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寒冬腊月，儿子出生
一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隔着窗户看着外面雪片密密麻麻的，急赶着落到地面上，甚至是钻到地上。
漫天急速下落的雪片，把本就灰暗阴沉的天遮的更加昏暗，好像眼前就到了天边，压的人嗓子里老觉得憋着一口气，心里闷闷的，不自觉得一会儿去轻拍几下胸口。
男人隔着窗户向外望着，屋里火炉暖烘烘的，冒出的火焰如窈窕的舞女，多情的扭动着，闪的人的影子像是在水面上荡漾。男人习惯性的把两只手对插到棉袄袖里，也许是屋里干燥，伸出舌头绕着上下嘴唇湿润了一圈。眯着眼，看着外面灰茫茫的一片，似一个无底的梦境，人走在其中就会迷失方向，只有沙沙的雪花摩擦地面的声音，证明人还没有入梦。
男人站起来堵住窗户口，转身向火炉靠近，像是要喝点热水。女人向他眨着眼睛，男人多迈了一步走到女人身边，看着她滚圆的肚子，生也就在这几天了。
小双双躺在女人的另一侧，正扳着自己的脚趾头努力的向嘴里放。身上的穿的狼皮褥子改的棉袄，厚厚的把她装在里面，衣服太厚，她把脚举得高高的怎么都放不到嘴里。
女人向男人靠过来，男人随身就把肩膀迎上去，拉住女人的手。孕妇手白白胖胖的，只是手面上还有一排茧子，顺着手脖往上那绝对是嫩嫩的皮肤，软软的仿佛能散发出少女的体香味，男人有点陶醉的顺着女人的手脖向上摸索着。
不看女人鼓鼓的肚子，脸上风吹日晒留下小麦色的皱纹，只看女人衣服遮盖下的肌肤白嫩的让男人一次次的冲动。男人很本能的伸手去摸媳妇的馒头，意识中已经想到以前把鼓鼓的白馒头握在手里面，食指和无名指夹着粉嫩花生米的情景。
可是这次女人明显的皱着眉头，似乎很疼的样子，女人的左手轻揉着自己的肚子，身子向后躺去。
男人意识到女人要生了，昨天老妇人还来对他说，媳妇生的时候来喊她，女人生孩子她懂，走的时候借走了一整只杀剥好的兔子。男人轻轻的把女人放平躺好，捡起小双双的鞋给女儿穿好，一手抱着小双双，一手从墙上摘下一只挂在墙上的野鸡，打开门迅速出去把门关好。
外面的雪已经快到膝盖了，每走一步都像是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一路走过留下两排深浅不一但错落有致的雪洞。走到对面的草屋子，男人还没去推门，里面人就把门开了。
说实话这个草屋子不是很严实，冷风可以从一些小缝中钻进来，屋里的火还很旺的再加上人多，互相挤着，孩子有比较活泼好动，这一大屋子人过的很满意，最起码心里面很舒适。
男人说：“婶你快去吧，娃她娘要生了”。
老妇人麻利的站起来，把一条破褥子披在身上，从门后拿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拄着，叫上三个中年龄最大也是唯一生过三个孩子的媳妇，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顺着男人来时的那两排脚印，夹杂上新添的四排脚印，一下子雪地上就混乱起来，这样倒是有了路的感觉。
二
小双双还是很开心的，一会儿就挤在四个孩子中间，五个孩子挤挤闹闹的屋里显得很热闹。男人把野鸡分成几块架在火上，一会儿就开始滋滋的冒油，鸡皮的焦香味终于把打闹的孩子的注意力扭转了过来。
烤熟的几个小块一会儿就被小家伙们分吃掉了。两个媳妇很拘谨的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她们的头发都是向后收住拿草绳系成蓬松的马尾辫。
这几个月面黄肌瘦脸上带菜色的她们，现在映着火光，脸上红彤彤的泛着光，人明显的精神了很多。女人在男人面前拘谨尴尬的时候，会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脚踝或是随手捡起一根草什么的，就在手里揉来揉去。
孩子们手里都分到了鸡肉，男人把最后烤好的两个大块给了两个年轻女人，女人努力努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出声接住了热的烫手的鸡块，小心的拿在手里一小块一下块的撕着吃了起来。
男人起来开门走到院子里，向木柴堆上踢了几脚，把上面的雪震下来，从里面捡了一堆比较干的木柴抱到了屋里，往火炉里加了一些木柴，在通风口拨拉了几下，炉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大人们没有人吭声，只有孩子们在你推我攘的嬉笑着。男人本想出去看看女人生的怎么样了，但是脚跟没有动，围着炉子蹲了下来。
草屋里的空间并不是太大，五个孩子三个大人其实已经显得挤了，男人蹲在炉子边拨拉着火，那两个女人对着炉子低着头发呆。还是男人最后打破了寂静，站起来对着最靠近门口的女人说，“你跟着我出去看看那边吧”。
说完就开门出去了，女人像接到命令似得马上站起来跟着就出去，屋里暖和外面太冷女人猛一出去不禁打个冷颤。
一前一后，隔两三步远，女人低着头似乎在看着男人的脚后跟走路。刚走过小桥就听到石头房子里，小婴儿哇哇的清脆的哭声，男人一喜一晃一晃的跑了起来，女人跟着也跑起来，还是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是个带把，带把的，大胖小子，男人到了屋门口听到老妇人说笑声。他想进去，刚推开门就被老妇人推了出来，让等一会儿，而后面跟来的女人侧着身进到了屋里。男人在院子里搓着手跺着脚，雪花刷刷的往头上落，杂乱的头发缝隙里早钻满了雪花。
三
等男人进屋看到自己头发打着小卷在闭着眼睡觉的儿子时，脸上激动的有点发红，这时候特别有喝酒的冲动，就是特别想痛饮的那种感觉。
屋里的骚腥味带着火炉的热气，浓浓的充实着整个屋子，谁也没有觉得对这种味道反感。
老妇人的确对哑巴女人照顾很周到，放上野菜再加上藏在石屋旁的草屋里收集的野生香料，鸡汤的香味让哑巴女人很快有了食欲，饱满的奶水，从来没有让小家伙挨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