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入场券。不,是半张。这是我经过仔细的观察和反复的推敲才得出的结论。因为那种毫无真实感的材质我从所未见。
轻的,飘的,透明的……,在我有限的词汇里,也只能形容地这么似是而非。而其实,在我拿着它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指几乎可以透过它,就像它根本不存在。
它的一头齐整,一头却是规则的锯齿,显然是被撕去副券的痕迹。在我拿起它仔细端详的时候,无意间透过的灯光竟映出了上面居然还印的有字。字迹与戏票一体,全然无色。“剧院”,但无名。“排”、“号”,但无数字。更没有日期和其他任何的信息。
“开演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他这么说了,我也就这么信了,自然而然。他有什么理由骗人,他是演员,当然希望人们能去看他的戏。何况,“这是我最后的一部戏。”
他没有等来烦先生,自然也没有拿到那朵花。又是花?自然,来找烦先生的不都是为了花吗?烦先生除了花,毕竟也再没有别的什么。
他还是保持着他的礼貌,没有到后院去看,我也没有告诉他烦先生的花都不见了。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因为我的确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花到底下落如何。
当然,我也怕他失望。“即便一个真正的演员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把“我”抽离,那需要相当的条件。比如时机,状态,与角色的契合度……。缺一不可,还要恰到好处。”在角色进来之前,他其实很辛苦,所以他有时需要那朵花的辅助。那朵花能让““我”离七窍,不守肉身”。
这是他最后的一部戏,也是他“最大的一部戏”,他要彻彻底底的成为“角色”。
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说他可能还会再来。因为,这次的角色,“充满危险”。尽管,那只是一出戏。尽管,他只是一位演员。
他离开的时候,太阳才开始微微发光。边界模糊,不清不楚。一会儿它就要光芒万丈,也或者云遮雾挡,继续朦胧。哪一个是它?哪一个又都是它。真假假真,变变化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