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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入城

“嗯!”少女在睡梦中清醒,呢喃了一声,嘴里含糊不清的还在念叨着。

睁开了双眼,入眼所见尽皆是一片白茫茫。

我这是在哪?少女心里想到,挣扎着坐起了身,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看清楚了眼前的世界。

太阳尚未升起,森林里的树叶上还挂着新鲜的露珠,一座深潭坐落在旁边,微风吹过,吹起了涟漪。虫子在水面上,双脚撑在水里,凹下去一个个小槽,虫子双脚一动,腿部一收一缩之间,身体被送了出去,在水面上滑行着。深潭的另一边,早起的小野兽正在水边,低下头,舌头吞吞吐吐,喝着水,经过一夜的休眠,万物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少女眨了眨没睡醒的眼睛,打了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自己昨天被人谋害,还好被人给救了,晚上真的睡的太死了。

太叔舞砸了砸脑袋,深刻的反省。

“喂,你醒啦,吃的做好了,快点下来吧!”少年看它直起了身,在下面挥动着双手,大声喊道。

太叔舞顺着声音看下去,发现林阳正在填着土,招呼着她下来。

起身站起,从上面蹦了下来,昨天可能是她这辈子睡最沉的一晚了。经历了埋伏,鸟群的追杀,再到昨天晚上和林阳的聊天,听他讲北荒的故事,尝了现宰现杀的野兽来果腹,晚上在白茫茫的鸟背上过夜。一切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这位从小到大没单独闯荡过的少女的心,可能是少年的相救和坦诚让她放下了戒心,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太叔舞跳下了鸟背,没好意思看林阳,快步走到了水潭边,整理洗漱了一下,对着深潭鞠了一捧水,望着有些憔悴的脸庞轻轻拍打,将耳边的头发撩起。整了整衣服上被撕裂的地方,不管怎么弄还是能让人看见白净的皮肤,索性就不管了,略微整理好了妆容,对着水面比了比笑脸,跑到火堆旁边坐了下来。

昨天的火早已经灭了,但是地上还是能感觉的到余温。林阳在哪一动不动的看着刚才埋的土,半晌,地上的余温完全消失,林阳露出了笑意,从锦囊里掏出把长剑,开始挖了起来。

太叔舞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见到他手里的剑上下翻飞,把地上新埋的土全都挖了出来,几颗巨大的鸟蛋挤在土坑里,一个挨着一个。鸟蛋个头很大,林阳蹦下去,用力的将鸟蛋从坑里推了上来,一颗颗鸟蛋还冒着热气,表面的土被擦去了,露出白色的蛋壳。

林阳熟络的将鸟蛋递给了少女,太叔舞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不过对于这么大的鸟蛋,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口。

林阳管不了那么多,把蛋壳随意的擦了擦,立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剑,用剑柄在上面敲击了几下。蛋壳伴随着一下下敲击,布上了秘密麻麻的裂纹,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蛋壳破了,白色的液体从缝隙之中流出。鸟蛋的精华暴露在空气之中,一时之间,香气弥漫在周围,林阳耸了耸鼻子,闻起来感觉心旷神怡,浑身充满了力量,肚子口腔开始抗议了,他迫不及待地抱着鸟蛋喝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在地上昏睡的白翁被香气吸引了,身躯挪动着就往闻到味道那赶。“好啊,林阳,吃独食不喊我是吧。”白翁抱怨道,自己也抱起了一个鸟蛋,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蛋壳,喝了起来。

“喊你这好东西早就没了,你偷吃的东西还少吗?”林阳抱着鸟蛋,嘴里含糊不清的答到。

太叔舞看他们吃得正欢,不由得也被香味吸引住了,紧握着鸟蛋,用手砸了砸。鸟蛋应声而碎,露出里面的精华,太叔舞看着行动,张开了小嘴,轻轻的喝了一点。蛋液刚到嘴,就感到满嘴的芳香,细腻的感觉在嘴里萦绕,久久不散。少女哪里吃过这样的东西,舔了下嘴唇,抱着鸟蛋不顾形象的喝了你来。

