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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会稽山记大禹神话

随即司马迁不畏艰险,登上会稽山(今浙江绍兴县东南)。据说禹王(登上王位的禹)治水完毕,曾在此地召开各路诸侯大会,逐一计算参与治水的诸侯的功劳,因此将此地起名为会稽。山上有一个井或洞,据传禹王曾进去过探险,所以名叫“禹穴”。司马迁也走进洞去,探望了一番。

在风水宜人的会稽山上,司马迁向父老们打听,汇集许多关于大禹的神话传说,便将其一一记录下来,但不写入《史记》,只当做参考资料,下面是大禹治水的神话:

大禹担任司空,受命治水之后,食不甘味,寝不安席,想起父亲治水失败遭到严惩的结局,他不想重蹈乃父的覆辙。他必须有一个新的治水方略。于是祷告上苍,祈求指引,忽然他看见了上帝,上帝被他的精诚感动了,亲自授给他一本太上呼召万灵之书,凭借书上的符箓,可以呼唤各种精灵相助。上帝还对他说,你在治水的路上,如果遇上千年精怪、毒蛇、恶龙占住巢穴,挡住你的道路,可以先发火攻击,随即射箭,如不行,则吁请神灵帮助,天帝随即派其臣子狂章、虞余、黄魔、大费、庚辰、童律佐助他,这些天将能呼风唤雨,役使神物。

天帝又派应龙辅助大禹,应龙是一条有翅膀的龙,它用尾巴划地面,不论地面是岩石或泥沙,都可一划而裂开,水就可以通了。大禹又启奏天子,任命一个名叫益的官员为掌火之官,率领五百步兵作开路先锋,带着大量干柴火把,遇到山林和灌木丛,通通引火燃烧,烧得烟焰闭天,响声震地,满山通红。于是恶禽猛兽,见之俱仓皇失措,四散奔逃。大禹又启奏天子,任命一个名叫羿的神箭手为后卫军头领,羿射箭百发百中,带领一千名弓弩手,遇到逃走的恶禽恶兽,尽数射死,以绝祸根。当时有一种凶兽,名叫猰貐,形体和老虎差不多,有一栋房屋那么大,凶残不可抵挡,吞食的人不可胜计,这时候走出来觅食,被羿先射瞎双目,众兵丁齐上,将它射死。治水的队伍又行进到桑林之野,见满山遍野都是桑树,每棵树至少高十九丈,桑林内有一条大野猪,名叫封豨,大如小山,身上有毛如箭,遇人远远走来,它就发放毛箭,将人射死,射完后,又能回收毛箭入身;它对身旁的生物,不论是人或兽,通通张口吞食。但羿率领的弓箭手队伍到了那里,封豨就无法抵御了。羿设法引诱封豨走出桑林,弓弩齐发,将此怪物射杀。

大禹乘坐的交通工具是车、船、橇和轿等,速度不快。早先南浔国进献五色毛龙给帝尧,雌雄各一条,帝尧将其交给豢龙氏圈养,现在将其赐给禹,禹骑着彩龙治水,就快捷多了。

大禹率领民工五千人,从帝都所在地冀州开始治水,冀州在北方,而北方的水患莫过于黄河。当时黄河中有许多水怪,听见帝尧下令治水,便聚集在帝都所在的冀州,妄图顽抗。其中有一名水神,名号巫支祁,形状好像青色的猿猴,身长五丈有余。它一张口鼓吹河水,河水便汹涌澎湃,它的身体碰一下河岸,河岸就崩裂了。又有一个水神,名号天吴,虎身人面,有八个头,八只脚,八条尾巴,全身毛发青黄色,自称水伯。它用八张嘴喷水,用八只脚鼓动水,八条尾巴扇动水,它到哪里,哪里则水浪滔天。大禹从冀州壶口山开始治水,工程推进到山西吕梁山,只见水中波浪,忽然涌起,排山倒海而来,转眼之间,洪水就将治水的民工席卷去一大半。大禹正在山上督工,见状大惊,又恍惚看见水中二怪物,鼓起浪来,继续吞没岸上的民工。于是赶紧吁请狂章等天兵天将,求他们擒拿妖魔。那巫支祁和天吴终究是人间的妖怪,如何敌得天兵天将,便逃奔兖州去了,因为兖州水势浩大,它们可以藏身,使天将追寻不到它们。

