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架距离地面五米,焊接坚实,像哥们那身板的人,站五个在上面是没有问题的,六个同时在上面使劲跳一下,估计架子就会从中间断裂砸在下面分车道用的石墩上。如果架子没能够断成中间段掉处搭在石墩上两头仍挂在柱子上成“V”字型我想要的安全造型,而是选择整个横架崩溃的砸下来,估计是会砸到过往的车子和年轻人。横架处在距离路口斑马线二十米处,不去选择从路口人行横道去到对面,而选择穿过快速行驶的快到红绿灯口也不提前减速的车子,跳过石墩,再穿过逆向快速行驶的车子去到对面,选择此类危险动作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我和小鸟就是这样去到对面的,于若文们也不例外,隔壁大叔和师傅们则老老实实走到路口去到对面。运气实在不好,只顾着玩微信丝毫不愿了解周边状况,恰巧又是从横架下面过马路的年轻人,说不定此架一断还正能砸到几个。固定架子两边的两根柱子最下边的石墩上分别站有两名道路维修工,他们就是昨天将柱子漆成绿色的那四人,他们仍和昨天一样,两人一组,分工明确的双双在试图爬上架子去解救那哥们。
路两边都站有十多个群众,有的估计是从那哥们爬上架子那一刻就开始观望到现在,有的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站着,有的站得太久了,开始散场。横架下面的车子们都不受此影响,照常快速行驶。我正看得出奇,小鸟从人群中跑到我面前背对着那哥们站定。
小鸟说:赶紧救人。
我说:救你妹的,这怎么救啊?
小鸟说:你跑去路中间,站在石凳上试着和他说话,先稳定好他的情绪,我趁着他和你说话间隙,精神不是高度集中,不是很在状态的千钧一发时刻,爬上架子抱住他,不让他掉下来。等你看到我成功的抱住他后,再上来架子上面来救我。
我说:说得这么容易,要救你自己去救,你不是召唤我来看热闹的吗?
小鸟说:热闹是要看的,人也是要救的,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啊!
我说:我只看热闹。
小鸟说:你是不是中华民族的有为青年、社会主义的爱心公民、小平同志倡导的“四有新人”,看到这种情况要勇于奉献、挺身而出、救死扶伤,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说:高大尚啊你,他就一个人!
小鸟说:去不去?
我说:不去!
小鸟说:亏你一米七八的个儿,算是白长了,就是你站在石凳上,他从架子上面掉下来你也能接住他的呀!
我说:要不,咱俩换换?
小鸟说:亏你说得出口,不换,我个儿小,就我这小身板,他掉下来会砸伤我的。
我说:放心,最多住几天院,住院期间我会为你斟茶递水、洗衣扫地、铺床叠被的。
小鸟说:说你妹啊!人命关天的开什么国际玩笑,快去!
我说:你没看见昨天那四个维修工早抢先你一步,都已经分头在抢救他了嘛!
小鸟说:他们动作太慢了,涂油漆都那么慢,更何况救人呢!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爬上去。
我说:放心,那哥们情绪挺稳定,看上去比你还稳定,就不用我去稳定了,你还是用点心力专心去爬你的架子吧!
小鸟说:Why?为什么?
我说:你难道没看见他正在架子上面潇洒的抽着烟吗?哦,I’m sorry,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是背对着他的!
小鸟当机立断,一个原地180度跳转身,在地面没有丝毫震动的情况下,放眼一看。
小鸟说:操,怎么会有这种想不开的人?
我说:真想不开,他应该去到对面“鼎易天景”的三十多米的楼顶上。
小鸟说: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说:也不排除他真有想不开的可能性,铁架的高度还是足够摔死他的。
小鸟说:管他呢,我是不打算救他啦,来,喝酒,看热闹咯!
我说:我去,你的情绪也太不稳定,立场太不坚定了!
小鸟马上跑进店里,拿出几瓶啤酒顺带两个凳子,扔给了我一把。于是我和小鸟就坐在门口看着那哥们,探讨研究还要等多久那哥们才掉下来、他掉下来的方式会是以何种姿态落地。是头先落地呢?还是脚先落地又或者他仰卧着全身同时落地。小鸟猜测他肯定是头先落地,而我断定他会双脚起跳,双脚同时着地。
小鸟说:你说那哥们有什么想不开的?没事爬到路标架选择轻生,看上去挺别扭的,怪搞笑的!
我说:我怎么知道。
小鸟说:你猜猜?
我说:好奇心会害死猫的,我不猜。
小鸟说:你说他是不是欠人家钱了,被人家追上架子的?你说他会不会真跳下来?
我说:不知道。
小鸟说:如果他真跳下来,不管以何种姿势给摔死了,那你就是间接杀人犯。
我说:为什么?
小鸟说:Because,因为你见死不救。
我说:他不是还没跳么,照你这么定义,如果他真的跳下来不是被车给撞死的,是真的活活给摔死的,那你也是从犯。
小鸟说:至少我判的刑会比你轻。
我说:为什么?此话怎讲?
小鸟说:因为先前我是有救他的想法和意识的,被你给阻止了,法官面前我有说辞的。
我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的意识存在于你的脑海里,并没有具体付诸行动中来,你只是和我说了而已。如果你以此为说辞,那么人证就是我,我不说,没人信你,你和我同罪。
小鸟说:照此说来,真希望那哥们是逗大家玩的。
我说:但愿如此吧!
小鸟说:不要这么说。
我说:那要怎么说?
小鸟说:不是但愿如此吧!是应该如此吧!
我说:好吧!应该如此吧!
小鸟说:这才对了,嘿,你说我俩都说了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跳啊?
我说:你去问问他吧!
小鸟说:开什么玩笑,我跟他又不熟。
我说:卧槽,救人还分感情啊?
小鸟说:当然啦,大家萍水相逢一场,仅有过铁架上的一面之缘,太过匆忙,不算认识。熟人就不一样了,熟人方便问、好说话,救起来也好救。
我说:就当你认识他吧!
小鸟说:这怎么行,我是有原则的人,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他真不认识。
我说:操,赶紧去!
小鸟说:不去,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说:说?
小鸟说:你有没有看过有关人们去猴山看猴子的一种说法的!
我说:没有,说来听听?
小鸟说:说是人们去动物园里的猴山看猴子,人们认为猴子可笑,平时吝啬的人也会仍出些奇珍异果给猴子们吃;反过来猴子们也会认为人可笑,相对应做出了他们认为是鄙视人们的动作出来。人们看了更觉得猴子可笑,猴子也更觉得人可笑。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说:不好笑,无聊。
小鸟说:可我觉得好笑,你说我和你会不会就是看猴子爬山,甩胳膊、翘屁股从中得到乐趣的游客。而那哥们就是只向游客竖中指的猴子。
我说:你从那里看到这样说人和猴子的,那哥们就一白痴。
小鸟说:书上说的,那哥们就一只猴子。
我说:书上说的?
小鸟说:嗯啦。
我说: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小鸟说:不记得了,反正我记得是有这么一本书的。
我说:那,有时间你把它找来让我看看。
小鸟说:Ok,好的,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