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让兮颜坐下来。房间里虽然简陋,但十分干净,还有一缕缕淡香。
拿着长命锁的兮颜赶忙把手中的长命锁放下,一脸无害的坐在椅子上。
沈辞侧颜对着兮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拿起卓上的书,认真的翻阅着。
兮颜看着沈哥哥并没有理会自己,有些纳闷。
匆匆从凳子上爬下来,跑到沈辞面前,时而做鬼脸时而张牙舞爪。
沈辞低笑着抬起眉头来,对着提着裙摆的小姐说道:“好啦,小姐。”
兮颜嘿嘿的笑着,还一脸气氛的说道:“让你不理我”。
沈辞解释道:“我没有不理小姐,只是这书里的故事太吸引人了,才会忘了小姐在我身旁。”
兮颜愣了,心里暗暗在想,什么故事比本小姐还好看。自顾自的夺来沈辞手里的书,只是这上面的字兮颜一个都认不得,摸不着头脑的兮颜苦恼的抬起头来,疑惑的问沈辞。
“这写的什么呀,你跟我念念吧。”
沈辞微笑的开口道:“这个故事叫程门立雪,《宋史·道学传二·杨时》:“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时与游酢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
程颢、程颐兄弟俩都是宋代极有学问的人。进士杨时,为了丰富自已的学问,毅然放弃了高官厚禄,跑到河南颍昌拜程颢为师,虚心求教。后来程颢死,他自己也有40多岁,但仍然立志求学,刻苦钻研,又跑到洛阳去拜程颢的弟弟程颐为师。
于是,他便和他的朋友游酢一块儿到程家去拜见程颐,但是正遇上程老先生闭目养神,坐着假睡。这时候,外面开始下雪。这两人求师心切,便恭恭敬敬侍立一旁,不言不动,如此等了大半天,程颐才慢慢睁开眼睛,见杨时、游酢站在面前,吃了一惊,说道:“啊,啊!他们两位还在这儿没走?”这时候,门外的雪已经积了一尺多厚了,而杨时和游酢并没有一丝疲倦和不耐烦的神情。”
兮颜听完后,心里思索,怎么还会有喜欢老师的学生,十分不解故事中的人。又想着平日里自己那样不待见先生,老是捉弄老师,爹爹和娘亲还有莺儿她们都觉得我做得不对,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沈辞看着闷着不发声的小姐,眉头扭得像八字,心里当然了然她在想什么。
还在纳闷的兮颜开口道:“沈哥哥,我问你个问题。”
沈辞温言:“嗯,你说。”
兮颜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一看到先生的鞭子我就害怕,其实我并不讨厌读书,我只是害怕先生,所以老是逃课,惹得大家都不开心,这也不是我想要这样的,,,可是,沈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沈辞看着兮颜的瞳孔里,写满了委屈和害怕。有些心疼又有些想笑。说道:“小姐,我给你分享一个外面的故事吧。”
兮颜点点头,认真的听沈辞道来。
“从前,有一个胆子很小的男孩,他很喜欢读书,可惜家里穷,上不了学,所以常常一个人跑到学堂的门窗上偷偷听着书院里的先生教书,其中有一个先生很凶,常常对自己的学生挥舞手上的竹鞭。学生们都在背后说着先生的坏话,那个男孩也一样害怕先生,一到他的课堂,男孩只敢躲在窗户底下贴着墙壁听先生的声音,而先生的声音却比其他老师都要大得多,一次上课,男孩躲在窗户底下,路过的老师都对他视若无睹,只有那个先生走进书院,将男孩领进院内,一旁的学生都十分诧异,却没想先生说,这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伴,你们要互帮互助互敬互爱。知道吗,而后还将自己的课本都给了那个男孩,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对他严厉道,你以后要认真刻苦,比旁人还要努力还要认真,知道吗。即使是很严厉的话语,但男孩的心却暖呼呼的,像冰川融化的感觉。”
沈辞说完,转过头来看向小姐。却发现她已经听呆了,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她才回过神来。
兮颜咬着嘴唇,听了沈哥哥的故事,觉得先生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惧了,但心里的阴霾还是没有彻底扫尽。
兮颜想了想,看着沈辞的温和侧颜,突然灵机一动,想着不如让沈哥哥和自己一起去上学堂,有沈哥哥在,肯定不会害怕了。
她打定这个注意,心里十分欢喜,自顾自的笑着。
沈辞看着傻笑的小姐,心里想着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这样,兮颜笑嘻嘻的道别了沈辞,离开了他的住处。迈着匆忙的步伐赶到爹爹办公的书房里。
沈辞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内,有些出神,拿起桌上的长命锁,中间一个清晰可见的兮字,微笑着摇摇头。
兮颜看着爹爹忙碌的身影,眉头紧扭,像一块八字。不由得悄悄走到他背后,从背后张开双手,往王曾身上一抱,大声叫道:“爹爹!”
王曾抓着小爪子就知道是兮颜,将小人儿抱到怀里。看着小人儿这个点应该在学堂的,说道:“是不是又没上学呀。”
兮颜委屈巴巴的点点头,撒娇的说道:“爹爹,我知道错了。”
王曾假装严肃的反问道:“你都错多少回啦。”
兮颜可怜的往王曾怀里钻。
王曾看女儿这小模样,实在也不忍心在数落她,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
兮颜在怀里扯着王曾的长胡须,说道:“爹爹,我想让沈哥哥和我一起去上学,可不可以呀。”
王曾听到女儿这么说,一边想着沈哥哥是哪号人,难不成孩子被哪家公子哥给骗。
问道:“这个沈哥哥是谁家的孩子。”
兮颜认真说道:“沈哥哥就是灯节那个哥哥呀。”
王曾这才想起母亲那天执意要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原来是他。
兮颜期待的看着爹爹,撒娇道:“可不可以嘛。”
王曾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应了。
兮颜在怀里笑开了花,眼睛里尽是肉眼可见的欢喜,王曾倒是吃醋道:“一个沈哥哥就让你这样开心,为父我真是心寒呀。”
兮颜立马回过神来,给了王曾一个大大的亲亲,这让王曾脸上那个得意的。
从一个旁人的视角看这一对父女,无疑是十分欢乐的,这个时候的王曾心里只想着要让兮颜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孩,做自己的宝贝女儿,兮颜的内心也是如白雪一样的纯洁干净。
可惜,事事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