妖怪逃跑了,大禹就可以安然动工治水了。他首先将吕梁山和岐山凿开,让黄河水通过,可是河水又被龙门山所阻,此山为司马迁的故乡,前已提及,悬崖峭壁,人力难以打开,大禹就请应龙用尾巴一扫,悬崖就分成了两半,河水悬流而下,如大门一般,至今鱼鼈都不能上,故称龙门,地址在清代的山西省平阳府河津县。

龙门凿开后,又有一座砥柱山位于黄河中游,将河水阻住,难以通过。大禹在砥柱山上凿了三个门,黄河分成三股支流从这三座门通过,三座门分别叫做鬼门、神门和人门。此后该地就叫三门峡。大禹又治理汾水、漆水、淇水、漳水(有清浊二支)等黄河支流,使它们都顺畅地流入黄河。于是,冀州的水患得到充分治理。

冀州治好后,大禹转向黄河下游的兖州,那巫支祁和天吴自从逃到兖州后,见那儿水势汹涌,十分高兴,自以为从此进入了一个乐园,大禹将它们无可奈何。谁知好景不长,盛况难保,它们来到不久,大禹的大队人马跟踪而至。只见山中火起,恶禽猛兽或被杀,或逃逸。冀州的光景在兖州重演。二怪大惊,遂纠集水怪,龙子龙孙,虾兵鳖将,组成强大阵势,要作殊死抵抗。它们专等大禹亲自来到,鼓起千重恶浪,要将大禹本人溺死。这次大禹猝不及防,险些落入它们的毒手,急忙调请天将擒拿水怪。二怪与天将大战了七日七夜,虾兵鳖将全部被擒杀,二怪大败。巫支祁遁回扬州,天吴遁入豫州去了。大禹乃将黄河分成九条河,以分散其水势,让其平稳流入黄海。又治好了济水、灉水、沮水,使之在河床里驯服地向东流去。兖州的水患平息。

兖州的事情完毕后,大禹带着大队民工来到青州,青州靠近东海,常有海上飓风登陆,将百姓房屋庐舍,尽行吹坏。大禹的人马坐船到此,船只纷纷翻覆,人马溺死无数。大禹坐在大舟中,仿佛看见一个生物在山头鼓风,当地父老告诉他,这是精灵风伯,它一鼓风,就大风起,波浪兴。大禹命令羿埋伏在山后,用强弓弩射之,风伯应弦而倒。风患遂平息了。这时大禹检查船只,凡是破船都弃之石室中。清代山东济南大湖山上石室中,有破败的漆船一艘,乃大禹所弃之船。大禹在青州,治好了灉水、淄水,使之在河床里缓缓东流去。

青州水患已平,大禹领队到徐州,治理淮水、沂水、济水。这些河流治好后,大禹来到扬州,扬州处在长江下游,南方的水患以长江最厉害。大禹正部署治理长江下游的水患,忽然有众多百姓前来诉苦说:此处洞庭山中有修蛇,身长千尺,不论人畜,遇之无不被吞食。摄政王的治水队伍行进到那儿,可要小心谨慎啊!大禹听了,乃命令益和羿两人带领重兵,搜索前进,益命人放火烧山,使大蛇无处藏身。到了洞庭湖,修蛇果然从湖中洞穴内爬了出来,将前头开路的兵丁全部吞食,羿亲自张弓搭箭,对准修蛇的双目连射数箭,修蛇眼睛瞎了,到处乱滚,众射手随即举弓,万箭齐发,将其射死。

