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仙传》第三百二十六章:诛仙台——
“仙之谓为仙,是为仙所拥有的金丹所定性之于凡人可为不同。而诛仙台,妙处在于其中的诛仙阵。诛仙阵中,仙丹即离于体外,仙骨枯,而仙道落。”
...
诛仙台。这是一个六边形并且设有纹饰的法阵,但和一般的平面法阵不同,诛仙阵的主要阵眼是在六眼纹饰之下,形似古井。而井口之下,却才是真正的诛仙阵阵法所在。
“秦...墨...”江如门伸出一只脚颤颤巍巍地在诛仙阵的上方晃了晃。两只手把秦墨抱得死紧死紧的,嘴里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了她自从踏上诛仙台后所问的第七十二遍这样的问题,“从这里...真的可以回凡间?”
“嗯。”秦墨木讷地再次应着。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再去解释什么这个阵法已经被自己所改动过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危险了,在他好脾气地解释了第三十遍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反正他知道江如门是听不进去的。
果真,得到回应之后的江如门仍旧没有哪怕丁点的有得到勇气的样子,她向阵眼中又看了一眼,那诛仙台以法阵为界限的中央是以黑暗为寂的并且无限靠近静止时间的幕布面,让江如门忍不住地打了个颤抖。
江如门时时刻刻谨记,纵然自己是一个神仙,可同样也只是一只——兔子!一只兔子的使命,她觉着其中并不应该包括从这么一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洞里面,我们勉强称之为一个“洞”,这看起来属实吓人!
但江如门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害怕下去,于是江如门一闭眼,一咬嘴唇,最终果断抱上了秦墨的大腿,一边讪笑着说道:
“我突然觉着吧!我...好像不能...就这么...顺利地就...下去了...”
江如门一边结结巴巴地组织着措辞,一边可怜巴巴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秦墨眨呀眨,呀眨,呀眨,呀...
“松...开!”秦墨从牙齿缝里面蹦出两字。
奈何此刻江如门此刻只觉着那黑布隆冬的黑洞比秦墨可怕不知了多少百倍,并且很有可靠价值!于是江如门索性抱得更紧了,“我不!”
她嘟囔了一下嘴,一边傲娇地拒绝着,一边兔不正经地用自己的幻想来试图唤起秦墨的一颗同理心,
“我不!你说,万一我真到了凡间,却发现那个小男孩其实是——我的孩儿!我该怎么办?”
“孩...孩儿...?”秦墨有些失声道,神情开始有些古怪了起来。
江如门并没有看见秦墨的表情,于是只是自顾自地。因为据她以往所看的话本经验开来,觉着这种猜测还是很有可能的。虽然江如门觉着自己还是个孩纸,但有一说一,她现在怎么着也是一个有着几万年仙龄,就算丢失了那么久的记忆,但年纪毕竟也属实是这样一个不算老却也不算小的年纪。于是她开始有理有据地例证着自己的想法——
“你看话本里面的七公主,不就是和凡人谈了恋爱生了个孩子,最后下凡找孩子丢了仙籍没了仙骨,自此经受凡人的轮回之苦?”
“你看七圣母,不也是在凡间丢了个孩子,最后被囚禁在山下终日不见光明?”
“你看...”
眼看江如门越说越起劲,完全一副要将自己往常所有的话本例举个遍的架势。秦墨这才冷言道,语气里明显已经带了些头疼的忍耐,
“别...说了...”
然而江如门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于是又开始继续编排着,“你说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年轻,假如真的多了一个孩儿,这下半辈子...”
然而这次,还没有等秦墨开口。秦墨身后,不知道哪里“咻”地撺掇而出一只叫花鸡,并且随着叫花鸡优美地,准确的瞄准诛仙阵正中央的完美弧线,一个伪声应景而起——
“看!叫花鸡!”
对于江如门来说,果然叫花鸡要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说时迟那时快,江如门一个兔步就直接冲到了诛仙台的诛仙阵边,在它的叫花鸡离只差0.01公分就掉落到诛仙阵时将它解救,姿势距离也把握的刚刚好,原本江如门是不会掉落下去的,然而她只是感觉背后一阵推力,不,据江如门那一瞬间的触感说来,手的力气是不会那样的厚重和踏实...
是脚!没错了!
“啊!!!”
随着江如门的最后一声兔声咆哮,诛仙阵中闪烁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动静...
诛仙阵起,万物归寂。诛仙台顿时清净了不少。
“她说什么?”玖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秦墨的身后,刚才江如门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没有听到。折扇轻摇,白发微飘,一点看不出他刚才一瞬间用丢铅球似的动作去丢一只叫花鸡的“张牙舞爪”...
“手拿开。”秦墨没有理会玖凡,反倒是斜了斜玖凡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爪爪,上面有油。要是换平常,秦墨一定就不会理会玖凡径直走了,但此刻他却是挥挥手指换了另一套基本看不出差别的黑色衣服后,又另外补充了一句,算是回答了玖凡的问题,
“她说...她恨你。”
“恨我?”玖凡嘴里接着话。只是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竟然看见面前秦墨的嘴角似乎扬了些许。再定睛一看,好像又仍旧是原本的弧度。
玖凡没有看见过秦墨笑过。尽管自打秦墨出生的那刻起玖凡就已经是现在的样子,于是算是眼见着面前的秦墨长大,后来带蓝落的时候也见过几次这混小子,也是没有,就算秦羽和蓝落玩的可是温文尔雅,笑面君子的路线。然而身边的秦墨,也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冷脸。再后来,这孩子当了龙门宫主,便更是没有。
于是只以为,这孩子生下来便是为了这宫主而定。
“是你丢的叫花鸡。”秦墨没注意玖凡脸上表情的变化,甚至都没看一眼身后,只是言简意赅地说着事实。
玖凡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了片刻,这才在秦墨身后提醒了一句,“你还记得,是你把她踢下去的吗?”
秦墨看了玖凡一眼,最后自然地转了话题,“你怎么来了?”
原本是玖凡说自己有公务不打算来诛仙台。
“其实我早就来了!”玖凡用手中的折扇敲敲自己几百万年的老骨头,“这不是不想打乱你们之间的一片‘和谐’的吗...但她实在太吵了...”
玖凡话头一顿,无奈地耸耸肩,“实在没忍住!”
说着玖凡瞟了秦墨一眼,于是某人这才轻咳了一声“咳~”“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