“咕嘟咕嘟——”三个人的喉部上下攒动,将美味灌到嘴里,太叔舞毕竟是少女,没有他们胃口那么大,喝了一半就放下了鸟蛋,摸了摸嘴唇,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林阳和白翁不知饥饱,喝了个底朝天,舒舒服服的躺在那。

“林阳,我说要么我们别去外面了,每天在森林里打家劫舍,弄点好吃的,不是挺好的吗?”白翁吃完了,就打起了退堂鼓,想起昨天晚上的主意,准备回去了。

“那不行,要是这么回去了,外面的大好河山不是白白浪费了。我要把所有好吃的都吃个遍,然后回去和老爷子,石狮子,门口那帮家伙炫耀。你要是想回去就先回去吧。”林阳听出来白翁想走的意思,也没有说挽留的话,而是拐着弯诱惑他出去。

白翁一听,慌了神,连忙道:“那不行,你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我和你一起还有个照应,有啥好东西你可不能忘了我啊!”

在美食的诱惑下,大鸟完全败下阵来,回去的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林阳也不拆穿,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子,看向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吧!”白翁应了一声,太叔舞点了点头。两个人坐上了鸟背重新开始了走出北荒的旅程。

“哎,太叔舞,最近的城市在什么方向。”林阳问向看风景的太叔舞。

少女遥遥的指了个方向,远远望去,在森林消失的地方好像有东西在走动,林阳拍了拍大鸟,和他说明了方位,大鸟二话没说,扑棱着翅膀飞了过去。

边界部位,森林开始变少,底下有人群居的村庄。村庄里还有正在玩耍的小孩子,离地面太远实在是看不清模样,但从他们衣着服饰和森林里挂着的兽肉来看,应该是背靠森林打猎的一群人。在靠近森林这么近的地方住肯定很危险吧,不知道他们是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太叔舞心里想,对他们的生活莫名的有些向往。

林阳和白翁指着下面的人开始讨论,从穿着的毛皮到挂着的兽肉都在那猜测,评头论足,看起来很开心。

太叔舞看着刚从北荒出来的两人,很想知道他们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一边聊着一边飞,时间过得飞快,林阳想着以后的生活,突然发现还有问题没弄明白,问道:“你认识叫青丘的人吗?”

青丘,好古怪的名字,太叔舞好好地回忆了一下,没有印象,便摇了摇头。

听到回答林阳不免觉得有些失落,不知道出了北荒应该干嘛。

太叔舞见状,反问道:“你找他干嘛,兴许我可以帮助你!”

林阳想了想,少女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告诉她也无妨:“我的灵力有点问题,他也与可以帮我解决问题。”

灵力两个字刚出口,少女就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了在水下发生的事,有些激动的道:“我大概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你去皇城找苗族,你要找的人应该在那。”

苗族,林阳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青丘的下落,但是好歹有点能解决自己灵力的希望,心里一阵激动。自己的灵力已经好长时间没冥想了,也不能放弃尝试,林阳对这件事还是很在意的。

“喂,你们快看!”大鸟的话将他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前方一座巨大的城池,出现在眼中,城墙高耸入云,几乎和白翁飞的一样高了。城墙之上,士兵们穿着甲胄,拿着长戟,瞪大了眼睛在巡逻着。士兵穿着的甲胄闪耀着黑曜石般的光泽,长戟之上有寒光流动,整体站在那,就感觉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城墙下,士兵在门口驻守着,在观察那些来往的人员,看到形迹可疑的便上前盘问。

林阳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大的城池,眼里充满了好奇,招呼着大鸟就要飞过去。

身边的太叔舞连忙拉住了他,提醒道:“城墙外部禁止飞行!”

