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信最新购得的庄园里,燕子三瞧着一纸相亲文书狂抓头了,怎么,提亲求婚,还要有计划不成?偷偷看了看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的云英,他说:“李信真的把桃弟忘记了?”云英摇摇头:“不知道。”
“啧~!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就知道吃!”
云英干脆也不吃了,回头古怪的看着燕子三:“你那么上心作甚?”
燕子三觉得云英算的上是天下第一没意思的人了,他说:“李信才跟桃弟弟分开,这就变心了?而且是大花心呢,你看看这上面,可不光是一家的婚书,他一个人要娶好几个老婆?好几个!和尚,你明白吗?
人说,一个老婆是麻烦,一群老婆是事非,李信不是没事找事吗?或者他被桃弟伤的太深?自暴自弃?可再自暴自弃也不至于蠢到找一群的女人包围自己,把自己看的死死的吧?”他想着,哎,李信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点,真是贪得无厌。
所以这几天看着李信也是来气,云英淡淡说:“若是你喜欢的女人跟别人好了,为了地位,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会如何?”
“是呀,很伤心,简直是生不如死呀!但是桃弟弟怎么那么狠心?五个月的孩子不要了?那也是她自己的骨肉呀。”
云英低下头,也思索着,但是想到这种纠结的问题他就退缩,况且……他其实是不敢相信,李夫人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的。
原本以为女人也有女人的可爱之处,如今,他又转回了当初信心,觉得世间唯一可靠,是菩萨了。
江秀水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从门槛外面进来,瞧见两人,微微一笑,云英面无表情,燕子三对他总是有点尴尬的,这男人跟女人似得,好端端一个公子爷,非把自己弄的不男不女,真是无趣,而且,生怕跟他呆的久了,会染上不好的习气。
秀水是给李信送衣服的,其实对他们两人的态度早已经习惯了,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倒是他走了,燕子三拍了拍云英,猛的抬手:“嗨,我们两个整天在一起,又跟他们在一起,不会不会被人当成……断袖之癖?”
“你怕?”云英侧眸瞧他一眼,燕子三说:“你不怕?我是正人君子,当然怕!”
“现在跟我回少林,在少林出家,以后,我再也不跟着你。”
秀水进入房间,李信刚刚沐浴出来,他过去握住李信的头发说:“老师,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什么?”
秀水用梳子慢慢给他梳头发,旁边斜靠着的侯爷说道:“他这次做的很对,他原本早该这样。”
“你又不是他,怎么可以帮他决定?”
“秀水,你怎么搞的?”
秀水抿抿嘴唇:“我来问你,如果哪天我们分开了,你就要大开色戒报复我?”
他笑道:“我们不会分开的,再说了,李信他可不是报复谁,他着的开窍了,做了对的事情,如今四大家族需要从新组织才行,没有什么比联姻的效果更好了,他过去还计较什么一心一意,可现在,娶几个老婆又算什么?老婆就老婆吗?”
“哦?”秀水脸色不善,侯爷熄声,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手里握着李信的那把头发,突然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酸,老师年纪轻轻,却生出这么多的白发来,不知道老师自己有感觉没感觉。他说:“老师,秀水帮你染染头发吧。”
李信微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开着镜子里的自己,隔一会他说道:“有劳你。”
侯爷听到秀水说,才注意到,忙过来看,一看之下果真发觉李信原本缎子似得黑发,果真生出不少白色的来,他很心疼,自己这把年纪,都还没有一根白发,怎么李信三十多岁,竟然……
“信儿,你还想她吗?”
“想谁?”他默默问。
“那个小跳蚤。”
李信浅浅一笑:“她早就死了,还想什么呢?”
“对对,你这样想就对了,她那个人,你就当她死了算了,自己贪图富贵也就算了,为何狠心道连她跟你的孩子都容不下?”
李信唇角颤抖,说道:“义父,不要再说了。”
“对对,义父都听你的,信儿,等信儿当了皇帝,别说一个小跳蚤,就算是一千个小跳蚤也都有的。”
秀水把他推开,李信说道:“义父,这次的婚事,是义父安排的,请义父明白,李信并没想要放纵自己。”
“是呀,义父怎么会不明白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情,李信其实并没想要得到什么,证明什么,可是这次却使得他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才好了,也许报复,是唯一可以做的。报复一切可以报复的人,包括太子,他要拿回自己的位置,尤其要报复……那个伤他的女人……很小气吧……李信也觉得自己很小气,但是爱就是这么小气……每天每天也会做梦,李信明白自己没有一天忘记过,至少梦里,还有一个幻影可以琢磨。
可是醒来,好痛苦。
李信刚刚发觉,原来岁月不催人,催人的是心,他竟然长出了白发。
秀水细心的帮他染好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老师,风采照人,儒雅飘逸,不知道多少年才会造出这么一个男人了,叹一口,转而瞧着侯爷,虽然也是风流潇洒,可一辈子都是个色狼,一刻的沉稳也瞧不出,怎么自己就喜欢上他这样的人了呢?秀水帮完了李信,走过去靠在了侯爷的怀里,侯爷一只大手搂住他:“秀水……”一双大手突然捏住了他挺翘的双臀,秀水脸一红,说:“别动!”
