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误落尘网中
第二十五章:择师
曾离堂堂密营将军,全军第一高手,高足当前,触手可得,岂能失之交臂。
与陆老对阵,若单凭身手,曾离十拿九稳,然而,那陆老怪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虎质羊皮,老奸巨滑,旁门左道层出不穷,力战也不过五五之数,为争高徒,神马浮云。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曾离二话不说,一招隔空点穴,将明劲非定住,顺势将其拎起,一跃而起,直取营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瞬间即至。
明劲非大开眼界,口呆目瞪,决心拜其为师。
陆老从容不迫,冷笑一声,“小子,莫将老夫医官营当茶楼酒肆,想来即来,想走则走,未免太小瞧老夫了吧?”
陆老所言非虚,果不其然,曾离受阻门前。
门前看似空空如也,却寸步难前,一道无形屏障,作拦路虎,当仁不让。
曾离不谙阵法禁制,急不择手,遂以蛮力相击,却是泥牛入海,纹丝不动。蛮力,素来为曾离推崇备至,简单粗暴,直接有效,只可惜,此乃阵法,布阵之人乃是陆老怪,只怕蛮力尚未够蛮。
曾离三五七八招之下,寸功未建,一不做二不休,运气提拳,“哼,陆老怪,逼我出绝招。”
“撼山拳,第二式:排山倒海。此式乃是曾离压箱底最强杀招,非到万不得已不出,可见势在必得。
此阵属三品防阵,名为金汤阵,取固若金汤之意,虽固若金汤,但曾离武将中阶修为不可小觑,蛮力不足,虽不可一蹴而就,但群轻折轴,积羽沉舟,阵基阵眼损伤在所难免。布阵所用之物非同寻常,若是放任自流,消磨殆尽,免不了陆老怪一阵肉痛。
“曾离,你小子,动真格,你疯了,想拆了老子此一亩三分地不是?”陆老怪话到针到。
三枚银针应声而至,直指曾离后背。
针是治病救人针,只是今日有所不同,需治之人非同一般,所患之疾也是病入膏肓,竟敢太岁头上动土,重症自然须猛药,方见奇效。
围魏救赵,攻敌之必救。“排山倒海”,呼之欲出,曾离迫不得已,变拳为掌,反手横拍,元气化为掌劲,虎虎生风。
飞针随风转向,真插药柜,入木三分,陆老如释重负,终解困局,那料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曾离不依不挠,右掌尚未收回,左手丢开明劲非,故计重施,“排山倒海”蓄势而发。
“曾离,你。”陆老怪如坐针毡,咆哮而起,直逼曾离。
近身对阵,短兵相接,拼的是速度,拼的是元气。
明劲非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不亦乐乎。深觉陆老亦是不可错失之良师,阵法,丹药,战力无一不为之动容。
双方百招之外仍僵持不下,难解难分。曾离胜在境界略高,对战经验丰富,而陆老怪却长于招式古怪刁钻,花样繁多,最为令曾离气愤之事,便是陆老怪自恃丹师家底深厚,吞服玄丹如同嚼豆。
“陆老怪,你一向视丹如命,今日舍财陪君子,令我曾某人刮目相看,大开眼界啊!”曾离又加力一分。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再者说,我乐意,不就区区数枚三品增元丹嘛,老夫多的是。”陆老口不对心,真为肉疼。可毕竟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若是就此作罢,岂不贻人口实,老脸难当,可谓是骑虎难下。
曾离何尝不是苦不堪言,往日里二人也时常借故各种缘由纷争切磋,点到为止,但陆老怪今日不遗余力,确实始料未及。陆老怪有丹可补,而自己两袖清风,身无长物,玄丹金贵,何来半粒,此消彼长,长此以往,难逃一败。
恰逢其时,蓝战和不请自来,或许事情会有所转机,只是不知谁喜谁忧,花落谁家。
金汤阵本是只为困阻曾离,陆老并未启用其余功能,可进不可出,故而蓝战和得入其内。
“哇,平日里尽是不痛不痒,今日难得一见,精彩,精彩绝伦啊。”蓝战和作为低阶,如此场面,喜闻乐见,大饱眼福,大有裨益。
“陆老,小心。”蓝战和惊叫。
“老曾,陆老又进丹了。”蓝战和热心过度。
蓝战和如是再三,说东道西,评头论足,引得二人勃然大怒。
陆老怪、曾离二人不约而同,偃旗息鼓,就此罢手。
曾离、陆老怪二人愈战愈勇,互不相让,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进退维谷,此刻正好借坡下驴。蓝战和对其而言可谓及时雨。
“陆老,老曾又惹你不快了?”蓝战和用心良苦,终于止戈平乱,若是一方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明劲非意犹未尽,可惜了。
陆老一声不响吭,曾离亦是缄口不言,明劲非瘫倒一旁,更是有苦难言。
“明劲非,你为何在此,让老子好找,还躺着,成何体统,净给老子丢人现眼。”蓝战和不受二位大佬不待见,也只好迁怒明劲非。
“陆老,老曾,我军务在身,先行告辞。”事不关己,自然先走为上,况且蓝战和所言非虚。
陆老、曾离一仍旧贯,缄默不语,此举不为难解,可明劲非依然一动不动,着实让人生气。
“明劲非,莫不是,莫以为小小功劳,便可居功自傲,还速速起身,可是等扶你啊?”蓝战和气得七窍生烟,陆老怪与老曾如此尚可忍,可连自己属下也如此傲慢无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蓝战和怒气冲冲,上前一脚踹在明劲非身上。
明劲非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有干瞪眼的份,心中大喊,“冤,天下之冤,莫过于此。”
“住手。”陆老与曾离异口同声说道。
明劲非形迹一反常态,蓝战和瞎猜,也八九不离十,定是受人束缚定身,只不过,陆老怪与老曾同是如此紧张此子,确实不可思议。
“陆老,老曾,二位高人高抬贵手,还我属下自由之身,有何过错,我蓝战和一力承担。”蓝战和不明就里,只知明劲非是他麾下。
曾离二话不说,隔空弹指,明劲非恢复自由之身。
屈身不动着实难受,明劲非并非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之人,小半个时辰未到,却是腰酸背疼,如遭人恶打一般,明劲非束缚得解,迫不及待舒筋活骨。
“呲呲呲……”一阵声响。
明劲非全身上下衣衫寸寸开裂,春光乍现,捉襟见肘,周身青一块紫一块,累累伤痕。
对于蓝战和而言,虽算不得触目惊心,但也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此中到底有何内情?