再说巫支祁自从在兖州战败后,遁回扬州,潜居彭蠡,彭蠡就是今天的鄱阳湖,那儿水深且阔,它自以为得计,料想禹王断然不会到此地来,潜伏湖中可高枕无忧了。谁知安居才几日,忽见山头火起,火势的凶猛不下于前两次所见,它惊骇不已,知道大禹又临近了,便用尽平生之力,鼓起滔天之浪,想吞没禹的队伍。禹见势头不好,立即召唤狂章、虞余、黄魔、大费、庚辰、童律等天将,八面擒拿水怪。又派遣应龙入水,协力擒捕。巫支祁落入重围,无力再战,乃遁入涡水中藏身,被应龙于涡水中拿获,带到禹的面前,禹下令斩之。谁知刀斧凿锯,都不能进入它的身体。狂章等建议说:“此精怪也有神通,利于水而不利于火。若以火烹烧,用醋淋之,即死。但其党羽很多,水族的精怪是杀不尽的。杀了它,恐怕其他水族精灵为它报仇,水患未必宁静。不如用火将针烧得通红,钻其鼻孔,锁之深渊,则水患永远平息。”大禹依言,制作一条大铁索,将这个水怪锁于龟山之下。清代的凤阳府盱眙县东北三十里龟山西南,上有绝壁,下有深渊,即锁水怪巫支祁的处所。

又有共工氏之臣相柳氏,因共工氏失败,它投于河中自尽,变为水神,有九个头,人面蛇身,毛发皮肤皆呈青色,能作大浪,与巫支祁一同为害彭蠡,大禹派遣天将追捕它,相柳氏抵挡不住,遁入荆州去了。彭蠡水患平息后,大禹又凿通硖石山,使淮河通畅,硖石山在清朝时的寿州。

大禹又来到羽渊,此渊是鲧死后魂灵安息之所,在清代的淮安府赣榆县。大禹乘船至此,见一条黄龙在鼓起汹涌的大浪,船舶有倾覆的危险。大禹命令天将擒拿黄龙。天将说:此黄龙是鲧伯的灵魂所化,不可擒拿追击,只能向它祈祷,风浪自然会平息。大禹听说是乃父的魂灵,潸然泪下,因此写出表文,启奏其父。鲧的灵魂见表大悦,遂从羽渊中取出息壤,放置在岸上。大禹得到息壤后,知此物不可收藏,便将其埋在湖北江陵县城南门外,后世若遇大旱,掘出此息壤,必降大雨,河水暴涨,重新将此息壤埋了,洪水就自然消退。

大禹又凿开宛委山,得到一块赤色的玉石,其表面和太阳一样光辉灿烂,又得到一块碧色的玉石,其光彩和月亮一样柔和明亮,他又将记叙治水经过的书简都珍藏在石匮山上,宛委、石匮二山,在清朝的绍兴府境内。大禹又将水引入越东出海,水势凶猛,推来的沙子积成一座山岩,称做海门,在清朝的绍兴府新昌县南岩山,山下岩洞中有佛寺。大禹开凿了一条溪,引水入海,取名叫丫溪,在清朝的嵊县。大禹将余粮抛弃在丫溪旁边的一座山上,后来余粮化为一块石头,称为禹余粮石,该山也名叫禹余粮山。