林阳不解的问道:“怎么还不让飞了呢,长翅膀不然飞是什么道理。”“对,凭什么不让我飞!我在天上飞谁让他把城墙盖在这的!”白翁不嫌事大,在后面添油加醋。

太叔舞见他们两个死脑筋,解释道:“天子规定的,城墙不允许飞过。凡事有人想飞过城墙,就当做挑战大易王朝的权威,终身不得入城,入城将遭到追杀。”

“当然,你的实力足够强,可以躲得过追杀就行。”

“够强是多强?”林阳有点害怕,谨慎的问道。

“大概,八品以上?”太叔舞回答道,语气不是很坚定。

“咕噜。”林阳咽了口口水,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实力,估计离八品的差距,望着近在眼前的城墙,发现他现在是那么巍峨不可触碰。

“下去下去。”林阳催促道,叫着白翁落下去。

远远的落了下来,门口的卫士注意到了他们,警惕着他们的动作。

“怎么办?,进去?”

“走着!”

一人一鸟昂首阔步就朝着城门口走过去了,身后太叔舞哭笑不得,在后面帮衬着。

“慢着!”走到门口有士兵过来,伸出手拦住了他们。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林阳穿这件道袍,鼻孔瞪到天上去了,白翁在后面和他做着相同的动作,后面还跟着个少女,穿得破破烂烂的,着走到哪里绝对式回头率百分百的组合啊。

士兵越看越可疑,开始盘问道:“从哪里来!”

“北荒!”林阳嘴里冒出两个字,带着点骄傲。

士兵想了想北边没有大城池了,大概是在北荒森林周围村子来的野小子吧。正是没见过世面。

“来干嘛的。”虽然很没有耐心,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应该走下去。

“找人!”林阳提高了声音,回答道。

士兵笑出了声,乡下的野小子到这来找什么人,八成是来吃喝玩乐的,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孩子,在这嘴硬。

没有继续纠结下去,接着问道:“姓名!”

“林阳!”

“白翁!”

“太叔舞!”

这次三个人整齐划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士兵在他们说出名字的一瞬间就跳开了,双手持戟,眼神充满了恐惧,嘴里哆哆嗦嗦道:“别,别过来。”

目光紧紧盯着白翁,像是吃人的猛兽一样。

“怎么了?”这边的骚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一个应该是领头的人走了过来,向士兵询问道。

士兵双手攥紧长戟,紧张的回答道:“侯...侯统领...他会,他会说话。”

嘴里不利落的说道,被称作侯统领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一只大鸟双眼瞧天,梳理着自己的毛发,嘴角歪到天边,一脸的不屑。

其他人不知道,侯统领还是有有点见闻的,知道一只会说话的魔兽代表着什么。硬着头皮上对白翁问道:“不知道前辈到这来干嘛,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姿态放得很低,白翁很是受用,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在这拦我路,把我惹毛了,把你们全吃了!”

白翁仗着自己能说话在这威胁他们,着实把侯统领吓了一跳,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释道:“前辈误会了,我是想请你到府上坐坐,找人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吧。”

林阳见他快坚持不住了,上前接过了他们的对话:“我们是来追查叛徒的,不方便现身,这件事你不要声张,当做没知道就行。”

给白翁使了个眼色,白翁很有默契懂了:“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声张。”

“好的好的。”统领连连点头,擦了擦额头,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还愣着干嘛,放行!”侯统领踹了一脚在旁边发愣的士兵,气愤的喊道。

听到统领发话了,士兵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将他们引到了城门口,脸上挂满笑意的让他们走了过去。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城门,林阳和白翁相视一笑,冲向了城内。

城池里和外面天差地别,一边是满眼的黄土,一边是整齐的青石。商人店铺在大路两边排列着,琳琅满目的店铺冲击着人的眼球,各家招牌五花八门争奇斗艳,各个商贾里门庭若市,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道路上时不时还有货郎挑着担子走过,嘴里唱着编的歌曲,叫卖着货物。孩童们跟在大人的身后,看见货郎挑缠着要买上面的东西。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林阳和白翁都惊呆了,两个从北荒出来的孩子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激动的说不出话。太叔舞看着一边疯了的两个人,拉了拉他们,道:“你们跟着我,等我回到皇城,帮你们联系苗家人。”

林阳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灵力有方法解决,没有被眼前的景象迷惑,点了点头。

太叔舞见他沉下心来,看着林阳的装扮和自己穿的衣服,想了想道:“首先,去找家店铺买衣服。”

