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月光倾泻在冰凉的白玉地砖,趴在雕花凤榻的凤熙,三千青丝飘散,满眼荒凉,满身淤痕。
她是无力自救的弃子,她终其一生是可悲的人......
她眼角的泪已拭干,今已是第二晚。
夜墨辰吩咐把她身边的人撤走,昨晚被他折磨致昏迷,第二晚才醒,她依稀秋瑾姑姑与芷儿跪地祈求的声音。
凤熙将轻纱披在身上,抱紧了自己,眼泪竟不争气的流下来。
悠长的琴声传来,凤熙微微颔首,微风卷起,夜墨辰踩着月色进殿,一身黑色绣金龙袍被风吹起,墨发也狂乱地飞扬着,潦黑深邃的眼眸里面颜色很深。
凤熙神情骤然冷下去。
夜墨辰依旧是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声音里透着丝丝凉意:“就这样不待见你的夫君?”
凤熙害怕拉紧了衣裙,连忙把修长白皙的腿缩回衣裙中。
不曾想到她竟连对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他声音冰冷,犹如寒冰碾玉。
“你可知殿外是谁在奏琴,是你的玉清哥哥。”夜墨辰一掌握住她的脚腕,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捏住她的下巴。
凤熙眼眸微波闪动,竟来了力气,挣脱了夜墨辰怀抱,赤脚踩着白玉地砖,向外跑去。
夜墨辰也不着急,犹如地狱之神,幽深的眸子盯着她,一步步向她走去。
凤熙推开殿门见夜玉清一身白衣胜雪,俊秀的脸庞尽是清冷,略带一些憔悴,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皎月,他低垂着眼脸,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只是琴弦上竟是他手指的血。
夜墨辰从凤熙身后紧紧环住她,温热的气息喷射在她脖颈,低劣的笑声充斥在她耳边。
“呵,你说他能听见床榻之吟吗?”
“疯子,你就是疯子。”凤熙咬牙切齿道。
夜墨辰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却满是薄凉。
“陛下,妍贵人婢女求见说妍小主染了风寒,又因落水惊悸,现在正闹着呢。”苏公公低下眼睑,一字一顿说着。
夜墨辰眼眸暗了暗,将凤熙扔到地下,迈开步子踏出殿外只留下一句话。
“看好她。”
凤熙讽刺笑了笑,这是她的良人啊!是她想托付终生的男子,却终究是负了她。
灯,尽数被熄灭。
殿外是守卫,更是夜玉清幽怨的琴声。
凤熙忍着腿疼,瘸着腿,从殿内拿了金疮药,趁侍卫不注意,偷偷翻了窗户。
“三王爷。”凤熙轻轻一唤。
夜玉清琴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怜惜看着凤熙。
“熙儿,是我对不起你。”
凤熙苦涩笑了笑,把药递过去。
夜玉清十指皆破,笨拙的拿着药。
凤熙从夜玉清手里拿回了药,打开药瓶,拉过夜玉清的手,轻轻将药涂抹在他手指上,又轻轻呼了呼。
“三王爷从小到现在你事事照料本宫,本宫用这点恩算回报你了,你回去吧,本宫不值得你这样做。”
夜玉清愣了愣,她用这“本宫”二字拉开他二人的距离。
“三王爷就适合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在四方天里待着不憋屈吗?”
夜玉清没有了往日温润如玉,幽深的眸子盯着凤熙。
“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闲王!”
凤熙站直了身子,背过身去,一步一步往殿内走去。
“那要看三王爷怎样理解了。”
夜玉清看着薄凉之人的身影,冷笑一声,竟一把扯断了琴弦,手指之中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凤熙早已溃不成军,满眼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从此再也还不清对他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