大禹在越地(今浙江)的治水告一段落后,又动身前往荆州。他带领人马,坐大舟溯江而上。相柳氏闻知大禹坐船来荆州,十分恐惧,急忙派遣一条黄黑色的大蛟倾覆其所乘的大舟。这条大蛟遵命前来,从水底将大舟托起,眼看大舟就要翻沉了,船上的众随从和工役十分惊惶,大喊救命!大禹仰天长叹说:“我受命于天,为了平息水患,解除民众的痛苦,奔劳多年,丝毫不怕死!生乃寄住尘世,死乃返归天庭,是解脱。在我的眼中,这条大蛟只不过一只小蜻蜓,渺小得很。”大禹面临危险,颜色不变,大蛟知道他有天将佑护,反而害怕起来,俯首低尾而去。大禹的队伍平安到达今九江地区。但相柳氏仍盘踞九江之中,负隅顽抗。它又派遣一条名叫罔象的大水怪,带领无数小水怪,鼓起九江之水,作起风沙大雾。一时雷电晦冥,白昼如夜,迷失道路,对面不相见。浪大如山,将两岸的百姓,大半卷走。又派遣一条大巴蛇,挡住道路。这条大巴蛇生长在巴蜀山中,修炼成精,身长三千尺,腰大五十围,不论人马驼象,只要来到它附近,尽行吞入口中。大禹闻知大怒,知道这是相柳氏所为,急派卫军头领羿带领千名弓弩手围攻巴蛇,千箭齐发,先射瞎巴蛇双眼,然后众兵丁一拥而上,用乱剑斩之。蛇死后,积骨成丘。此丘在清朝时为湖广岳州府的巴邱山。大禹又派遣天将擒杀相柳氏的党羽,将九江附近的大小水怪,一一捕杀。罔象大惧,急忙遁入海中去了。相柳氏力单势孤,逃往梁州。大禹平定九江水患后,又治理沱水和潛水。荆州治水大功告成。大禹在岣嵝山上,勒碑以记其事,共有七十二个字,全部是科斗文,难以分辨。岣嵝山是南岳衡山主峰,现位于湖南省衡山县西,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韩愈曾登上衡山,作诗云“岣嵝山尖神禹碑”,即指此碑。

荆州事毕,大禹前往豫州,黄河原从豫州流过。水怪天吴自从兖州败后,便沿黄河上溯,遁入豫州,潜居河底,不敢鼓水作浪。自以为禹未必到此。谁知有一天,前锋将军益带领大兵来豫州纵火烧山,为百姓开辟可供种植的农田,羿带领弓弩队捕杀威胁百姓生存的猛兽,其光景和往日一般,天吴大为惊骇,无计可施。随即禹率领的大队人马赶到,挖深沟以疏通黄河。天吴打算顽抗到底,驱风作浪,水势汹涌,治河的人马四散逃往高山。只见天吴踏行水面,往来如飞。大禹和天将商量对付的办法。天将说:“这个水怪即使擒拿归案,也是杀不死的,因它的再生能力极强,砍掉其头颅,第二天又可长出一个新的。惟一对付它的办法是制作铁门四扇,各长八尺,厚一尺,铁柱十六根,各长一丈,各重八百斤,铸成之后,用大铁索将这些铁器串联在一起。又用一把大铁锁,将之锁住,沉之水底。同时命令千兵万马在岸边呐喊助威。可锁此怪于河底,千年不会翻身。”大禹采纳照办,命令兵丁一齐动手,从速开工打造,铁门、铁柱、铁索、铁锁很快制成,沉江的那一时刻,金鼓呐喊之声闻数百里。只见阴云密布,怪风异浪,拍击不绝。须臾,云开浪息,大禹命令停止击鼓,分工疏导黄河,十余日,工程完竣。大禹乃于陕州城外,铸造铁牛一个,头在河南,尾在河北,以镇河患;又开凿阙塞山以引导伊水入黄河。大禹又引导洛水入黄河,有一个神奇的乌龟浮出水面,背上有许多文字,禹吩咐书记官将文字录下,称为《洛书》,上面写着治理洪水以至治理国家的九种伟大法则,大禹学会这九种法则,天下就治理得井井有条。

此事后来记入《尚书·洪范》中:“箕子乃言曰:我闻在昔,鲧陻洪水,汩陈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范九畴,彝伦攸。鲧则殛死,禹乃嗣兴。天乃锡禹洪范九畴,彝伦攸叙(箕子答道:我听说在古时候,鲧堙塞洪水,扰乱了五行,上帝发了脾气,不给他大法九类,常理所以败坏。鲧终于被流放而死,他的儿子禹继任他的职位,改用疏导的办法,治水成功,上帝才赐给他大法九类,所以常理就有序了)。”又《尚书·传》云:“天与禹洛出书,神龟负文而出,列于背有数至于九,禹因而第之,以成九类。”

