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坤手里提着长剑在小院静静站着。
晚风扶过,带起他耳边的两缕秀发,他静静地感受着气流流过长剑,长剑发出细微颤鸣的感觉。
接着一剑扫出,细微的空气摩擦声在空中荡漾开来,不知是何时那飘下的树叶竟悄然裂开,分成了两半。
叹了口气,缓缓地把剑收起,
他今晚一共就只出了十剑,但他感觉这样比自己狂练一晚还更累,但进步也极为明显,出剑的速度明显要比以前快上那么一丝,
别小看那么一丝,若是两人实力相当,这一丝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但他对此并不甚满意,无论他如何出剑,依旧不可避免地会与空气产生摩擦,并不能做到真正的顺风。
接着,他便去了家族的藏书楼。
跟在后面的管家,感觉有些莫名奇妙,少爷基本上是不会去藏书楼的,就算要看书也是叫他去拿,根本就不会亲自去。
尽管他心中全是疑问,但他却并未询问,他时刻都记着,自己就是一个管家,只是一个下人,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可,少爷没说的事自己不要去管,少爷没告诉自己的事别问……
李坤来到书楼后,并没有前去借书,而是来到一老者前。
他躬身行礼道:“小子李坤,见过五长老。”
这便是管理这藏书楼的长老,曾经被陈为李家知识最渊博的人。
为什么是曾经呢,这自然是因为李乾,自从他将这里的书全部读完后问得自己的先生都哑口无言,最后来找五长老,结果长老也没答出来,甚至还说了一句:“此子已超我矣。”
之后这知识最渊博之人便落到了李乾的头上。
当然这紧紧只是一个称号,无论是学识,还是阅历,李乾都无法与这位长老媲美,更别说超过他,所以这真正知识最渊博的依旧还是要属这五长老。
老人缓缓地睁开他浑浊的双眼,因为无长老也是一个没有灵脉的普通人,所以尽管他是最年轻的一位长老,却是看起来最老的一位。
要知道修炼没上一个太阶寿命都会长一些,一个黄级灵者,他可以轻松活到一百岁,而对普通人来说这基本就是极限。
玄级灵者不出意外普遍能够活到两百岁左右,地级大多是三百五,天级平均年龄都有五百岁。
五长老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二公子啊。”
“是的老师。”李坤恭敬道,
五长老虽然不是灵者,但确是大多数李家弟子的启蒙老师,他也是李坤的启蒙老师。
五长老笑道:“既然你称我一声老师,那定是遇到了什么疑惑吧?”
李坤在五长老身前坐下道:“老师,学生的确是有一些疑问想要向老师解答一二。”
五长老稍微打起了几分精神,道:“但说无妨。”
李坤给五长老到了一杯茶道:“老师,这韵为何?”
“韵?”五长老疑惑地问道:“你为何会有此疑问?”
李坤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道:“不瞒老师,学生在与众人讨论快剑时,大哥回答了两个关键词,一是顺风,而便是韵达。
这顺风不难理解,但这韵达,学生却始终不知其意,学生便前来向老师请教。”
五长老闻言眼睛一亮,那苍老的面容都变得容光焕发。
他教了这么多的家族子弟中,要说他最满意和最不满意的学生便是李乾。
说满意自然是因为李乾一学就会,一说就懂,这绝对是学霸级别的人物,试问这样的学生那个不喜欢,
说这不满意,主要是李乾的思维太过超前,很多东西他都当面否决,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就问这样一个天天顶得老师哑口无言的学生有谁会喜欢,当然这不是说李乾不尊重他,反而还对他极为敬重,争论主要是因为学术理论不同罢了。
这要说他最喜欢解答谁的问题,自然也非李乾,他的问题说好听点是高深莫测,说难听点是问东问西,但仔细想来这些问题又与生活息息相关。
五长老仔细想了想道:“这‘韵’,指风度、气质、情趣,本意为舒服,比如韵律,指的就是符合,特定节奏的声音,也就是使人听起来和谐舒服的声音:还有这神韵,指的便书法的韵味。同时亦是一种境界,特征便是自然传神,看不出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体现为清空淡远的意境。古人常言道:‘言外之意,象外之象,意味无穷便是韵。’
这通俗点讲就是从已知的东西中观未知之物,从所道之事中体会未道之事。”
这李坤听得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五长老视乎是看出了李坤的不解,接着道:“这韵便是神,应为事物的本质,这达便是极致的意思,或是到到达,触摸到的意思。”
(这里的解释,只为情节需要,纯属胡说八道,不要当真。)
李坤忽然像是明悟了什么似的,道:“学生多谢老师解惑,在此多谢老师。”
五长老也是极为高兴,看李坤明悟的样子,看来自己解答对了,不过这李乾还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这没灵脉竟然还知道剑道至理,要是有灵脉岂不是这天地都无法限制住他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那是什么剑道至理,不过就是当时走神了,胡口说的。
五长老微笑道:“既然是李乾说的,你最好还是在去问问他,或许他会有更好的解释。”
李坤一听到李乾,脸色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实在是憋屈,明明他是一个天脉灵者,结果却被没有灵脉的李乾处处压着,这只要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李坤道:“老师解释的已经很明白了,大哥最近事务繁忙,我就不去大扰他了。”
说完便躬身告退,他实在不想聊这个话题,越聊他就越是不自在。
“二哥。”李文见李坤从藏书楼出来,急忙上前打招呼道。
“是四弟啊,这么,晚了还要去藏书楼啊?”李坤问道。
李文指了指抱着的几本书道:“这些书都看完了,我准备换几本看,对了,二哥你什么时候也会来这藏书楼?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李坤道:“就是有一些疑问,来问问五长老。”
……
接下来的两天天他一直都呆在院子里练剑,感受空气中的气流划过剑尖。
脑海中仔细回忆李乾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水滴形形状的物体的在流体中的阻力是最小的。
这空气也是流体,这是不是意味着也是他可以用灵力包裹剑身,让他形成类似水滴一样的切面呢。
忽然一剑挥出,没有凌厉的劲风,没有空气的炸裂声,有的只是一道快到几乎看不清的寒光划过。
果然,这样挥剑不会引起强大的劲风,阻力也减小了许多,挥剑的速度快了一成不止,同时没有了劲风,剑招也变得更加琢磨不透了。
虽然还不能做到顺风,但至少这空气阻力就小了许多,威力要比以前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接下来就是韵了,就是所谓的本质,那剑的本质是什么?
铁吗?
显然不是,这只是表面上的本质,而他要的是剑的神。
神是什么?
是剑本身,还是自己?
他忽然又想起了李乾的一句话: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得看人。
那也就是说,这神韵应该是在自己身上。
那我心中的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