“明劲非,你胆大包天,所犯何事,还不从实招来。”蓝战和百思不得其解,明劲非不过半大孩子,先是暴打,再是缚身,无论是陆老怪或是曾离总不至于无端而为,想必错在明劲非。
“将军,冤枉啊我,千古奇冤!”明劲非终得以鸣冤叫屈。
陆老怪与曾离一语不发,权当默认。
“予你申辩机会,说吧。”蓝战和说道。
明劲非一五一十,娓娓道来,不敢遗漏一丝细枝末节,亦无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陆老,曾将军,我属下之人所述可有不实之处?”蓝战和开始兴师问罪,为手下之人打抱不平。
“既然所言非虚,二位该有话说才是。”蓝战和见陆老与曾离依然不言不语。
“将官私斗,殃及无辜,拒口不认。此事,我想,徐帅应为我主持公道,再不济也还有全军将士。明劲非,我们走。”蓝战和装模作样,将行欲发。
原来,明劲非之所以伤痕累累,全拜陆老怪与曾离所赐,二人对战,余劲波及,室内物品有阵防护,自然安然无事,可怜明劲非不在其列,好在明劲非锻体已至一脱,寻常兵士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由此明劲非愈加坚定了拜师决心。
陆老与曾离倒也无惧责罚,只是树要皮,人要脸。
“老蓝,至于吗你?”曾离说道。
“如何不至于?又非你密营之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蓝战和说道。
“我密营之人任你挑选,打不还手,即便往死里揍,我亦绝无二话。”曾离笑道。
“我无意报复,再说,即便报复也该找你。”蓝战和执意。
“三品破境丹一枚。”陆老一语惊人。
何为破境丹?破境丹,顾名思义,开辟元气海洋之丹,乃是冲阶破境一大助力,专为此而生,不论是何品级,从来有价无市。而蓝战和正是困于武师瓶颈久久不能晋级,为此可谓费尽心机,终未能如愿。
今日机缘巧合之下竟得陆老怪馈赠,受宠若惊,此情莫说不大,恐怕并非封口如此简单。
“谢陆老。此事与陆老无关,尽是密营曾离所为,我定禀明徐帅,告诸全军。明劲非,你可愿意拜陆昔右陆老前辈为师?”蓝大声说道,生怕陆老怪改口反悔。
陆老怪阴阴自笑,心忖,“小篮子果然上道。”
曾离,明劲非口呆目瞪,好一个见利忘义。“无耻。”曾离嗤之以鼻。
“不要脸。“当然,明劲非只能腹诽。
“曾将军,好自为之。”蓝战和一脸奸笑,“明劲非,走。”
“二品战刀一柄。”曾离说道,“老蓝,你此举,强盗无异。”
“谢过曾离将军。”蓝战和笑道,一手拍着明劲非的头,“小子,二品战刀弥足珍贵,还不谢曾将军馈赠,。”
“谢曾将军。”明劲非心中阴霾随即烟消云散,感觉似乎有所遗漏,“谢过陆老前辈。
“哎,陆老此情,无需代劳,本将亲力亲为。”蓝战和之意不言自明。
“哦。”明劲非倒也无所谓,破境丹是为何物一无所知,有此二品战刀已心满意足,也不枉白白遭罪。
并非蓝战和对二品战刀不为所动,罪只是是明劲非所受,事出有因据玄丹为己有,已是愧疚难当,利若是尽为其所得,岂不无地自容,天理难容?
当下,四人哈哈大笑,也算皆大欢喜。
“明劲非,我等三人,你愿拜谁为师?”蓝战和一本正经说道。
三选一,明劲非迟疑不决,尽管早有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