大禹又疏导瀍水、澖水、荥水、波水,使之都流入黄河。豫州的事情完成后,治水队伍从豫州转至梁州,继续治理汉水、沱水、潛水,使之都流入长江。再往北疏通渭水。相柳氏见大禹又来了,大惊失措,又鼓浪来争,阻挡一阵,知不能敌,就遁至雍州昆仑山之北、黄河之源藏身去了。大禹声言恶不可纵,乃亲临雍州,派天将追捕此怪,于昆仑山北将其捕获,用一把极其锋利的大钢刀将其斩首,其血流遍雍州四野,腥臭一方土地,不能再种植五谷杂粮,大禹因地制宜,在那儿建设一座“众帝之台”,以发展旅游事业。大禹的队伍又从昆仑山的南部到达岷山,从山上走下来一个巨人,乃上古大人国的遗留种族。这巨人授给大禹一块黑色的宝玉,上面有字,大禹拜受之。

大禹又疏通长江,开凿挡路的石山,让江水通过。队伍来到白帝城,见其悬崖削壁,水门狭隘,大禹命令治水大军用火烧之,但火只能烧去山上的茅草,石山巍然不动。工人们禀报大禹说:“这办法行不通啊!”大禹说:“岷山周围千里,惟此处可以流水,如不让水顺畅通过,涨起水来,其为害将甚于淮河。”于是又请来大力士应龙,第二天,正式兴工,应龙鼓动起钢铁般的大尾巴,横扫石山如卷席,岩崩如雷。上起西陵峡,中间巫峡,下至归峡为止,三峡共七百余里,顷刻疏通。至清朝时三峡壁岸,犹有不灭的大禹图像,当地人都称赞大禹的神功。

大禹又引导弱水向西流,又继续疏导泾水、渭水、漆水、沮水、澧水,都导入黄河。雍州位于黄河、长江的上游,所以最后治理,雍州的治水告成,则九州的水患都治好了。民众欢声载道,感恩不尽,他们又可安心种田了。大禹取九州的土壤进贡舜帝,又将岷山巨人所赐的黑玉作为证物,敬献天子,报告治水成功的喜讯,舜帝大喜,打算禅位给大禹。

这时冀州有一仙狐,原来是洪荒时代的动物,修炼成精。它的同类狐狸,散居各地。但大禹治水途中,派益放火烧山,羿捕猎野兽,狐狸之类,大半被烧死或射死。物伤其类,老狐狸不甘心,想出一条危害人类的毒计。它想,大禹能够治水,未必能治火。便请出乌鸦精九只,飞入高空,口中各啣一块巨大的聚光透镜,借助日光,映照于地上,其外形和太阳差不多,以假乱真,和真正的太阳一起,构成十日并出的可怕景象。一时间遍地若火,禾苗干槁,草木焦枯,百姓惊惶,有些农夫在田间操作,竟被太阳晒死。由于温度太高,有些木结构的房屋,竟无故自焚。大禹作为摄政王,十分忧虑。羿进言说:“臣仔细观察这新出现的九个太阳,虽然光焰如火,但不很高,离地面较近,每个太阳旁边恍惚有一只飞鸟的形状。也许这九个太阳是伪劣的,不是真正的太阳。如有恶鸟从中弄虚作假,我打算登高将其射死。”大禹说:“你不妨一试。若能除掉这九个假太阳,乃生民之福。”羿乃登上三嵕山,见九日从东向西运动,都有一只大鸟啣之。羿看得真切,一箭射去,只见堕下一只乌鸦,口啣一块巨大的聚光透镜,如太阳模样。羿见射落一个太阳,精神倍增,连射八矢,八个太阳都落了下来,温度陡降。羿又对准真正的太阳,连射数箭,真太阳丝毫无损,真假立辨。羿打马回朝复命,摄政王大禹大喜,封羿为有穷后羿,有穷是地名,其后裔可以世代在有穷地方为王侯。从此羿又称后羿。