左拐右拐,他们找了家人比较少的店铺,走了进去。

店里装饰的很考究,四周都雕刻有各种动物的尖角,一件件衣服挂在上面等待着顾客的挑选,几个伙计在店里熟练的向客人介绍着衣服,嘴皮伶俐,时不时传来客人的笑声,气氛融洽。

林阳这伙人一进门,就有伙计围了上来,“各位客官,可有什么看上眼的衣物?”没等他们开口,伙计就开始介绍了。

“这件是最新设计出来的款式,露脐装,布料柔韧,紧贴身体,他能显现女性的腰肢,有塑身的效果。”

“这件是最经典的款式,永远不落伍的红色,,配上修饰的花边,穿上它有一种当新娘的感觉,能吸引男士的注意力。”

“这件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淡黄的长裙,配上蓬松的头发堪称今年最火爆的打扮,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伙计嘴皮子功夫了得,在这介绍衣服都不带喘气的。

太叔舞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店里的衣服,平时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没有自己买过衣服,这下进了商店里,满眼的衣服让他有点不知所措挑花了眼。

走着走着,他在一堆牛角面前停了下来,看着上面的衣服。

伙计一看,张口就介绍到:“这件是最新研发出来的颜色,我们称之为云烟紫,衣服整体采用了这种颜色,做成了上下一体的样式,看起来较平常的紫色多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您试试?”

“云烟紫...”太叔舞自己念叨了一遍,点了点头。

“好嘞,您等着。”说完脚步一滑,走到门前将帘子拉开,人闪了进去。不一会儿,抱着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那有地方能换衣服试试,您请便?”伙计指了指旁边道一件件小屋子,对少女说道。

太叔舞抱着衣服,有些紧张,一个人走了进去,带上了门。

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少女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一瞬间,整个商店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她穿着一袭紫衣,洁白的小臂暴露在空气中,裙摆到脚踝边,走动之间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白腻。双手不知道放在哪,搅动着裙边。

林阳静静看着他,仿佛就像厌世的仙子,堕入凡尘,让人不忍亵渎。

太叔舞被这满屋子的目光看的发毛,躲到了林阳的后面。

伙计也被他的美艳吓到了,反应过来带着笑意道:“客官您可满意?”

“嗯。”躲在身后的太叔舞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伙计眼光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诚惠一百两纹银,欢迎购买!”

伙计爆出了价格,等着她付钱。少女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发现摸了个空,想起来前两天发生的事,自己的剑在刺林阳的时候被夺了过去给扔了。所有的钱财,灵石都在剑柄的剑佩中放着,他现在身上是身无分文。

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尴尬的戳了戳站在前面的林阳,林阳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

林阳瞅瞅她,她瞅瞅林阳,林阳瞬间明白了,没钱。

可是老头子出来的时候也没给他钱啊,这怎么办呢?

林阳急的抓耳挠腮,太叔舞看他的反应,知道了他也没钱,有些绝望。

“客官?”伙计在旁边看着相视的两个人,打破了平静。

“要是手头拮据的话,便宜一点也可以。”他试探性的说道,和他们商量着价格。

林阳和太叔舞还是没有动静,伙计发现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这两个人该不会没钱吧,他在心里猜测着。

“呀!”林阳叫了出来,想到了什么。

“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和太叔舞说了一句,冲出了店铺。

店铺里,太叔舞一个人站在里面,如坐针毡,时间感觉过的是如此得漫长,一分一秒都在灼烧他的心灵。她的心理防线也在一点点的崩塌着。

我和他又不熟,他没必要替我付钱吧,少女在胡思乱想,想着林阳丢下她一个人跑了,想着林阳回北荒去了,想着想着,心里像一团乱麻。摇摇头下定了主意:“我...”

“我买了!”响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少女回头望去,只见林阳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喘着大气,对她笑了笑。

“我买了!”少年将手中的银票拍在了伙计的手上。另一只手拉起太叔舞。

“还愣着干嘛,快走!”林阳一拽她,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随他跑了起来。

两个人冲出大门,冲向了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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