疑问终于消除了，但另一个疑问又产生了。
“周以东看来是我们想不再暴露自己、继续查下去的唯一途径了。”
但怎么接近他？
“他要当你们学校的客座教授了。”一个好消息被他无所谓地说出来。“预计还要在中国待一段时间才回美国。”
“要好好把握住这段时间。”我坚定地看着他。
“你是对的。”
什么？
“执着于小冰河时期，忽略了黑死病是有问题的。我有点儿过分相信直觉了。”
他这是承认自己的错误了？
“嗯……直觉有时候也挺重要的，点睛之笔吧”有点儿不好意思，就给他一个台阶下吧。
……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了，在雨夜中继续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