后羿既立大功,又得封赏,喜气洋洋,朝罢回家,见妻子出迎,手内拿着一粒药丸,光泽闪灼,香气袭人。后羿问道:“你手中拿着什么?”妻子回答说:“这是长生不老药。”后羿说:“这种无价之宝,你从哪里得来的?”妻子说:“自从你奉差去后,有仙人下降我家,即人所共知的西王母,她可怜我一人独宿,每夜都来陪伴我。遇到月明时候,则带一名侍女来,命侍女在月下捣药。我问所捣何药。西王母回答说:‘这是长生不老药,每百年才能捣成一丸。服食后可与天地同寿。’三日前,恰好捣成一丸。她要去蓬莱探望东王公。便将此药寄存我这里,半月之后,她将来此,向我讨还。今晚月明如昼,我兴致来了,便将此药取出赏玩,可不要弄丢了,不然的话我只能拿命来赔偿她。”后羿说:“如能长生不老,你干脆将此药吞吃了吧!”妻子说:“如私自吞服了,她来向我讨还,我只能拿命给她。本欲长生,反而成了短命鬼。”后羿说:“既然是灵药,你吞服后就会有隐身之术,她怎么也找不到你了。何必拘于原先的承诺而失去了成仙的好机会呢?你不吞服,我来代你吞服,看结果如何。”其妻见丈夫抢着要吞,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一口吞服了。服后感到身轻如云,习习欲飞,不知不觉,就飞到了月宫之内,后羿舍不得妻子,紧紧拉住她的衣裙不放,也进入了月宫,妻子成了月中的嫦娥,后羿成了月中的蟾蜍。

大禹治水立功,担任摄政王十七年,后来帝舜南巡崩驾,留下遗嘱,禅让帝位给大禹。大禹登帝位后,在位十年,曾在涂山会合天下诸侯。他生命的最后那年,又在会稽山会合天下君长,统计参与治水的诸侯的功劳。防风氏后到。大禹斩杀防风氏,以严肃号令。两千年后的春秋时代,吴王大战越王,越王勾践被围困在会稽山,修防御工事发掘出一段骨头,其大无比,要用整部车子才装得下,大家惊讶万分,请教孔子解疑,孔子说:这就是被大禹所杀的防风氏的骨头。

大禹杀了防风氏,他自己的精神也受到了损失,病倒于会稽山上。而且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病死在会稽山。人们遵照他的“死于山者葬于山,死于陵者葬于陵”的遗嘱,将他葬在会稽山旁。司马迁上此山瞻仰大禹遗迹的时候,看见一块大石,石上刻有古文字,人们说这就是大禹的墓碑。墓碑旁建了一个祠,祠内刻有大禹像,以供敬奉。在墓碑的东边有一口深井,见不到底,这就是禹穴。传说禹穴就是禹陵。司马迁曾亲自探寻禹穴,细细察看,最后发现此穴是井,不是陵墓。

大禹死后,留下遗嘱,禅位给帮助他治水有功的大臣益。三年之丧毕,益躲避在箕山之上,让禹的儿子启继位。启是个贤能的人,天下诸侯都愿意受他的统治,说:“启是我们君主帝禹的儿子啊。”于是,启便登上了帝位,就是夏朝的启帝。有扈氏不服,夏启去讨伐他,在甘地决战,临战前,夏启作《甘誓》,这篇誓词收入了《尚书》。夏启灭掉了有扈氏,天下诸侯都来朝觐。从此家天下的制度开始。

大禹姓姒(音似,si),正式的名字叫做文命,他建立的夏朝传了十七个王,历时四百三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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