“别动?”他吻吻他的唇:“哎,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再看李信,早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李信才懒得看他们两人情意绵绵,等头发好了,穿上一袭黑衣,腰间则是一条姿色的流苏,最近一个笑容都没有,威严的吓人。燕子三跟云英不知道为何想要跟着他,倒也听从他的吩咐。
“燕子三,云英……”
“哦?”
李信披上一件黑色貂皮披风,说道:“跟爷出去。”
“去什么地方?”
李信只想买醉,唯一可想到的,竟然是无尘,好歹,她张了一张好脸。
三人在京城最出名的青楼停下来,怎么又来这里?李信自从跟桃弟分手,就很喜欢到这种地方喝酒。
“义父,怎么又……”
李信一言不发,刚刚迈进那个门,立刻勾起唇,变出一张风流不拘的脸。
“公子爷来了,无尘姑娘跟其他的姑娘随时可以伺候公子爷~!”
又是见无尘,燕子三跟云英对望一眼,怎么他就不恨这个无尘吗?
李信在进入了花厅,无尘满脸欢喜的出来,帮他取下披风,李信顺手搂住她的腰肢:“怎么……想我没有?”
无尘脸上一红,温柔说:“我每时每刻,都想你。”
“陪我喝酒吧。”
“好……”
每次都只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李信总也喝不醉,他不许无尘说话,只是看着她,有时候默默苦笑。
无尘心里知道,他不过是把自己当成别人而已……
“李信……你为何总也无法忘记?”
“嘘……”他笑道,用手指堵着她的唇片:“说话,就不美了……”
一群姑娘进来,围着李信,燕子三跟云英站在墙根:“怎么搞的……”
“伤心。”云英浅浅说。
“你说什么?”
云英笑道:“他在伤心。”
“你这个小和尚臭道士,你懂什么。”
“你没心,没真正得到过,也没真正失去过,自然不懂得伤心。”
戳到了痛处……
燕子三气极要打,李信淡淡说:“要打,出去。”
“不打!”燕子三哼了一哼。
坐在李信大腿上的姑娘,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低头想吻,李信却下意识要侧头。
她柔声说:“你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吗?”
“是……”说完,勾唇魅惑一笑,轻轻用牙齿咬了咬她的耳垂,轻轻说:“可是,你还不够资格叫我亲你……”
“你……”那姑娘气红了脸,从他身上离开。
李信笑道:“不如我们玩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谁赢了,我就亲谁……”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枚蝴蝶坠子:“这坠子,也就是她的了~!”
无尘心里一阵酸楚:“李信……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吗?”
“看不下去,就出去。”李信冷冷的说。
突然笑道:“不,你别走,好好看着。”说完捏着她的下巴:“等我亲完了他们,或许就来亲亲你……”
燕子三气的转身出去了,那个坠子,是桃弟的,他竟然拿来送给青楼的姑娘……
气得快哭了。
云英出门,跟他一起坐在台阶上。
“你哭什么?”
“我为了桃弟伤心。”
“她自己伤心吗?”
“我怎么知道。”
云英说:“那你哭什么?”他冷静的问。
在外面等了一夜,第二天大早李信才从里面出来。燕子三跟云英两人陪他回去,车上看他闭目眼神,燕子三说:“你变了,过去我那么佩服你,最敬佩的就是你,怎么你现在也……”李信却连眼睛都没睁。云英一言不发,突然也说:“对。”
李信笑道:“你们两人,还跟着我做什么?”
云英说:“我不是跟着你,我是跟着燕子三而已。”
燕子三之所以跟着李信,是因为他觉得,李信早晚还会遇到桃弟,他觉得,自己早晚还会见到桃弟。
回到家里,早已经有人在等了。那人正是御前侍卫王耀祖。
王耀祖当初就是李信提拔。
他到这里等了两个时辰了,是为了妹妹跟李信的婚事。
“大人。”他单膝跪下请安。
李信傲然而立,背着手,说道:“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