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身子还这么硬朗,还能喝啊?”墨承看向乐正律己,如不化冰川一般的面容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唔,是。”乐正律己看见墨承,匆忙一口干了口中的酒,“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失远迎啊。”
“我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光彩的事情,提前打招呼就算了。”墨承说。
“进屋坐坐?”乐正律己说。
“走吧。”墨承看了一眼墨语和乐正权,然后走了进去。
齐皓柏将三人护送到了山上之后就自己修炼去了,他可不像乐正权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和挥霍,一分一秒都是修为,对于术士来说,一秒钟都不能浪费。
尤其是来年就是二十年一度仙山会武,上次昆仑的成绩相当之差,竟然被开除七大仙山的名列,这是齐皓柏难以接受的。
当然,乐正权给齐皓柏解释过为什么昆仑算不进去,因为昆仑派目前的大师兄乐正权十六岁,十九年前负三岁,还没出生。而乐正律己的开山大弟子,已故的武皓德在二十年前也才五岁,但是齐皓柏仍然觉得是自己的师兄们不够努力。
现在他要抓紧最后一年的时间,努力冲刺,争取抵达地仙境,或是有和地仙境抗衡的实力。
乐正权和墨语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墨语现在已经是人仙境十重,就差一丁点就要抵达地仙境了,这也是她能够和自己叔父提条件的原因,天赋异禀,足以让律正投资。
而乐正权就简单多了,他现在人仙境二重,距离地仙境还差着百分之八十,除非奇迹出现,基本上是没可能了。
“长话短说,我是来退婚的。”墨承扫视了一眼墨语和乐正权,然后对乐正律己说。
墨语和乐正律己听到这话明显都身形一滞,墨语还好,只是默默地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乐正律己则是赔笑说:“墨兄何出此言?”
“王家出身,本来就是身不由己,何来婚姻自由一说。小女虽然一向自由散漫,但我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我那大哥一向对我心怀歉疚,加上对小女宠爱有加,不想竟然着了她的道,被她骗去承诺。”墨承说,“我大哥不愿意食言,背负食言罪名的人,就只有我来了,小女尚不具备决定自己婚姻自由的权利,到最后要嫁给谁还难说,现在早早订婚实在是不明智。所以令郎虽然天纵英才,涉猎广泛,但小女终究还是有缘无分。”
放屁,你分明就是看不上我,还东扯西扯一大堆。乐正权在心里嘀咕。
若是放在以前,乐正权肯定要和墨承辩上一辩,定然要叫墨承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姑爷。
但是!现在不同了,时代变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既然是朋友的言论,乐正权自然要拥护。
也就是说无论墨承说的是什么,乐正权都要维护。
“不错!”乐正权当即大声说道,“既然出身王家,从小无条件地接受锦衣玉食,那为王家办事也是理所应当,且不说墨师妹现在修为尚浅,尚且没有选择夫婿的权力,即便是有,我认为墨师妹也应该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她应该让自己尽可能在修仙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用更加有力方式回馈王家,而不应该将培养她抚育她的王家视作枷锁和牢笼,这从根本上就是不对的。”
“……嗯?”墨承没想到附和他的人竟然是乐正权,于是黑着脸继续说,“此外,乐正世侄虽然天纵英才,但是我听闻最近有不太好的传闻,乐正世侄也有必要对自己的人生进行规划。”
“正是如此,墨叔叔这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和墨师妹现在年纪都尚浅,还有很多事情都未成定数,早早订婚对我们双方都没有好处,非但会让我沉溺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中,也会让墨师妹的修行停滞不前,对我们双方都不利,我究竟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还需要经过漫长的观察,不应该这么早下定论。”
墨承听他的话之后脸越来越黑,虽然此人一直在恭维自己,但是墨承觉得他说的话立意深刻,他真的不希望和这种人有相同的想法。
而且这人什么毛病?自己已经很直白地在说他的坏话了,他好歹反驳几句吧?他这什么态度?
终于,就连墨承都忍不下去了,他出言提醒乐正权:“乐正世侄,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是在坏你姻缘,不需要你拍马屁!”
“墨叔叔,我这绝对没有拍马屁的意思,我是心悦诚服。试想一下,我赞同你就意味着我会失去您那年轻貌美才色绝世性格温柔体贴举止温柔大方出身名门的女儿……”
“继续夸不要停。”墨语突然插嘴,但是被墨承瞪了一眼之后,她又立马垂下头不敢多说。
“但是我仍然选择拥护您,因为我认同您。”乐正权昂起头,看向墨承的眼睛,“您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无论是对于婚姻的看法,还是对于我们的看法。令爱年纪尚轻,不能理解您,家父虽然和您同岁,但是他没有见过其他天才少年,他以为他的成功是可以在我身上复制的,而忽视了他后天的努力。一切都未成定数的时候,擅自给我们定下终生,反而是对我们一种束缚,自由不是散漫,而是对于努力者的嘉许,我,能理解您!因为这,就是王者的眼界!”
乐正权能考上举人,思想觉悟和墨语、乐正律己就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正权和墨承侃侃而谈,插不上话。
墨承听到这话之后彻底震惊了。
原来从一开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就是他,原来乐正权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到姻缘,自己却一直在以利害关系去考量他。
听了乐正权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墨承才知道,这四人中,只有乐正权是最懂自己的,他不但总结了他的发言,还将他的话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无论是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乐正律己还是自己亲生女儿墨语都没能听懂的话,一个和自己素未谋面的毛头小子全都听懂了。
这大概就是知己吧,怪不得这样的人能吸引自己的女儿,他的思想高度已经有自己这么高了。
他,合格了。
“小子,你确实说服了我,虽然你前面得罪了我,但现在你向我证明了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谁说书生百无一用!我认同你了,语儿交给你,也算是了结了我的一桩心事,我相信有此等思想觉悟,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经过了激烈的天人较量之后,墨承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乐正权的肩膀,仿佛将一座山转交到了乐正权的肩膀上。
随后,他对乐正律己一抱拳,“亲家,国务繁忙,我先走了!”
“慢走。”乐正律己也站起身,呆滞地对着他一抱拳,下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告别。
随后墨承扬长而去,留下尚处在呆滞之中的三人。
“等等,墨叔叔,等一下,您再考虑考虑!不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不能就这么……”乐正权从呆滞之中醒过来,连忙呼喊,但是墨承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他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墨承,语无伦次地说着“我、他、怎么……”之类的话,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那么,相公……”墨语斟酌了一下词句,最后确定了对乐正权的称呼之后,缓缓开口。
“谁是你相公!”乐正权用沙哑地嗓音哀嚎,他脆弱的小心脏都快要崩溃了。
“感谢你倾尽一切挽回了我们的姻缘,我现在才知道你想要堂堂正正地和我在一起,之前还没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真是对不起。”墨语起身对着乐正权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我道歉我撤回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乐正权欲哭无泪,抱头掩面。
“我稍后回去安排人送上嫁妆,相公,公公,我先回去了。”墨语改变了对乐正权和乐正律己的称呼,然后装出一副很淑女的样子,缓缓告退。
乐正律己也从惊愕之中醒了过来,他忍不住低头感叹:“慢走慢走,哎呀,一转眼儿子也长大了,这就要结婚了,为父真是喜极而泣……”
“你喜极而泣个鬼你根本就是在笑,一点嫁妆就把你儿子卖了,你是人吗!”乐正权都快哭了。
“不是,不是,有这么多银子,我还当什么人,哈哈哈哈——”乐正律己扬长而去,留下了房屋内呆滞的乐正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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